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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恶人先告状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6701/514756701/514756723/20200803143503/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病态苍白的长指轻点在暗色紫檀小几上,微微凸起的青筋、突起的指节都在彰显着这双手的苍劲有力,指缝间的殷红血色更为其增添了些许凄迷绮丽之感。

    程初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宋珩这个武将居然也有着一双会被后世手控们追捧的养眼美手!

    尤其是在捏爆茶盏的一瞬间,那种暴力美瞬间就把她带回到了过去,那些在无数古装剧照里寻找合适原型人物的日子。

    对宋珩靠祖父关系爬到现在位置的丁点怀疑彻底消失殆尽,而她也更期待看到宋珩康复、能发挥全部武力值的那天了。

    “看够了吗?”

    慢悠悠的一声质问在耳畔响起,程初芍回过神来,顿时也想学着宋璎拔腿就跑。

    真是要命!

    她怎么能盯着宋珩受伤的那只手看个不停,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发起了呆!

    “呃,我,我不是……我就是没睡好,有点走神。你的伤,不碍事吧?”

    她尴尬地东张西望,却更尴尬地发现,没人敢看她,一个个都跟鸵鸟似的,垂着头,极度认真地盯着脚尖的地毯花纹,仿佛想数出上头究竟有几朵花几片叶子。

    宋珩捏着张巾帕,一边慢吞吞给自己擦拭手上的血迹,一边说:“我无事。还是说说昨晚的事吧。”

    程初芍顿时提了口气,神色肃然,正准备开口。

    不料,宋珩却不给她这个机会:“你先到屏风后坐着听。”

    程初芍有点莫名其妙,却摄于宋珩突然爆发出的气势,没有质疑,默默坐了过去整理思路。

    “进来吧。”

    他一声令下,屋外立马走进来三个年轻男子。

    搁着屏风,程初芍也能隐约看出,这三人颇为眼熟,俨然是昨天被拨给程初芍护送她出城的两个守卫,和后来带着十五他们出来寻人的初一小将。

    跟鼻青脸肿着上岗的十五相比,他们被衬托得格外体面,几乎没伤到半根毫毛,就是昨晚上回来晚了,有点缺觉。

    “说罢,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都一五一十说来,不许漏了一丁半点,也别添油加醋。”

    接下来,两个守卫便老老实实把昨天一整天的经历都如实道来。

    一开始,他们还有些忐忑,但看宋珩神色平静,胆子便慢慢壮起来,还隐晦地表达了对流民的复杂观感,既不喜又同情。

    初一也将自己昨晚的所见所闻一板一眼汇报上来,并直愣愣道:“小的以为,流民贸然伤人、拦截车马并非穷凶极恶,只是为了抢劫钱粮。他们本在城南菩萨庙中安置,却被京兆府强行赶走,不免心生怨怼……”

    这些都跟昨晚宋白猫看到听到的没什么出入,宋珩听得便也漫不经心。

    “昨晚上被带回京兆府的几个重伤流民如何了?可有请大夫诊治?初一,你出去打听消息,记得带个大夫过去,别忘了。”

    初一被指派了个新任务,虽然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替流民感恩戴德了两句,风风火火走了。

    十五弱弱表示,初一那性子怕是跟京兆府打不好关系,想陪他一起去,却被宋珩一票否决。

    “留你自然有你的用处。去,叫几个得力小子过来,抬我过去荣安堂。春意,你亲自去玉晶苑请人,务必把三婶和宋璎‘请’到荣安堂来。”

    春意二话不说,马上福身出去了。十五则愣了下,才神色复杂地出去叫人。

    屏风后,程初芍顿时一个激灵。

    她闪身出来,急急发问:“敢问大公子去荣安堂做什么?”

    宋珩平静道:“自然是将事情说开,以绝后患。”

    顿了顿,他甚至露出一丝转瞬即逝的和善笑意,邀请程初芍和他一起用早膳,还兴致勃勃问今日的糕点又是什么做法,用了什么料,云云。

    程初芍有些苦恼。

    宋珩表现得完全不像是要休她的样子啊!

    那她辛辛苦苦酝酿好的弃妇桥段台词岂不是白费了?

    她食不下咽,想了想,鼓起勇气问:“其实,六姑娘说的那些话虽然难听了点,但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事传出去,肯定不大好听。与其等到流言四起,不如快刀斩乱麻……”

    宋珩冷不丁打断:“没错!是要快刀斩乱麻,把事情说清楚,就一了百了了。”

    程初芍瞥了眼周围站得远远的婢女,不死心地压低声音问:“难道大公子一点都不介意吗?昨天我那么晚才回来,路上又碰到流民拦车……”

    “那又如何?”宋珩平静反问。

    程初芍被那双墨色眸子听得口干舌燥,不知该作何回答,颇有种自己跟他角色调换的错觉。

    明明她才是那个“疑似失节”、要被“千夫所指”的弱势女方,怎么反而是她在努力跟他解释这一点呢?

    难不成还要她努力自我抹黑?

    “这个……就是名声不大好听……对国公府影响不好……”她结结巴巴道。

    宋珩吃了口清茶,镇定自若道:“是么?我怎么不觉得?不早了,该过去了。”

    他朝十五等人挥了挥手,立刻便有简易版的肩舆抬进来,将他抬着摇摇晃晃地出去了。

    “怎么还愣着?赶紧跟上。”

    宋珩微微侧头,垂眸看向她,神色似乎有些无奈。

    夏日清早的朝阳落在他肩上,勾勒出一圈淡淡的金色边缘,将他数月未见阳光养出的苍白肤色晕染得愈发白皙,眉眼如墨,恰似画里走出来的人物。

    程初芍心头跳了跳,忙垂头小跑跟上。

    荣安堂很快热闹起来,堪比四个月前程初芍刚过门次日的认亲大会,只是少了宋修德三兄弟等人。

    就连平日龟缩不出装老实的二房庶女们都忍不住蹦跶出来,想要来见一见遭逢剧变后还未露面过的宋珩,以及他那位同样“有故事”的妻子。

    不过短短一夜,消息便像长了脚似的飞到了个人耳朵里,同情者有之,鄙夷者有之,幸灾乐祸者更有之。

    宋璎看着厅里人头济济,不禁暗笑。

    也不知宋珩抽了哪门子的风,居然反过来要护程初芍这个贱人?

    哼,他要反过来向祖母告状,殊不知她前脚刚出春晖院,后脚就跑到荣安堂来了。就在收到风后的短短时间里,她更是让心腹婢女出动,挑唆着各房的姐妹们都来看热闹,还把大伯母、二伯母和她母亲都请了过来。

    她倒想看看,届时众口铄金,宋珩要怎么护那女人!

    不料,宋珩人刚露面,还不等肩舆落地,就扬声来了个“恶人先告状”。

    “祖母,今日孙儿过来叨扰,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想跟六妹妹当着您的面把她目无尊长、无故污蔑、不尊长嫂的事掰扯清楚,不知您可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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