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6701/514756701/514756723/20200803143503/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病态苍白的长指轻点在暗色紫檀小几上,微微凸起的青筋、突起的指节都在彰显着这双手的苍劲有力,指缝间的殷红血色更为其增添了些许凄迷绮丽之感。
程初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宋珩这个武将居然也有着一双会被后世手控们追捧的养眼美手!
尤其是在捏爆茶盏的一瞬间,那种暴力美瞬间就把她带回到了过去,那些在无数古装剧照里寻找合适原型人物的日子。
对宋珩靠祖父关系爬到现在位置的丁点怀疑彻底消失殆尽,而她也更期待看到宋珩康复、能发挥全部武力值的那天了。
“看够了吗?”
慢悠悠的一声质问在耳畔响起,程初芍回过神来,顿时也想学着宋璎拔腿就跑。
真是要命!
她怎么能盯着宋珩受伤的那只手看个不停,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发起了呆!
“呃,我,我不是……我就是没睡好,有点走神。你的伤,不碍事吧?”
她尴尬地东张西望,却更尴尬地发现,没人敢看她,一个个都跟鸵鸟似的,垂着头,极度认真地盯着脚尖的地毯花纹,仿佛想数出上头究竟有几朵花几片叶子。
宋珩捏着张巾帕,一边慢吞吞给自己擦拭手上的血迹,一边说:“我无事。还是说说昨晚的事吧。”
程初芍顿时提了口气,神色肃然,正准备开口。
不料,宋珩却不给她这个机会:“你先到屏风后坐着听。”
程初芍有点莫名其妙,却摄于宋珩突然爆发出的气势,没有质疑,默默坐了过去整理思路。
“进来吧。”
他一声令下,屋外立马走进来三个年轻男子。
搁着屏风,程初芍也能隐约看出,这三人颇为眼熟,俨然是昨天被拨给程初芍护送她出城的两个守卫,和后来带着十五他们出来寻人的初一小将。
跟鼻青脸肿着上岗的十五相比,他们被衬托得格外体面,几乎没伤到半根毫毛,就是昨晚上回来晚了,有点缺觉。
“说罢,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都一五一十说来,不许漏了一丁半点,也别添油加醋。”
接下来,两个守卫便老老实实把昨天一整天的经历都如实道来。
一开始,他们还有些忐忑,但看宋珩神色平静,胆子便慢慢壮起来,还隐晦地表达了对流民的复杂观感,既不喜又同情。
初一也将自己昨晚的所见所闻一板一眼汇报上来,并直愣愣道:“小的以为,流民贸然伤人、拦截车马并非穷凶极恶,只是为了抢劫钱粮。他们本在城南菩萨庙中安置,却被京兆府强行赶走,不免心生怨怼……”
这些都跟昨晚宋白猫看到听到的没什么出入,宋珩听得便也漫不经心。
“昨晚上被带回京兆府的几个重伤流民如何了?可有请大夫诊治?初一,你出去打听消息,记得带个大夫过去,别忘了。”
初一被指派了个新任务,虽然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替流民感恩戴德了两句,风风火火走了。
十五弱弱表示,初一那性子怕是跟京兆府打不好关系,想陪他一起去,却被宋珩一票否决。
“留你自然有你的用处。去,叫几个得力小子过来,抬我过去荣安堂。春意,你亲自去玉晶苑请人,务必把三婶和宋璎‘请’到荣安堂来。”
春意二话不说,马上福身出去了。十五则愣了下,才神色复杂地出去叫人。
屏风后,程初芍顿时一个激灵。
她闪身出来,急急发问:“敢问大公子去荣安堂做什么?”
宋珩平静道:“自然是将事情说开,以绝后患。”
顿了顿,他甚至露出一丝转瞬即逝的和善笑意,邀请程初芍和他一起用早膳,还兴致勃勃问今日的糕点又是什么做法,用了什么料,云云。
程初芍有些苦恼。
宋珩表现得完全不像是要休她的样子啊!
那她辛辛苦苦酝酿好的弃妇桥段台词岂不是白费了?
她食不下咽,想了想,鼓起勇气问:“其实,六姑娘说的那些话虽然难听了点,但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事传出去,肯定不大好听。与其等到流言四起,不如快刀斩乱麻……”
宋珩冷不丁打断:“没错!是要快刀斩乱麻,把事情说清楚,就一了百了了。”
程初芍瞥了眼周围站得远远的婢女,不死心地压低声音问:“难道大公子一点都不介意吗?昨天我那么晚才回来,路上又碰到流民拦车……”
“那又如何?”宋珩平静反问。
程初芍被那双墨色眸子听得口干舌燥,不知该作何回答,颇有种自己跟他角色调换的错觉。
明明她才是那个“疑似失节”、要被“千夫所指”的弱势女方,怎么反而是她在努力跟他解释这一点呢?
难不成还要她努力自我抹黑?
“这个……就是名声不大好听……对国公府影响不好……”她结结巴巴道。
宋珩吃了口清茶,镇定自若道:“是么?我怎么不觉得?不早了,该过去了。”
他朝十五等人挥了挥手,立刻便有简易版的肩舆抬进来,将他抬着摇摇晃晃地出去了。
“怎么还愣着?赶紧跟上。”
宋珩微微侧头,垂眸看向她,神色似乎有些无奈。
夏日清早的朝阳落在他肩上,勾勒出一圈淡淡的金色边缘,将他数月未见阳光养出的苍白肤色晕染得愈发白皙,眉眼如墨,恰似画里走出来的人物。
程初芍心头跳了跳,忙垂头小跑跟上。
荣安堂很快热闹起来,堪比四个月前程初芍刚过门次日的认亲大会,只是少了宋修德三兄弟等人。
就连平日龟缩不出装老实的二房庶女们都忍不住蹦跶出来,想要来见一见遭逢剧变后还未露面过的宋珩,以及他那位同样“有故事”的妻子。
不过短短一夜,消息便像长了脚似的飞到了个人耳朵里,同情者有之,鄙夷者有之,幸灾乐祸者更有之。
宋璎看着厅里人头济济,不禁暗笑。
也不知宋珩抽了哪门子的风,居然反过来要护程初芍这个贱人?
哼,他要反过来向祖母告状,殊不知她前脚刚出春晖院,后脚就跑到荣安堂来了。就在收到风后的短短时间里,她更是让心腹婢女出动,挑唆着各房的姐妹们都来看热闹,还把大伯母、二伯母和她母亲都请了过来。
她倒想看看,届时众口铄金,宋珩要怎么护那女人!
不料,宋珩人刚露面,还不等肩舆落地,就扬声来了个“恶人先告状”。
“祖母,今日孙儿过来叨扰,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想跟六妹妹当着您的面把她目无尊长、无故污蔑、不尊长嫂的事掰扯清楚,不知您可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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