“哟,这不是姐姐吗?这大热天的,姐姐要是想见妹妹,让人传个话便是,哪里用的着姐姐亲自来跑一趟,这可是要折煞美妹妹我了。”白浅屏退左右,从殿中扭着她那婀娜多姿的腰身,见了连宫女都没有带的云柯便热情的拥了上去,这让一直歇在殿中房梁上的毒虫子千都吃惊的瞪大了双眼,对白浅的行为唏嘘不已。
“我来不是和你磨嘴皮子的,就明说了吧。对那妖精的身份,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云柯开门见山,言语中是难以掩饰的妒恨。
闻言,白浅扶着云柯的手一僵,却还是一脸恭维的笑意,“姐姐这说的是什么话,既然来了……”
“我知道你心里根本不待见我,所以没必要这般惺惺作态,我看着不舒服,你做着也难受。”云柯毫不客气的回绝了白浅的好意,她也不顾白浅微微愣怔,径直朝着大殿内走去。
见云柯如此,白浅自然也不再自讨没趣,抬起那只被云柯蹭脱的手来,开始舞弄手腕上的玉镯。
云柯的表情她都看在眼里,末了不动声色的扫看了一眼房梁上的那白色东西,回眸对着云柯道,“没错,我是知道。”对于一个愚蠢的人,她的隐瞒反而显得更愚蠢。与其这样,倒不如直截了当来的省心。
“果然如此。那你告诉我,她究竟是什么?她不是人,对不对?”笔直的站在大殿中央的云柯再说道“不是人”时,几乎是颤着嗓音说出来的,那是夹杂着害怕的愤怒,混合着慌乱的冷炙。
见云柯这般喜形于色,白浅也不再装好人,她径直走向大殿的主位坐下,悠悠抬头,望住殿中站着的人,“对。”
“那她究竟是什么?”
“你不是知道吗?”
“我要是真的知道,又怎么会多此一举来问你?”云柯突然变得狠辣起来,提高的声音变得异常刺耳。
白浅收回放在云柯身上的眼神,落在自己涂抹了红色蔻丹的指甲上面,半响后,才一字一顿道,“就算我告诉你,你又能拿她怎么样?难不成你还能背着皇上找到她,然后让她连活死人也做不了?”
“你以为我不敢?”
“哼,你若真想听实话,我也不妨告诉你,我不单以为你不敢,还觉得你根本就没有那个本事。”
“你,你小瞧我?”
“小瞧?是,我是小瞧你。那又怎样?”白浅冷冷一声轻嗤笑。
“你……”云柯气的直跺脚,用手指着白浅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白浅这才悠悠然抬头,将云柯的愤怒尽收眼底,“其实不瞒你说,并非我有意小瞧你,只是就算是我,也不是她的对手。何况,还有皇上护着她。”
“但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对付她?”云柯突然很笃定的对白浅说,却又好似只是在问她而已。可是她知道,她一定有办法。
“没错,我是有办法对付她。”白浅略微沉思了下,继续道,“不过这个办法……”末了又顿住话头,意味深长的看着云柯,不再说下去。
然而,大殿上站着的云柯见有了希望,却又被白浅打住,却是急了,“你快说,是什么办法?”
“我所说的这个办法,只怕你不肯做!”白浅故作迟疑,好似那件事很是为难,她也不确定一般。
云柯一听有办法,自然高兴,上前几步凑到白浅跟前,“你快说啊,到底是什么办法?只要能让那个妖精消失,我什么都能做。”
此时的云柯已经接近疯狂的状态,之前她还可以忍,可是自从梅岭一事之后,她便再也忍不住了。
梅岭之后,洛亦楚虽然带了她回来,可是却再也没来看过她,那就更别说会如同往日那般碰她。
她心中实在窝火,那日偷偷跟着他,想去见见那个成了魔的女子。可是她没想到他会将她藏得那么隐蔽,尽然还设了阵法。
后来,她被困在阵法之中,正面遇上了洛亦楚。后来,洛亦楚就算见了她,也不会再多说一句。
曾经那般温柔的对待,尽然顷刻化成灰烬,消失无踪。
所以,她不甘心啊。
为了那个女的,她甘愿化去百年灵魅之生做一个平凡人。为了他,她被吴天麒玷污,贞洁不保。
而现在,为了那个女人,她深爱的人对她置之不理。那她做的这一切岂不是一点意义也没有了?
她不甘心,不甘心啊!
白浅勾起唇角,不确定的问,“这可是你说的!”
云柯一声冷哼,傲然仰头,从未有过的坚定,“是我说的,只要能除了她,我愿意不惜一切代价。”
白浅满意的点头,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素手轻翻,手心中一个绿色的琉璃瓶子赫然出现在眼前,“你只需将这个放在洛亦楚的茶水或者饭菜里边,只要他和沐薇触碰,这些毒素就会从沐薇的口里进入她的身体,不消一月,就算她沐薇是神仙,也难逃一死。”
“真的?”也许是对这个来的太突然的办法感到意外,也许在云柯内心深处,她其实并不是很相信白浅说的话。
“你若是不信我,自然不会踏入我的殿中。如此浪费口舌的话,何必多说!”白浅走下台阶,到了云柯跟前,拿起云柯的手,将手中那只绿色的琉璃瓶子放在云柯手心,“如果你真的不信,也可以等等看,我想,你也不差那几日吧?”
云柯死死的盯住白浅的眼睛,想从那里边看出些什么来,可是就算她一眼不眨,白浅依旧是那副傲然,成竹在胸的表情。
无奈之下,她只得去看手中的绿色琉璃瓶子,只是不看还好,一看愣是吓得她大叫一声,抖着手将瓶子扔掉。
还好白浅眼疾手快,将玉手轻挥,绿色琉璃瓶子已经落在了她手心。
看着如此生手的白浅,云柯在心中暗暗发誓,她必不能让白浅也留在洛亦楚身边。
白浅将云柯的表情看在眼里,也不恼怒,只是将瓶子拿在手中细细端详,口中道,“如如此珍贵的东西,要是摔碎了可就不好了。”
末了她又抬眸看向云柯,“你是不想要还是怎么,这可是我的宝贝。”
一听这话,云柯瞬间浑身一颤,指着白浅问,“你……你也不是人,对不对?”其实也不能怪云柯在知道沐薇和白浅不是人时怕成那样,因为她本身也不是人,只不过她现在成了人而已。不过也正因为她自己不是人才在成了人之后觉得非人的可怕。
听到云柯这么问,白浅微微一愣,随即甚是得意的瞟了她一眼,勾起唇角,鄙夷之色不掩丝毫,“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这和你要干的事,有关系吗?”
“那它究竟是什么?难道不会让楚哥哥也跟着中毒?”云柯知道白浅不会轻易告诉她一些她没必要知道的事情,故而忍着胆怯指着那绿色琉璃瓶子里的可怕东西问道。
白浅悠悠垂头,再次细细端详手中绿色瓶子里的宝贝,末了,不急不慢道,“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它叫换蛊,以毒为食,居毒而生。若是中蛊的人与异**合,它就会转移到与之交合之人身上。以此类推,中蛊第三十日,跟着寄主死掉。我如此说,你可明白了?”
云柯听得惊震不已,蛊虫她不是没有听尊主提起过,尊主曾说过,这世间有一人是用蛊奇才,那就是大姜国前任皇后,慕紫怡,也就是那个妖怪的母亲。只是她没想到,除此而外,靖国的白浅也会用毒。
再次伸出手去拿那就算装在瓶子里也透着阴森寒意的虫子,心中疑窦升起,不由问出声来,“你可知沐薇的母亲就是用蛊高手,你就不担心,沐薇识破你的蛊术,破了你的蛊?”
虽然云柯被蛊虫吓住了,不过白浅也不为难她,仍旧将换蛊放在云柯手中,只是不料她会有此一问,转身向着主位走去的步子一顿,回眸道,“若是她能破,那就是天意。不过有我在,天意会照顾姐姐你的。若是姐姐没有别的事,妹妹可要休息了。”
说完,白浅毫不客气的向着侧殿走去,再不看云柯一眼。
闻言,云柯一愣抬眼,从那双迷人的凤眸里投射出来的目光不咸不淡的照射着白浅离开的背影,在那清亮的眸中,是一般人看不懂的复杂。
末了,她握装有换蛊的绿色琉璃瓶子,转身出门,快步离去。
“看来,在人间的这十来年,你这骗人的功夫长进很快嘛!”房梁上那条白色尾巴在云柯踏里殿外宫门时,从梁上划了下来。
“那是必须的,要不然你以为我抛去神格,追着斯冥让他带我来人间是逛着玩的啊!”白浅白了一样房梁,抬腿放在椅栏上,悠闲的吃着刚进贡来的葡萄。
“这倒也是,你总不能直接告诉她,那蛊不叫换蛊,而叫摄魂蛊。一旦洛亦楚服下,一月之后,必然会完全受你控制,你让他往东,他绝不会往西。到那时候,这吴国,可就是你的了,哈哈哈……”
听到房梁上的声音,白浅倏地眯起双眼,就着手中一颗水灵灵的葡萄扔向房梁去,口中却发出淡淡的声音来,“子千,近日来,本尊觉得你的话是越来越多了。本尊想着,是不是该管管你的嘴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