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趴窝在草地上,陈焕已经关上窗户,她一点点移动到死角。
脚踝肿成拳头大,她皱着眉头抚摸,黄玉莲没有拿到,反倒还把脚伤了,真是倒霉。
傅榕雪找个地方半坐,凭借她这个模样,也走不远,还容易被发现。
公子韬砰的一声踹开房门,就看陈焕站在书桌前仔细打量盒子里的宝剑。
他瞥了眼帮着傅榕雪的地方,果然已经没人了。
“房间里的人呢!”公子韬气急败坏指着角落朝夜惠冥大吼道,脑袋被气昏的他彻底忘了面前人的身份。
夜惠冥嗤笑,打开折扇遮住下巴,略微嘲讽:“相府里丢了人跟本王有什么关系,公子难道不应该更清楚吗?”
他从头到尾都跟在公子韬身后,有完美的理由洗脱。
外面的傅榕雪听到夜惠冥的回头,忍不住轻笑,不愧是老狐狸,把人气出三两血都还能一脸无辜的样子。
相比较夜惠冥,陈焕的怀疑就更大了。
公子韬理所应当把所有矛头全部指向他:“那陈公子又为何出现在我的书房,莫不是跟你那个小厮串通好的吧。”
傅榕雪落在他手上,还没来得及整治就被人救走,夜惠冥他没那个胆子去质问,现在除了陈焕,他想不到其他人。
“我?我进来时一个人也没看见啊。”陈焕茫然回答,“我那个小厮已经让他提前回去了,怎么?你还在书房里绑人,打算用私刑?”
平日里陈焕虽然脾气臭得像块硬石头,但在京城圈子里谁身上不会多几个心眼。
滥用私刑是皇上明令禁止的,要是传出去,虽然能保住一命,但丞相的名誉也必定受损。
公子韬也不敢接下这顶大帽子,想了半天才开口道:“那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房里,虽说大家都是兄弟,但这样……”
他流里流气抬起下巴,呵呵笑几声。
背对着公子韬的夜惠冥突然觉得有些无趣,趁着他们还在对峙的空挡,打个哈欠转身就走。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站定,想着傅榕雪会藏到哪里,还是已经回到太守府了,正思考着,突然旁边的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他眯起眼睛。
书房里的气氛逐渐剑拔弩张,陈焕爽朗笑出声,上前拍了拍公子韬的肩膀,把他带到远离窗户的位置。
“那是我突然想起来,这把宝剑不符合你的气质,我那里还有一把比这更好的剑,不知有没有兴趣。”
公子韬会意,陈焕绕了半天就是为了送礼,至于傅榕雪,可能也是假借陈家的名义,偷偷混进来的,说到底,他们都有求于他。
这大大满足了他的虚荣心,让外头那些瞧不起他的人看看,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人还不是让过来求他。
“你想要什么?说来听听。”他身上的气势都变了,拖长音调,趾高气昂。
陈焕低头笑一声,解释:“听说贵府上有一株黄玉莲,不知能否用宝剑交换。”
毕竟陈家常年练武,他们更需要药材,这个理由完全能够解释的通,还不会惹人怀疑。
公子韬转念一想,比陈焕手中还要好的宝剑,肯定是好的,一副草药算得了什么,当场答应:“没问题,黄玉莲我给你准备好。”
“一言为定,明日我就带着宝剑过来交换。”陈焕双手抱拳,快速收好桌子上得东西,拉着公子韬就往前院走。
“噫,廉王哪去了,刚刚还在这里。”
“廉王日理万机,估计早就离开,只不过当时都没有注意罢了。”陈焕怕他追根究底,拉着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而他们念叨的廉王,就在身后不远处的草丛里。
“还能起来吗?”夜惠冥单膝跪在地上,不顾及泥土沾染他的衣袍。
他脱掉傅榕雪的鞋袜,把白净的小脚放在自己怀里,如果忽略红肿的脚踝,看起来要赏心悦目额的多。
夜惠冥紧锁眉头,仿佛崴到脚的人是他。
傅榕雪不好意思,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跟男人如此近距离过,上辈子可是连一场恋爱都没谈过。
遇到再困难的病症都没有犯难的傅榕雪,第一次害羞的连脚趾都恨不得蜷缩在一块儿。
“你放开我,能走。”她小声喊,向后缩了缩,依旧没能拯救出自己的脚,反倒是夜惠冥怕伤到她,主动把手掌转移到她的小腿上。
“别乱动,小心更严重。”他捡起旁边的鞋袜,在傅榕雪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打横抱起。
她惊呼一声,下意识搂紧他的脖子,悬空感让她不得不把全身重量都压在夜惠冥身上。
“你干什么!小心被别人发现。”
“回府,万一伤到骨头怎么办。”夜惠冥扫了她的脚踝一眼,不容置喙。
懒得再掩人耳目,夜惠冥直接抱着她,足尖轻点,向王府的方向飞去。
这是上次去山上看星星之后,傅榕雪第二次体验到轻功的魅力,耳边的风呼呼作响,不由得靠近几分,又怕距离太近,只好缩回身子。
来来回回几次,夜惠冥都被她折腾的心神不宁,坚持到进了王府,放在床上立刻转身让游望请大夫过来。
“我自己就是大夫,哪里还要请别人。”傅榕雪抱着小腿,企图让夜惠冥打消这个念头。
陈焕现在还不知道他的情况,还要回去给他报个平安才行。
“医者不自医,这个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傅榕雪被噎得无法反驳,但又从他幽深的眼眸中看出几分愠怒。
生气?生谁的气,总不会因为她受伤了而生气吧。
大夫很快就过来,夜惠冥领地意识很强,平日里除了打扰的下人,就连游望都不能进出。
所以在看到突然出现一名女子的时候,大夫都诧异的看向夜惠冥。
“病人在床上,你看我作甚?”
淡漠的口吻让大夫身子一抖,躬身上前。
傅榕雪没来由生出一丝火气,生硬开口:“脚踝肿了,只不过崴了而已,没有伤到骨头,给我拿一点化瘀草和雪素膏过来。”
大夫动作略微迟疑,试探看向夜惠冥,这姑娘都把药开好了,那他还要说什么,重复一遍?
夜惠冥深吸口气,摆手让他下去,搬了张椅子坐在她对面:“你是在跟我斗气吗?”
“我觉得是你在找我麻烦,我有什么地方惹你生气了吗?”她耸耸肩,一副抗争到底的模样。
平时冷静十分的人,只有碰到夜惠冥,才多了几分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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