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8645/528478645/528478670/20201116093217/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等这两辆马车裹挟着一股浓重的不详气息抵达卫国公府门口时,城里已经有不少人听说了这消息,但,作为正主的卫国公府还一无所觉。
这日既不逢五也不逢十,并非休沐日子,有实职的京官们都是要去应卯的,这个点儿倒也陆续有人打道回府了,如宋修文。
他的马车才刚转入街头,眼尖的小厮便瞧见对面那头有些不妥。
“二爷,前头的车看着像是平阳伯府的。今儿,大少夫人似乎跟伯夫人一道出门去上香了,莫非是……”
宋修文掀帘一看,白皙的中年书生面孔竟当即染上几许红晕,眼中亮光一闪而过。
“休得胡说!还不快点赶过去,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走得近了,平阳伯夫人的哭声更加清晰可闻,侍卫、婢女们脸上的哀伤也做不得假。
宋修文做出慌忙模样,急匆匆下了马车,迎上前去。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车里头是何人啊?可是路上遇见了强人匪徒,闹得如此狼狈?”
平阳伯夫人自顾自地哭着,压根没理他。
十五眼睛已经肿成了一对桃儿,正要上前解释,破破烂烂的马车突然有了动静。
染了无数血色的车帘被掀开,露出一张镇定自若的清瘦脸庞。
“见过二叔——”
若非他头脸和身上都溅了些血迹,端的是个玉树临风的俏郎君,此刻却硬生生被那星星点点的血色烘托出几许狰狞来!
凑近围观的几个百姓被吓了一跳,呜哇呜哇地跳开了好几步。
“鬼啊!诈尸啦!”
诈尸鬼身后又冒出一张心有余悸的小脸,却是个模样娇美的年轻女子。
“咳咳,你们不要怕,我们不是鬼,也没诈——”
话未说完,她就被宋珩一指头摁了回去。
车外众人面面相觑,一脸迷茫,都有种在做梦的感觉。
宋修文一张老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二人无端端装神弄鬼,难道是怕平日里给府里抹黑得还不够多吗?”
宋珩神色转冷,正要反驳回去,十五就呜呜呜地扑上来抱着他哭,直接搅得他忘了词。
平阳伯夫人闻讯,也跌跌撞撞下了马车,扑过来掀起帘子抓着程初芍的手哭。
婢女们更是哭成一团,比先前默默垂泪时动静更大了,但人人面上都是失而复得的喜,再无先前伤悲。
程初芍被她们哭得心酸,忙解释:“娘,我没事,他也好好的,方才只是情势所迫,不得不欺瞒于您。这些……都是假的。让您伤心难过,实在是我们的不是。”
早在回程路上,平阳伯夫人悲伤之余也花了点时间思考今日祸事来由,很快便猜出了端倪。
她秉性刚强,也不扭捏作态,左右打量她几眼,见她果然精神抖擞,并无重伤之态,当即收了泪。
“好,好,没事就好!既如此,你们先回府休整,娘就不耽误你们商量正事了。”
宋珩目露感激,也回过身来,冲她拱手见礼。
“今日叫岳母大人受惊,实在是小婿之过。他日,小婿必带上初芍和厚礼回去给您谢罪!”
平阳伯夫人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只冲他们摆摆手,步履蹒跚地走回了自己的马车。
宋修文看了这样一番西洋景,险些没气得揪断那为数不多的稀疏胡子,虎着脸道:“还不赶紧进去?杵在这儿丢人现眼么?”
平阳伯府众人调头离开,卫国公府这边则一拥而入,府外围观诸人一脸莫名其妙地散开。
唯有几人走得最慢、神色最为微妙,慢吞吞朝各个方向而去,却浑然不知,自己探头探脑的样子早已落在隐于粗大门柱后的人眼里。
门口动静太大,早有小子闻风而动,撒腿往二门上跑去送信。
荣安堂得信时吓了一大跳,桂嬷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正准备将消息瞒住,命人再去打探,耳朵尖的老夫人却已听出些许端倪,急吼吼就要亲自出动。
桂嬷嬷好说歹说才把老夫人劝下,又让春景去查看情况,结果才走到一半,就直接迎面碰上了两位形容狼狈的正主。
春景可不敢放他们先回春晖院,直接将人请到了荣安堂。
老夫人一看,眼睛顿时瞪得跟铜铃,险些没串了气。
程初芍早有准备,远远地扬声喊了句:“老夫人别担心,这不是血!我们好着呢!”
老夫人的半颗心才稳稳落回肚里,另外半颗却依旧悬着。
她自认还有几分识人之明,大致晓得长孙和这个不靠谱孙媳的性子。
虽然后者总喜欢做些出格之事,但也只是小范围地折腾下,倒不会上赶着玩大闹天宫那套。再者,就算她真这么干了,宋珩也不一定会陪着她胡闹。
这两人大清早就陪着亲家夫人去上香,却拖延至此时才回,本就有些蹊跷,再加上这些血迹,心头那个不详的猜想渐渐浮现出来。
二人刚跨过门槛,老夫人就急吼吼地问:“是什么人动的手?可有抓到活口?”
宋珩却不答,语气中带着隐约忧虑。
“祖母,还是先叫初芍去梳洗下,顺便重新处理下伤口吧。”
老夫人再次盯着一身狼藉的程初芍,仔仔细细地看了会,总算是从那些一团团的血色花朵中找出了一朵稍微有些不一样的。这朵暗色大花正好开在左肩膀上,里头鼓鼓囊囊的,似乎塞了些布团,这也能解释她裙摆上的几处豁口由来。
定睛看去,外衫上还破了两个洞,一前一后格外对称,显然是受了利器贯穿的伤。
她当即不悦瞪了程初芍一眼,轻斥道:“这丫头!既然受了伤,为什么方才还哄我说是假的?身上这些该不会也是真的吧?哎呀,你们这些蠢货,都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带大少夫人下去上药?”
程初芍被春景等人簇拥着要走,回头笑了下:“老夫人不必担心。我这伤早在城外时就上过药了,这会儿已经不渗血了,也不怎么疼,没大碍的。至于这些,真的都是假血,就是瞧着有些可怖……”
宋珩幽幽看她一眼,她顿时噤声,缩了缩脖子,乖乖跟着春景进去了。
程初芍走后,老夫人又凑到宋珩身边上下左右地看。
宋珩无奈地自己动手,提溜起几处染了血的布料,让她看个一清二楚,相信这些“血”都是由外到内,而非由内至外。
老夫人总算松了口气,没好气弹了长孙前额一指头。
“你们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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