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8645/528478645/528478670/20201116093217/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三皇子封端王的旨意还未下达,提前收到风声的宫中诸人几乎都乐疯了,当然,除了和贵妃。
东宫格外喜气洋洋,跟提前过了年似的,宫人们格外积极地在太子妃调配下备礼,以压惊安抚的名义送到卫国公府。
与底下人的兴奋相比,太子妃倒还算淡然。
她和赵氏想得差不多,事实上,已经有少数人发现了封王旨意里的这点小漏洞。
虽然成年皇子封王就相当于被判了死刑,但这只是约定俗成的惯例,并没清楚明白写在大盛律里。所以,现在放心还是为时尚早了。
更让她忌惮的是,那件半成品袍服胸口处的龙虽然只来得及绣了三只龙爪,但从构图、袍服颜色来看,三皇子的辩解实在太过牵强,可皇帝偏偏跟看不懂似的,真装起了糊涂,信了这番说辞。
私藏龙袍觊觎的是皇位,是皇帝大忌。但换成私藏太子袍服,这罪名就大大打了折扣。毕竟,皇帝也是做过皇子的人,如何不知个个皇子都有过的些许野心呢?
今日这道封王旨意,虽然敲打了,但足以看出,皇帝还没放弃三皇子。
和贵妃却想不明白这一点。
从昨晚开始,羲和宫就一片愁云惨淡,和贵妃嚷嚷着头疼、胸口疼,哪哪儿都疼,太医换了好几个,可就是死活等不来皇帝的御辇。
和贵妃慌得不行,都准备一身中衣、披头散发去紫宸殿请罪了,赵氏托人送进来的口信才拉了她一把。
这会儿她还感念了儿媳赵氏几分,结果等打听清楚事情经过后,她又暗暗将赵氏骂了个狗血淋头,俨然这次的刺杀安排她们母子毫不知情,全是赵氏一人所为般。
云乐公主来羲和宫侍疾,见状便劝:“事已至此,母妃万万不能再和嫂子离心了。哥哥封王圣旨已下,不论其他,咱们到底都矮了一截。为今之计,只有韬光养晦,再伺机出动。像昨日那样鲁莽的举动,短时间内都不适合了。”
事实上,云乐公主还想说,要是和贵妃动手前告诉她一声,她一定会拦着她们犯傻的。只是碍于和贵妃的面子,她不敢提。
和贵妃恨恨道:“那个瘸子死不了也就算了,母妃就是气不过那个贱人!三番五次坏事不提,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你舅母难堪!云乐,她这是明晃晃打你母妃的脸啊,我怎么忍得下这口气!”
“母妃想要解气,倒也不难。历来杀人诛心,想除她而后快,又何须真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呢?”
“哦?你有什么法子?”
云乐公主微微一笑,凑到和贵妃耳边悄声说了句,后者不见欣喜,却有点狐疑。
“这法子管用么?那个死瘸子好像对她宝贝得很,上回流民那事都被她给平了,恐怕不成。”
“上回没成事儿,是因为她见机跑得快,没挨着那帮贱民的边,故而理直气壮罢了。若坐实了她失节的罪名,就是宋将军要保她也没法子了。卫国公夫人的寿辰快到了,这可是个大好机会~”
“倒也是。如今你兄长封了王,东宫那边还不知多欢喜呢。今年,卫国公府上又该是客似云来了。”和贵妃酸溜溜地说着,语气突然变得阴鸷怨毒。“也好,他们人来得越多,届时丢的丑就越大!”
云乐公主模样性子都不似和贵妃,这算计人的功夫倒是有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意味,更添了几分皇室公主独有的内敛骄矜。
“母妃说的是。昨儿那边刚遇袭,京兆府就敢带人抄了那别庄,怕是卫国公府许了那姓田的天大好处。此人不可留,咱们还得想个法子换个人做这京兆尹才是。如今风声鹤唳,兄嫂二人不好进宫,不如女儿打着去郡主姑母那里的幌子出宫一趟,也好跟他们仔细分说。”
“不错,就依你说的去办。”
卫国公府。
还在养伤的程初芍对这对母女的密谋一无所知,更令她头疼的是今日某几位不速之客的造访。
四皇子打着探病的旗号来了。
许是这次没有跟班傅文瑄可带的缘故,他竟拉了个懵懵懂懂的康王来凑数!
程初芍巴不得不跟四皇子碰面,直接把宋珩赶出去外院接客。
可,巧的是,在没有提前递拜帖的情况下,刘玉倩居然也在差不多的时间突然登门,而且不是要找宋瑗,而是找她!
这么一来,程初芍倒是愈发怀疑,剧情大神是不是死活要撮合这两人在一起了。
不过,男女有别,刘玉倩来找的是她,两位皇子殿下点名是来探宋珩的,所以没碰到一处去。
程初芍神色复杂地招呼人给刘玉倩上茶,不大委婉地问:“倩娘怎么突然来了?莫不是听说了外头的传言,以为我人没了?”
“哪有人这样咒自己的……”
刘玉倩嘟了嘟嘴,仔细打量她两眼,如释重负道:“少夫人没事就好。今日,是我莽撞了。要是给您带来不便,我心里是很过意不去的。你还在养伤,我,我还是不打扰你了……”
虽然刘玉倩突然上门有些失礼,但程初芍也不可能这么放她离开,怎么也得尽下地主之谊,留客人吃一两盏茶,叙话片刻。
她笑眯眯拉着后者坐下,又抛了个跟昨天凶险经历有关的话头,刘玉倩就好奇心爆棚上了钩,眼巴巴等着她继续往下讲。
屋里头主子们叙话,外头的甜儿也在跟刘玉倩的新婢女闲唠嗑。
确切地说,这婢女不能算新了,上回就见过,是之前换掉之后的那个。虽然年纪小点,身量不足,但胜在老实本分,做事也算灵活。
自从千桃走后,甜儿很自觉地继承了前者的“衣钵”,顶上了打听情报这一重要职责。
她三言两语就打消了对方顾虑,将刘玉倩今日来意套了个七七八八。
中间上去换茶时,甜儿就悄悄凑到程初芍耳边说了。
程初芍有些吃惊,定睛瞧了刘玉倩几眼,这才隐约发现,刘玉倩今儿脸上脂粉比前几次都要重一点,尤其是左边颧骨。
她没再继续用浮夸般的历险故事逗刘玉倩,而是有些心疼地坐到后者身旁。
“你,脸上的伤可还疼?我这儿有不少外用药膏,上回还给过二殿下一瓶子呢,用了都说不错。你是姑娘家,脸上更不能留疤。你若当我是朋友,就在这儿卸了妆,我替你上一回药,如何?”
刘玉倩下意识捂住脸,没说话,过了会,指缝间突然淌出几滴泪来。
程初芍心里叹了口气。
这小姑娘也是可怜,分明是名正言顺的嫡女出身,日子却过得这般艰难,动辄一句话竟招来生母打骂,为的却还是那个鸠占鹊巢的庶女……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