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之上林忠目视五万大军兵临城下,小小的驿马关常年驻军不过三千人。面对楚军二十万大军挥兵北上,长风军在内南镜防线十五万常驻军。十万长风军这两年以来重塑防线,驿马关青州境内最后的险关,一旦丢失驿马关诺大的青州地界将再无险可守。
神风营十三营临危受命,林忠任命驿马关主帅负责驻守驿马关不得丢失。如今不到两万将士,是否能守得住驿马关还是一个疑问。楚军若是只有五万右翼或许能坚持,只要陈庚将驿马关之后的边防重塑完毕,面对楚军全面进攻还有一战。
楚军右翼后方早在三日前军报,还有三万大军进攻驿马关三十里外的武山堡。武山堡只是一座军民相加不到五千人的杂牌军,能坚持三日已经是极限。若非如此何须刘知幸率领一千十三营死士阻击右翼大军一个时辰,只凭五万楚军想要攻破有着神风营,十三营在内的一万八千将士谈何容易。
驿马关是险地无疑,却是资源匮乏楚军难攻,梁军也难退。一旦丢失驿马关整座军镇,将会毁于一旦。驿马关后的青州广袤平原,将会是楚军骑兵的战场,想要阻击无疑需要付出不可想象的代价。
一轮箭矢之后楚军骑兵后撤,林忠非但没有掉以轻心,反而神情凝重。正直午时相信很快楚军将会全面进攻,参军多年怎会不知道两军交锋主将交锋更多的是之中。一场战事的惨烈区区文字怎能描绘,十三营一千骑兵阻击战,回来的将士不到三百人,七百多人只是一个数字。人命在战场上犹如秋天的麦田,一茬一茬的收割。
太阳西行匆匆吞下几块干饼的林忠爬上城头,看着楚军驻扎营寨,炊烟在微风中缓缓散去。城头将士纷纷抬头望着黑压压的一片,谁也不知道能不能在楚军全面进攻下活着走下城头。
平横三四里的城墙,数十架攻城车在前,后方数十架投石机排列整齐。林忠盯着前方,计算着距离。身旁偏将听着林忠嘴里不停默念着:“等等,等等,再等等。”
只能排列数千将士的城头弯弓满月,后续一拍用力拉紧弓弦。看着楚军步步靠近林忠沉声喊道:“放箭,投石机准备。”数千箭矢飞下城头,第一轮第二轮继续。
一支支箭矢钉在木架上,推车的楚军在箭矢下纷纷倒下。一轮接着一轮靠近,城下飞跃而来的箭矢遍布天空。城头将士用力高高举起盾牌,相差一毫箭矢插胸口,大腿.....
撞击声才停下好像终于能喘一口气,盾牌还未散开一处将士奄奄一息。一块百斤重的巨石砸烂盾牌,四五人白骨深深流血不止。林忠立即下令道:“投石机。”
城头不过十几架老式投石机架起巨石投向城下,乱石,箭矢的进攻下小小的驿马关城头将士苦不堪言,谁都不知道在下一刻是箭,还是乱石带走一个个年轻的生命。
不到一百步的距离,楚军投石不断。楚军开始全面进攻,密密麻麻的楚军驾着云梯城下狂奔,人力推动的高梯缓缓前行。城头将士弓箭不断,巨石抛下。
正直全力抵抗之际,数道火光冲天而来。射箭四十多岁的老兵目不转睛弯弓射箭,一位不过二十多岁的年轻士兵盯着扑面而来的火光大声喊道:“火球,火球。”
老兵见机一把将年轻的小兵拉到在地,一声声轰炸声黑烟弥漫。小兵亲眼看着就在咫尺趴在地上的老兵,浑身火焰痛不欲生。青砖上到处都是炽热的火光,中年将官在吵杂声中不停喊道:“灭火,快灭火。”
小兵盯着一个接着一个昨天还一起谈论青州城繁华的同营兄弟,就这么在烈焰中嘶吼。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恶臭,老兵起身挽起长弓一箭未出,一支从城下飞跃而来的箭插在胸口轰然倒地。
爬到进入军营照顾极多的老兵身边,双眼通红。看着老兵握着流血不止的箭头,一口浓血涌出。小兵不停喊着:“老驴,老驴。”
老兵强颜欢笑,昨天还说:“二十岁还不是一个小屁孩,老子身经百战,箭看见老子还不得转个弯。”当时众人只是当个笑话,现在谁敢笑出声。
将官指挥十几架投石机不停的投石,面对密密麻麻的楚军冲锋无疑是雨点小。刚装好一块巨石,天空飞来的巨石砸碎本就不多的投石机。城墙上一个巨大的深坑,一人在砸城头的同时直接被迸溅飞出撞击在城头上。
一直守在城楼的林忠听到郎官跑来:“将军,楚军爬城了。”
让林忠震心不已,没有想到楚军会这么快。还不到一个半时辰竟然抵达城下,不等下令疾步赶赴城边说道:“礌石滚木,准备。”
盯着如蚂蚁爬树般架起云梯爬城的楚军,城头无数巨石,滚木顺着城头落下。眼看着将要登上城头楚军,被梁军无情的用长枪桶下城头。城上尸骨黝黑,残肢断臂,城下尸骨遍野。
借着袍泽尸体掩护好不容易爬到城墙中央,及其幸运的躲过一块又一块落石。楚兵一手握着钢刀,脚步不停的向上爬行。已经爬到这里已经没有了回头路,如果能第一个爬上城头,大军占领驿马关将会是大功一件。首登者军功极大,远比斩首三还要大。眼看着军功就要到手,殊不知城头一股滚烫的热油迎头而来,撕裂的喊叫下整个人都感受不到下落极快。
一个接着一个攀登云梯,能登上云梯已经是极为幸运,更有不少还不曾等到登梯被落下城的将士砸的昏到在地。一个个不畏死亡攀登,任何一位攀登者心知肚明,登上城头大功一件,胆小退后者斩首示众。
林忠游跃在城头各处,不到四里的城墙,两边皆是险要山峰。说到底驻守驿马关就是再做困兽之争,想要守住驿马关只能用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堵。这里多死一人,或许青州地界就会少死百人,容不得林忠心存怜悯。如果就这么被楚军轻而易举的攻破驿马关,第一个对不起的就是战死在阻击战的七百多十三营兄弟。
行走在三四里的城头,到处都是倒下的将士惨不忍睹。参军多年参与大小战事也有十几起,多是骑兵交锋,战场正面拼杀。指挥大小战役也不少少数,从为见过守城远比攻伐来的更加惨烈。
楚军攻城死去的将士又少的了,兵法有云:兵不及三倍之余,城难破。
现在守城到处都是伤兵,一个倒下另一个上。天色渐黑三个时辰已经过去,初夏的白天毕竟还是长了一些。城头出现了多少新面孔,便有多少将士倒在血泊之中。青砖上到处都是火油的味道,可想而知多少将士葬身在火海中。
亲眼看着一位楚军登上城头,才爬上城头挥刀便砍。守城将士稍有不慎差点被楚军一刀砍下脑袋,林忠疾步上前没有丝毫犹豫一脚将楚兵踹下城头。一手拉起士兵,捡起手中钢刀扔到将士手中道:“握紧你的刀,救的了你一次,救不了第二次。”
骄阳渐渐落幕,好像是厌倦了厮杀。驿马关上下都出都是尸骨血流,或许是看了一天死气。实在是不忍心看下去,也可能是希望明天睁眼依旧如初。
烽火连天照耀着狭小的驿马关,初露头角的月儿只有半个,像一个害怕死亡的小孩子既害怕,还像看一看热闹。漫天星辰如同看一场大戏,不停的眨眼。
明亮的城头厮杀声不断,从中午到晚上一口水都不曾饮的林忠容不得口渴始终徘徊在城头指挥作战。亲眼看着一个接着一个将士被扶下城头,更有不少没有气息。
再次一轮箭矢将云梯一个个踢翻,终于传来一声久违的声音:“楚军退了。”
一声声带着喜悦,好像天下没有比者更高兴的事。城头传来的声音,城中到处都是欢呼声。这一场守城战惨烈非比寻常,守在城下随时准备登城的将士终于松下绷紧的心弦。
林忠站在城头指挥将士打扫城头,将楚军夹在城墙上的云梯能取上来的取上来,不能的一个个掀翻或者砸烂。这只是一个开始,明天将会有更惨烈的战事。谁知道明日楚军会在何时开始攻城,稍有行动将会是死伤无数。
正直楚军退去高兴至于,林忠望着三里外的攻城梯,以及更前一些的投石机。心中忌惮这些楚军设备,今日攻城或许只是试探。在月光的照耀下,楚军的攻城车,以及投石机比下午多了不止一倍。从十里推进到三里之地,明日很有可能便会靠近城墙,那将会是一场而战。
休憩下来的刘知幸与褚翰林走上城头,看着林忠紧皱眉头望着远方。刘知幸走上前顺着林忠的目光望着数十台攻城车,以及更多的投石机。只是看了一眼刘知幸心中发寒,楚军根本就不想给驿马关守城的机会,或许不等支援,想用五万大军,便要攻下驻守将近两万的驿马关。
说道:“楚军看来都不想给我们一天的时间。”
褚翰林盯着相距三里之外的攻城车,说道:“这是想用巨石,填平驿马关。”转头立即向着林忠问道:“林将军,驿马关附近可有石头山。”
经过褚翰林的询问林忠心头一惊,如褚翰林所说今日楚军攻城都不是主力。看似强烈实则更多的是在试探,与刘知幸相视同时说道:“枯儿庄。”
林忠说道:“就是哪里,关外只有哪里是石头山,距离这里不到十五里的路程。恐怕楚军根本就不在意阻击,一早就想好了对策。”
刘知幸说道:“为今之计,只能在巨石送来之前将投石车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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