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8645/528478645/528478670/20201116093217/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宋修义有点不耐烦:“生米都煮成熟饭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照我看,大侄媳妇不像是个爱惹是生非的,这半年来待阿珩也照顾得精心。你们平时也不常打交道,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金氏依旧是愁眉不展,言语间一副酸溜溜的样子。
这时,宋琤傻不愣登来了句。
“娘,您该不会是嫌爹官职低,没能给您挣来比堂嫂更高的诰命吧?”
“你,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有这种想法?你是活腻了不成?”
金氏气得要打宋琤,后者不闪不避,脑壳上果然挨了响亮的一巴掌。
宋修义眉心一跳,不悦瞪向傻儿子宋琤,眼角却无意间扫到金氏闪烁的目光,顿觉可疑。
金氏向来爱打扮,指甲留得比常人长一点,这一巴掌下去力气不大,可收回手时一不小心,竟将宋琤鼻头上刮出道血痕来。
她愣了下,又没好气地戳着宋琤的额头说:“你这混账小子!打你你不会躲吗?这性子真是像极了你爹……”
金氏只是随口一骂,宋修义却渐渐觉出几分味来。
他板着脸道:“儿子像我有什么不好?难不成要像你这般,日日为着这些鸡毛蒜皮小事气短?男子汉大丈夫,心胸就该开阔些……你,你们都瞎了眼吗?还不赶紧去取伤药来!”
金氏当即跳了起来,怒目圆瞪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合着是骂我心胸狭窄、容不得人,还有眼无珠?”
宋修义没好气道:“我骂底下人一句,你倒是自己对号入座了?就你这样,还敢辩解说自己不是心胸狭窄?”
金氏更加来气,一把将手边的茶盏点心碟子全都推下,呼啦啦砸得好大响声。
“是,我心胸狭窄,我小人之心,行了吧?可,什么叫鸡毛蒜皮小事?她都要骑到我们头上来了,你却只当是小事!我这是做了哪门子的孽唷,前世不修修来你这么个冤家~呜呜呜~”
三房这对夫妇是朵奇葩,寻常体面人家夫妇吵嘴多半要避着儿女,金氏却从来不管不顾,甚至把儿女当做一种别样的筹码,因为,宋修义看在他们份上不可能真冲她大发脾气。
这也是卫国公府里很多人都会产生一种“三老爷鲜少和三夫人红脸、二人和和美美羡煞比翼鸟”之类的微妙错觉。
这一招是金氏和宋修义夫妻多年渐渐摸索出的经验之一,私下里,她还常常得意洋洋教授娘家姐妹驯夫之道。
然而,今天她却要失算了。
啪的一声!
宋修义重重撂下茶盏,冷道:“好好好,我本以为昨日你不过是发发牢骚,如今看来,你心里怨气倒是重得很!既你嫌我这个做夫君的没本事,挣不来高官厚禄,没法让你风风光光地当一品夫人,我也不在这儿惹你的嫌!你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吧,届时丢的也不只是我一人的脸!”
这番话跟昨日酒醉后那些话也差不离,甚至语气还没昨儿重,金氏便有些不以为然,觉得宋修义只是假威风。
她依旧是边抹泪边扯着嗓子顶回去,还在宋璎的搀扶下做出西子捧心之态,弱柳扶风地挪到了一旁榻上躺下,又用帕子将脸遮住,呜呜咽咽地哭着,就是不肯看宋修义。
宋璎做惯了父母偶尔拌嘴时的传声筒,倒想插两句嘴,只是怕又被罚抄书,只能单方面地抚慰金氏。
金氏正假哭着,忽然听到宋修义没了声音,偷偷侧过脸去,透过帕子隐约看到,宋修义原本坐着的椅子竟已空了,人还不见了踪影。
宋璎弱弱道:“娘,爹刚出去了。女儿本来想提醒您,可是爹脸色好难看,走之前还瞪了女儿一眼,女儿害怕……”
金氏腾地坐起来,左右看看,终于急了。
“阿瑜,你去,把你爹喊回来。只要你办得到,娘再给你一间铺子玩儿!”
宋瑜一直在旁边装傻充愣,闻言本有些不乐意,听到后半截立刻精神抖擞起来,笑眯眯地讨价还价,最后以一间铺子外带纸契的代价领命去了。
宋璎撅着小嘴,歪缠着金氏也要求铺子练手,却被金氏以女儿家没必要管这些事的理由打发走了。
屋里乱糟糟的,两个主子吵架干仗,婢女们虽被点了名,却也不敢进来触霉头,以至于宋琤鼻子上的伤口一直未能料理,他就自己胡乱用衣袖擦了擦。
等宋修义大步走了,婢女才端着药瓶过来,却被宋琤摆手挥退。
“算了,丁点大伤口,一会儿就自己结痂了,何必上什么药?”
离开前,他却一本正经来了句。
“儿子若没记错,二伯母的诰命似乎才只是五品。若论这个,二伯母这么多年来是不是也该跟您低头行礼?可朝中自来又有武官顶衔品阶要减两等的规矩,按这个算,恐怕又有不同。您若是等得起,再给儿子十年,儿子定争取给您挣个三品以上的诰命回来……”
金氏刚要从牙缝里挤出一个滚字,听到后面却又软了心肠。
“罢了,去吧去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记得把药擦了。若是见着你爹,记得替娘说两句话,就说娘心口不舒服,叫他赶紧回来看,晓得没?”
金氏翘首以盼许久,却始终没等到自家夫君的人影,就连宋瑜也杳无音讯。再一问下人,宋琤竟又跑去春晖院了,还捎带上了一件什么贺礼,这话叫她险些气得晕过去。
“一个两个都不省心,真是气死我了!大的掉进了钱眼里,亲生母子都要明算账,否则还支使不动他!小的这个好不容易继承了些家族天赋,却又是个傻的,分不清好歹里外,胳膊肘就会往外拐!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唷!”
金氏和贴身婢女诉苦之时,远在春晖院的宋琤也蔫巴巴地被迫诉了一回苦。
他一个半大少年,满心眼里只有学武,将来上战场杀敌争光挥,压根不觉得自己额头上豁着个血口子出门有何不妥,但程初芍、宋珩二人却不能不管。
他们二人刚挨了一顿训,才被老夫人一脸嫌弃地从荣安堂赶了回来。
“小五有心了,我替你嫂子谢过你的心意。不过,你脸上这伤是怎么回事?可是底下哪个恶奴胆大包天伤了你?还是贪玩调皮上房揭瓦或爬树了?”
宋琤小小的脊背挺得很直,一本正经道:“没有的事,这伤,这伤是我自己弄的,不怪旁人,也没什么大碍。”
也不知是不是当久了猫儿,宋珩自觉鼻子也比过去灵敏些许。
他若无其事摇着轮椅凑近去,果然隐约闻到,宋琤伤口附近萦绕了一种甜腻的香气,并非普通脂粉,而是女子涂在指甲上的蔻丹独有的气味。
刚好,满府里也就金氏一个女主子爱折腾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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