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8645/528478645/528478670/20201116093217/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有感觉吗?”
“微乎其微……”
“这里呢?”
“有了。有些麻痒……”
“那,这里呢?”
“酸胀感和上次颇为相似……”
宋珩裸着上半身,趴在榻上,头上、背上都扎着细如牛毫的金针,密密麻麻。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宛如一只镀金刺猬。
程初芍回忆着钟离晔先前的手法,对腰上个别穴位的针特殊关照了下,小心翼翼捻动,调整着入针的深浅。
这是她第一次在宋珩身上实操。
虽然先前围观钟离晔扎针时她没少“偷看”自家夫君的身子,但自己亲自上手、近距离接触的感觉还是很不一样的。
深秋的空气幽凉,屋外风儿刮得地上黄叶呜呜地响。
为了照顾这位病患,屋里早早就点上了地龙,暖如春昼,俨然和屋外两个不同世界。
初初执针时,程初芍紧张得手心冒汗,湿滑得捏不紧针。最后还是疯狂给自己做心理暗示,把面前精壮的身子想象成一块大猪扒才勉强镇定下来。
好在她前期的负重扎针训练没白做,也时不时拿自己的胳膊腿、或是在干了活后腰酸背痛腿抽筋的婢女们身上试验,程初芍虽然还是个新手,但认穴的精准度却不输经年大夫。
余连翘甚至难得带着一丝羡意夸她,说有些大夫还比不上她呢,又说自己若不努力,过个一年半载怕是要被她全面赶超了。
病患本人宋珩的反馈也不错,虽然没法完美复刻钟离晔的手法,好歹算是有点雏形了。
调整完毕,最开始那股麻痒酸胀感渐渐适应,宋珩暗暗松了口气。
“没想到,只过了短短数日,你这扎针手法倒是有些青出于蓝的迹象了。不过,昨儿那么闹腾了一番,前阵子你还边养伤边瞒着我雕玉,应该没怎么好好歇息过吧,何必急于一时?”
程初芍眼都不抬,一边翻医书,一边说:“当然急。昨天的前车之鉴提醒我,得早点把你治好。否则,若是换个孔武有力的什么姑娘霸王硬上弓,只怕你要清白不保。”
宋珩是侧头趴着的,为防自己扎针时表情太过狰狞难看,他还使了点小心机,特意侧向床榻内侧。
但,由于程初芍“偷师”没偷到家,今日整体不算太难熬,他又有点后悔自己没转头看向外侧,以至于没法亲眼看她为自己忙碌的身影。
这会儿,耳根微微发热的他开始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了。
“胡说八道什么?就算我腿脚动弹不得,旁人也休想动我一根毫毛。”宋珩对自己的身手还算自信。
“是嘛?”
程初芍冷不丁摸了个小铜盒出来,递到他鼻下。
宋珩猝不及防吸了一口,当即差点没被呛到,咳了两声。
“诶,你别乱动啊,一会金针移位了就不好了。”程初芍好意提醒。
宋珩面上渐渐红云密布,隐约可见额前青筋,拳头渐渐攥紧。
“你,刚刚给我闻了什么?”
“这个啊,这两天府里不是到处都在清扫嘛,好像缺人手,院子里的几个丫头就去帮忙了。刚好有个丫头在草丛里捡了这个回来,跟其他人显摆时被我没收了。上头花纹还挺好看的,是吧?”
宋珩深吸口气,缓缓问:“你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不就是普通的香丸吗?我觉得味道还挺好闻的,你觉得呢?”
宋珩都快吐血了。
这种一闻就叫人头昏脑涨、全身血液往某个地方涌去、八成是迷情香的东西好闻个屁!
他晕乎乎地质问:“你闻着就没觉得不对劲?”
“不对劲?能有什么不对劲?是太香了吗?我觉得还好啊。屋里头好像有点闷,要不要点起来看看?”程初芍语气轻快,还带着一丝疑惑。
“不,不要点!”
宋珩狼狈惊呼出声,背上金针也跟着重重起伏。
“行吧。不点就不点,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再说一遍,你不能乱动,万一搭错线扎坏了,吃亏的可是你自己。”
宋珩努力无视着身上微妙的变化,可,小铜盒虽然拿开了,那股勾魂摄魄的香味却像是还萦绕身侧。
他自制力不算差,但,偏偏是在这样没法乱动的情况下,面前还有个可爱的姑娘,这姑娘又是个暂时只能欣赏不能亵玩的……
简直是世间最最甜蜜又苦涩的折磨!
“话说,这盒子我怎么越看越眼熟?之前,十五是不是曾经挂在身上过?”
宋珩心里一咯噔。
府里清扫缺人手,草丛里捡到的……
程初芍说的草丛该不会刚好在湖边小筑那头吧?
他突然觉得姑娘没那么可爱了,像是摇身一变成了小恶魔。
小铜盒再次出现在视线里,一左一右地来回摇晃,看得他愈发头晕目眩,只觉得思绪越飘越远,身边姑娘脆生生的嗓音也像是天外飘来的那样遥远。
“郑乔荞突然昏了神,端王也没认出人有问题,是不是跟这个有关呀?”
宋珩还未反应过来,嘴巴就先于意识动了。
“是……”
他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再顾不得太多,直接伸出左手,一把攥住那只纤瘦却有力的素白腕节。
而后,以最快速度将那铜盒夺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扔向半开的窗扉外!
“你——”
“我怎么了?”
程初芍试图若无其事反问,却还是憋不住笑了起来。
这一笑就跟开了口子似的,一发不可收拾,笑得如同花枝乱颤,好半晌才擦着眼角的生理性泪水直起腰来。
她绕着小榻转过去斜对角,宋珩却闭着眼不看她。
程初芍戳了戳肩窝,宋珩依旧没动静。
她憋着笑道:“宋将军生气了?这可怎么是好?莫不是要喊人来打我二十军棍?”
宋珩还是没反应。
程初芍白他一眼,轻哼道:“小气鬼!谁让你之前顾左右而言他,不肯老实交代的?你就算真挖了坑给她跳,难不成我还会因为她跟你闹别扭不成?你倒好,自己别扭上了!”
又是一阵静默,宋珩才开口,语气有些诧异,还带着点被说中心事的心虚和忐忑。
“你,真的不介意?”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