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商定卫国公保命计划,心情都轻快了些。
宋珩主动换了话题,“可惜剩下的药粉已被小琴毁了,现在我们手上只有那个勺子,还混合着凝胶,不一定能分析出来其中成分。”
他有点后悔,早知小琴善后工作这么快准狠,他昨晚上就用猫身去偷点出来了。
“连翘还在她屋里头捣鼓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个结果。”
程初芍刚嘀咕了句,就见余连翘一身男装大步流星走进来,手里捏着个小纸包,脸色十分严肃。
“大公子,大少夫人,那药粉成分已经分离出来了。依我看,这种药物不属于任何一种书上有记载的剧毒,甚至不能算是一种药物,倒像是……”
见余连翘难得陷入踌躇,程初芍好奇道:“像是什么?你直说便是了,这儿就咱们在,你怕什么?”
余连翘尴尬道:“那我就直说了。我觉得,这东西有点像是鼻涕这样的胶状物风干之后磨成的粉……”
宋珩、程初芍脸色齐齐一变。
虽然是早上发生的事,吃进肚子里的粥也早就消化完了,但他们的胃还是不受控制地狠狠抽搐了下。
鼻涕风干后磨成的粉……
程初芍嘴角抽抽着问:“你确定?这种东西怎么能毒死人?哦不对,她们好像都说这药不能让人马上死掉,而是要过三年五载才死……”
她说着说着,忽然脑中灵光一闪。
这个套路倒是有点像免疫缺陷类的病毒攻击,病人最后不是死于病毒本身,而是脆弱的免疫系统因为其他小毛病整个崩盘,然后死掉。
不过,这类病毒能以药粉的形式存在这么长时间吗?
听到程初芍的设想,余连翘也被激发灵感,却提出了个全新设想。
“我曾在书上看过,有个小国皇帝被臣子用一种很离奇的方法暗杀,最后被谋朝篡位。那个臣子很聪明,发现身边有人因为吃生鱼虾而死,便让人切开这些人的身体研究,最后在死者的内脏里发现了大量脓肿。他把这种脓肿切了喂狗,狗不久就死了。人也是一样。于是,他就灵机一动,将脓肿的粘液滴入皇帝的饭食……”
程初芍听得一脸菜色,格外痛苦。
“连翘,你不用描述得这么仔细,真的!我今晚上吃不下饭,你要负责任!”
宋珩虽觉恶心,但到底在战场上磨砺过,还算镇定。
“你是说,他们下的药并不是什么毒,而是死人身上脓肿里含有的某种有害物质?”
“有可能。为求稳妥,大公子可以让其他太医、大夫再仔细查验一遍。”
程初芍强忍着喉头翻滚的冲动,弱弱道:“不管是哪种可能,这种病菌……咳,这种有害物质都没法脱离**太久。若是可能,不如顺便查一查京郊义庄有无腹部被切开、缺少部分器官的尸体?”
宋珩觉得有理,当即又点了几人出城查探。
等到入夜,初一等人空手而归。
他们将跟郑大有关联的人都暗查了一通,没能发现什么异常,也就没找到郑大的行踪。
“若是失踪后马上去查,多半能有结果。如今已拖了近十日,线索早已断了。此外,郑大婆娘说的那京官,属下也去查过了,并没找到他私养外宅的证据。”
“这就怪了。莫非,她真是被人诓骗了?”程初芍道。
宋珩想了想,“即便是被骗,至少能确认一点,郑大在此事里头或多或少都出了些力。要么如她所说,郑大被人扣住回不来;要么就是,他们夫妇二人都被骗了。”
程初芍却持保留意见。
再怎么高明的骗子也哄不住郑大十天半个月地不回家吧?
结果,次日上午,事实就打了她的脸。
负责将轮椅送去百草堂展示宣传的家丁兴冲冲地回府报喜,他们竟意外找到了郑大。
确切地说,不能算是他们“找到”的郑大,而是郑大主动去“找”的他们。
听完来龙去脉,程初芍更无语了。
原来,并没有什么京官外宅仙人跳,郑大纯粹就是跌进了美人的温柔乡,心甘情愿地不想回来!
据郑大自己说,他在十日前“邂逅”了一个美貌多情的小寡妇,两人一拍即合,当天就勾搭上了。
因着某种不可为外人道的隐秘原因,郑大对这小寡妇简直是神魂颠倒、如痴如醉,竟为了她连家都不想回了,甚至还想抛妻弃子跟小寡妇私奔去外地。
也因为和上文同样的原因,郑大年纪又不算小了,这么厮混了几日便有些支撑不住,竟一时不慎把腰闪了,还挺严重,就更下不了床了。
郑大一开始还想着回家,可被小寡妇一劝就转了念头,毕竟他总不能给家里人送话,让他们来情妇这里把他抬回去治伤吧,也忒丢人了。
再加上小寡妇并不嫌弃他,对他嘘寒问暖、关怀备至,这几日都静心替他换膏药贴腰伤,他待得挺舒服的,就更不想挪窝了。
然而,小寡妇的膏药似乎疗效不大好,郑大也担心自己因此坏了腰,下半辈子不仅干不了活,甚至还可能雄风不振,就嚷嚷着要看大夫。
小寡妇开头两日抽抽噎噎地说没钱,以各种理由搪塞。
昨日,他躺在屋里时,恰好听外头送酒饭的婆子提了一嘴,说什么新开的百草堂大夫很厉害,这三天看病只要十文诊金,在里头抓药还可以限时享受什么九折优惠,郑大就心动了。
郑大躺在简易担架上,艰难地支起身子,讪讪道:“大公子,大少夫人,小人没想到这种事还会惊动您二位。嘿嘿,多半是我那婆娘多事,回头我就说她去。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半点眼力见都……”
宋珩冷冷打断:“郑大,你的意思是,这十天里发生了什么你都不知道?”
郑大终于开始紧张了。
“这……发生了什么吗?小人不知道啊,真的,小人一点不知情!要是有什么事,那也跟小人无关啊!”
十五见宋珩目露嫌恶,马上挺身而出替主分忧,全方位细细盘问了郑大几遍,发现其说辞并无错漏隐瞒之处。
尤其是,郑大自称,这些日子和小寡妇朝夕相对,他说了不少跟妻子之间的私密事。
至于那条旧汗巾,他自己都不记得扔到什么地方去了,如今身上戴的还是小寡妇给他绑上的新汗巾。
程初芍在屏风后默默翻了个白眼。
郑大这个死渣男,简直比昨晚大厨房送上来的浆糊状肉羹还叫她犯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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