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娘娘有没有在宫中看到陌生的宫女,实不相瞒,本王丢了一个下人,正在寻找。”
曹溪闻言冷哼一声,整理衣袖:“王爷真是说笑,本宫每日换宫女如此频繁,今日就有新人过来,哪能一张张脸全部记住呢?”
武铉王眼睛眨了眨,曹溪心情不好便会拿下人出气,发配或者打死都是常有的事,确实如她所说,南邻宫是更换宫女最频繁的寝宫。
“既然如此,本王叨扰,再去别处看看。”
“王爷对一个下人都如此关心,果然爱民如子。”她加重最后四个字,似笑非笑。
武铉王拿捏不准她的意思,立在原处转头看她。
“你皇兄子嗣不丰,我儿子眼见快要长大,不知王爷心属哪位皇子?”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还有哪里不明白,自古讨论太子归属都是禁忌,曹溪真是胆大包天敢把这种事放到明面上谈。
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傅榕雪,他没有时间了,只能敷衍回答:“娘娘所说之事还为时尚早,不过本王回去后会仔细考虑的。”
曹溪也没有逼他,点点头就让他离开。
武铉王刚走,曹溪慵懒打了一个哈欠,正准备回到内室休息,大宫女悄悄走到她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叫他过来亲自跟我说。”曹溪压低声音,转身掀开帘子进了内室。
很快就有黑衣人进来,单膝跪地拱手道:“启禀娘娘,属下查到范宇跟南越国的凝皇后有过联系,具体事情还没调查到。”
范宇乃是曹溪最大的死对头菀贵人的人,也正是她抢走了原本属于曹溪的风头。
她搅动手帕,脸上不显示:“去查,本宫一定要知道这个小贱人在打什么鬼主意。”
返回打算找曹溪重新讨论的傅榕雪步子一顿,立刻转身回到偏殿去。
凝皇后果然是从这里拿到情蛊,不过至于菀贵人,还需要她再在这里继续调查才行。
她坐在窗户前面想了很多,望着外面的花花草草,自己却被困在宫中,外面的情况一概不知,尤其夜惠冥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他现在怎么样了,也不知道陈思邈有没有找到覃草,万一没有的话,那他们岂不是又浪费一个绝佳的好机会。
眼眶发酸发疼,她抬手捂住脸不让眼泪流下来,但耸动的肩膀还是暴露出她的脆弱。
进来送饭的宫女沉默站在原地,轻轻把托盘放在桌子上,走到跟前搭在她的肩膀上。
“你别怕,要是真让大王看上,好歹也是半个主子。”
傅榕雪不习惯跟外人有太多的身体接触,不动声色躲过去。
她的眼角还在泛红,强忍着泪水不愿意多说的样子让宫女心生不忍叹口气道:“你是不是想家了?”
宫女见傅榕雪眼生,以为是刚进宫的女孩,人生地不熟就遇到这种情况,确实让人害怕。
傅榕雪不想多谈,搪塞点头:“嗯。”
宫女的热情让她招架不住,莫名想起第一次遇到陈思邈,也是这样主动靠近自己。
“你家中是本地的吗?如果是的话,你可以写一封家书,后日是我出宫采办,找个机会给你送出去。”
“真的吗?”傅榕雪眼睛发亮,不自觉握住宫女的手腕。
“嗯,宫中管的不严,我们经常干这种事,运气好的还能回家见见父母。”
傅榕雪连声道谢,偏殿里的东西一应俱全,笔墨纸砚就在旁边,傅榕雪立刻将现状写下来,还让陈思邈他们不用担心。
“麻烦一定要送到叫李连或者陈思邈的手中。”傅榕雪把客栈的地址说出,然后又拔掉一支发钗,这是夜惠冥送给她的,据说价值不菲。
她没有告诉宫女,就当做寻常的发钗送出去。
宫女摆手推辞:“这种事都是举手之劳,不必送礼,那我先出去了。”她快速接过信纸将发钗还了回去转身出屋。
傅榕雪浑身轻松瘫软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胳膊遮住眼睛,把希冀寄托在宫女身上。
可能曹溪对她的身份深信不疑,除了第二日过来的教导嬷嬷外,连个监视她的人都没有,傅榕雪不敢随意走动,免得引起怀疑,乖乖呆在屋子里不出去。
轮到宫女采办当日,她率先找到傅榕雪口中的客栈,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也没有说出来。
“请问李连或者陈思邈住在这里吗?”宫女在客栈门口随意拉住一个人询问,正好是外出打听消息的李连。
傅榕雪进宫两日没有消息,虽然武铉王保证她的安危,但终究放心不下,想要亲自去打听。
“在。你找他们有事吗?我正好认识。”李连留了一个心思,没有承认自己的身份。
“这里有一封信要交给他们,是宫里来的。”宫女特意说宫里,这样可以让家人更好辨认。
李连一惊,赶忙承认:“我就是李连,快把信给我。”
宫女狐疑退后,警惕道:“你刚刚怎么不说,怕不是故意冒充的吧。”
李连终于尝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无奈之下只好让宫女呆在原地不动,自己回去找陈思邈出来。
可能陈思邈长得太过正直,宫女二话不说就把信交给她:“那我先走了,宫里交代的事还没办完呢。”
说完还揶揄李连一眼,快速转身跑掉。
李连顾不得她,催促陈思邈赶紧把信打开,逐字逐句看完之后,她把信纸按在胸前,吐出一口浊气:“谢天谢地,傅小雪在宫中没有危险,只是一时半会儿可能没办法回来。”
傅榕雪在信上并没有写出太多有关自己的事,反而仔细叮嘱他们两个关心夜惠冥的情况。
李连不放心把信纸抢过来看一遍,悬在心上的石头终于落地,自己回去也能够给舅舅一个交代。
“现在就要等袁蛊师的解药了。”陈思邈拍打脑门,竟然刚才忘了回信,没有把找到覃草的事跟傅小雪说。
“他怎么说,解药大概什么时候才能做好?”
陈思邈抿紧唇,耸肩道:“没有给出确切的时间,直说尽快。”
“这就够了,一切都往好的方向进展了。”
李连和陈思邈相对一笑,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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