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8645/528478645/528478670/20201116093217/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程初芍三言两语,便将这段惊险经历简要道来,听得老夫人出了一身冷汗。
“说来也是奇怪,咱们府上的姑娘吃酒吃醉了,不在和宁殿那头歇下,反倒是避着人把人往这里送,不知又是什么道理?”
“贵妃娘娘和其他两位娘娘共掌宫权,妾身只不过斗胆请您彻查此事,贵妃娘娘怎的就大发雷霆起来了,还要以擅闯宫廷的罪名责罚咱们?”
“妾身若是擅闯了不该闯的地方,自然认罚。可是,妾身斗胆,敢问娘娘,我家九姑娘又因何到此?难不成她醉了酒,走都走不动,竟能在梦里自己爬过来的么?”
程初芍理直气壮,虽是跪着,气势却极强,看得刘玉倩、宋瑗两个小姑娘暗暗敬佩不已。
尤其是宋瑗,她又惊又怕,迷迷糊糊间有些知觉,却动弹不得,只能任人摆布,如今见了亲人得救,早就想哭了,只是死命咬唇忍着罢了。
见着孙女的委屈模样,老夫人心疼又生气。
旁边假山上的二皇子倒是渐渐不打嗝了,却还默默流着泪,睁着一双天真清澈的圆眼,不解地看向众人。
老夫人冷笑道:“贵妃娘娘,老身这孙媳妇虽不争气,说的话却也有理有据,手里还有那帕子为证。娘娘确实该治罪,却不是治的着擅闯宫廷之罪,而是宫中奸人谋害官眷之罪!”
和贵妃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却听得老夫人话锋一转。
“就是要治罪,娘娘也该多顾忌着二殿下些。二殿下孩子性情,爬得那般高,娘娘却半点不见惊慌,反倒只顾着开罪旁人,不知陛下知道了又会怎么想呢?”
和贵妃怒道:“国公夫人倒是泼得一手好脏水!本宫何时不关心二皇子了,这不是一直在让人劝他下来么?反倒是你这位好孙媳,若不是她,二皇子能爬上那么高的地方,现在还不肯下来么?”
此处虽为水轩,却没设计成水带环绕的模式,而是造了个傍山的大池子,傍着的这假山高约四尺有余,宽约六尺。
二皇子此时爬上的就是假山的顶,也是最险那处,只能容一人上去,太监宫娥担心上去拽人反而害得二皇子失足跌下,故而只敢在底下远远地劝他自己下来。
老夫人狐疑看向程初芍,这点她刚才倒是没有仔细解释。
程初芍有点心虚,却还是挺直腰杆为自己辩解。
“贵妃娘娘,妾身可不敢认这个挑唆皇子、戕害皇嗣的大罪!妾身刚才得知二殿下要寻狗儿,又刚好隐隐约约瞧见假山里头有抹花影掠过,便提醒了一句。谁能想到,二殿下竟爱那狗儿至深,不肯叫底下人替自己寻狗,自己身先士卒上了假山。妾身更没想到,这池子里会溺死了只斑点猫儿,叫二殿下看了误以为是自己的狗儿,怎么解释都不肯信,迟迟不愿下来。”
说到最后,她神色便有些落寞,转过头怜惜地看了眼池子边上被打捞上来的猫儿尸体。
平阳伯夫人也附和了两句,为自家女儿作证。
这时,宋瑗也怯生生开了口:“贵妃娘娘,小女方才被人带入此处时,路过这池子,刚好这猫儿窜出来叫唤,挟着小女的一人便骂了一声,踹了那猫儿下水。”
老夫人揉了揉额头,疲倦道:“二殿下身边的人呢?他们总该看到发生了什么吧?”
她转向那两个小太监,沉声问:“贵妃娘娘在此,你们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到底方才的情况是和她们说的一样,还是另有隐情?”
两个小太监面面相觑,支支吾吾着正要说话。
一个闷闷的男声却插了进来,抽噎着说:“是,她没说谎……她,她帮我找狗,她是好人……你们可不可以,别骂她……”
和贵妃露出个干干的假笑,仰头对二皇子说:“二殿下,你若肯自己下来,本宫便不罚她,如何?”
二皇子一听,眼眶里又跟泉眼似的汩汩往外冒水。
他泣不成声,含糊不清地喊着那狮子狗小花的名字,说了些不下来、小花死了、她们骗他之类的话。
和贵妃进退两难,只得朝身后的宫女甩了个眼色。
宫女便赔着笑脸开了腔:“国公夫人,今日这事不过是个误会,您怕是错怪咱们娘娘了。娘娘当时听说了这事,也是怕您心急动怒,伤了身子,这才没直言相告,自己匆匆赶来处置。娘娘向来待皇子皇女们视如己出,也是因为怜惜二殿下伤心又伤身,这才发了火。如今既然说开了,便好了。伯夫人、宋少夫人、宋姑娘快请起吧。”
宋瑗正欲起身,却被身旁的程初芍暗暗拽住。
老夫人道:“哦?是什么样的误会,能叫贵妃娘娘不辞劳苦亲自前来?不知当时传话那宫人究竟是如何对娘娘说的?娘娘是过来处置善后的,还是屈打成招的?”
和贵妃咬牙切齿道:“国公夫人,你不要不分青红皂白,倒打一耙?贵府的姑娘走失了,本宫亲自来找,难道卫国公府还嫌不够?”
“不是不够,是娘娘分量太重,老身受宠若惊啊!”
老夫人凉凉讥讽,话中之意也很明显。
只是走失了一个小姑娘,派底下女官去找就是了。这小姑娘身份高,那最多让瑾妃或其他主位娘娘出面也足够了。可她怎么自己就急吼吼跑过来了,这不是欲盖弥彰吗?
“贵妃娘娘一口一个走失,倒是将这桩无头公案盖棺定论了,叫老身佩服得紧!今日若老身没有‘偶然’到此,娘娘又准备拿她们如何治罪?老身那孙媳孙女身上虽无诰命,可平阳伯夫人到底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您这么不顾体面,为着个莫须有的罪名罚跪,恐怕有失体统吧?”
和贵妃瞳孔一缩,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本来精致小巧的鼻翼一缩一放,看起来颇为滑稽。
她怒道:“国公夫人,本宫难道连训斥一两个外命妇的权力都没有么?你不要仗着自己年纪大、辈分高就在此指手画脚!要知道,这里是皇宫,不是你的卫国公府——”
“恕老身直言,娘娘此话欠妥。娘娘乃是一品贵妃,确是内命妇中品阶最高的,执掌宫权多年,受后宫妃嫔爱戴。可,娘娘到底还未入主中宫!平日里管一管内命妇也就罢了,这训导外命妇的重责还轮不到娘娘来当!”老夫人毫不客气打断她。
和贵妃目眦欲裂,描摹精致的凤眼中仿佛淬着毒刺。
“好,好个卫国公夫人!”
老夫人就跟没听到似的,自顾自地问:“不知贵妃娘娘‘训导’完了没有?她们三人能否起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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