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高级餐厅里。
听完好友说她和言斯年离婚的事, 张漫雪问:“言斯年把你俩的离婚协议书撕了,他图什么?”
言斯年的行为略显诡异,主动跟好友提出离婚, 又定了苛刻的协议内容,最后还自己撕掉协议。
夏晚柠挑挑眉:“我真不知道。”
张漫雪对此很费解:“你们的离婚原因, 你不能说,但他为什么撕了协议, 你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言斯年的想法?他是不是后悔提出离婚, 不想离婚了?”
知道狗男人撕毁协议的人, 都这么跟她说过, 狗男人是不是不想离婚, 夏晚柠觉得他们都猜错了。
她摇摇头:“他不可能后悔提出离婚,他打过我两次电话, 骂过我,还问我,认为他是不是就值两百万。”
“……”
张漫雪瞠目结舌。
堂堂峰岩集团的总裁, 竟然问这种问题, 令人震惊。
张漫雪不由笑起来:“我的天哪!他为什么会问你这种问题, 好搞笑!”
夏晚柠无奈地叹气:“我也想知道他为什么会问,听他的语气, 好像两百万不符合他的身价。”
“当然,两百万严重不符合他的身价。你上次给我送的那个包包, 差不多就价值两百万了。你收一个包包的钱,就答应离婚,他可能面子上过不去吧。”张漫雪觉得言斯年有可能因为面子问题在作怪。
“分手费他定的,又不是我要的。”
“那你俩到底想怎么样?离还是不离?你房子和工作都弄好了,赶紧做决定。”
“必须离, 可他现在不理我。”
“趁这次机会,问他要二十亿的分手费。”张漫雪脑海中顿时想好,如何帮好友出谋策划,拿到应得的分手费。
“这就很过分了,属于狮子大开口!”
“二十亿哪算狮子大开口,你张不开嘴跟他说,我帮你找律师,跟他说,你不用出面。”张漫雪蠢蠢欲动,作为夏晚柠的好朋友,她既有能力,就尽力多帮一点忙。
“不用,随他去吧,他什么时候理我,我就什么时候跟他去办离婚手续。”
“行吧!你明天就入职了,先好好工作!”张漫雪举起杯,“恭喜你正式踏入职场,不再是无业游民!”
“……”夏晚柠与张漫雪碰杯,“要感谢张总的帮忙,我才有了工作。”
仰头喝下杯中的酒,张漫雪看了看手表:“我们约的时间是八点,这都八点半了,陆宇凡还没来,我的天哪,大周日的晚上,他也在加班。”
好友明天正式入职rt,张漫雪特地组的局,约陆宇凡出来跟她们吃顿饭,给好友铺垫铺垫职场之路。她们到了半个小时,陆宇凡人影还没见着。
夏晚柠习以为常地道:“周末加班,在投行很普遍。”
张漫雪忽地担心了:“晚柠,你第一份工作,进压力巨大的投行,他们那种高强度,经常会通宵赶工作的压力,你能适应吗?”
“能。”
“丑话说在前头,你已经下定决心出来工作,不能随随便便因为一点压力,就落荒而逃。轻松又薪资高的工作,在职场是基本不会有的。”张漫雪要让好友明白,当养尊处优的豪门贵妇,和社畜是有本质区别。
“做什么都有压力的,我懂。”
“你懂就好。”
张漫雪怕好友初入职场,什么都不懂,给她科普注意事项。
她科普到一半,姗姗来迟的陆宇凡终于遇到了。
陆宇凡一来,立马向夏晚柠和张漫雪道歉:“两位,对不起,我工作临时有点急事要处理,迟到了。”
张漫雪将菜单放到陆宇凡面前:“看看想吃什么,今晚的单你来买。”
陆宇凡微微一笑:“必须是我买单。”
张漫雪问他:“你在忙什么,周日一整天也在加班?”
“明天要交的一份报告。”
夏晚柠接话:“什么报告?”
上次见面,夏晚柠给陆宇凡留下深刻的印象,他没当她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跟她说了说自己在赶什么报告,还涉及到专业的词汇和数据。
在张漫雪听来,陆宇凡说的话,她每一个字都认识,组合在一起,只能懂一点点意思。看到好友不仅完全听懂,并能和陆宇凡对这个报告展开探讨,她对好友又改观了。
夏晚柠和陆宇凡聊天时,没忽略张漫雪。
三人聊着聊着,就从工作,聊到人生经历去了。
这么一聊下来,陆宇凡也从工作状态彻底出来,放松了不少:“我跟漫雪是一个大学毕业的,我的工作成就比不上漫雪,漫雪现在事业做得这么好,让人羡慕又佩服。”
夏晚柠笑道:“漫雪跟你不一样,她起点条件比你好太多,资源丰富,还可以借用父母的帮忙,你只能靠自己,29岁就成为v,已经甩出同龄人一大截了。”
张漫雪纠正道:“晚柠,我师兄他是28岁成为的v。”
陆宇凡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他在普通人里确实很厉害,但跟眼前的这两位一比,不说事业成就,光论家庭条件和社会地位,比他高太多。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她们不是一个圈子的人。
陆宇凡笑了笑,谦虚道:“过奖了,我也就一普通人。”
夏晚柠扬起眉:“普通人哪有你这么厉害,不到三十岁就当上年薪千万的v,你是年轻有为的精英。”
她曾经的目标,就是三十岁前成为v。
如果她的事业按照正常发展,达到这个目标,并不难。
在这里,她的起点比曾经低,可她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
陆宇凡失笑道:“精英也是给别人打工的,我就一打工仔。”
张漫雪往陆宇凡的杯子中倒酒:“师兄,我们家晚柠,以后就要拜托你多多照顾了。”
“哪里的话,能和夏小姐一起共事,是我的荣幸。”
张漫雪示意好友和陆宇凡举杯:“来,祝你们共事愉快!”
三人碰杯后,皆把酒一口气喝光。
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要分别时,外面下起了小雨,陆宇凡还给她们撑伞,送她们上车。
关上车门后,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里面能看到外面,张漫雪和夏晚柠依然能看到陆宇凡如沐春风的笑脸,他在目送她们坐车离去。
夏晚柠不由道:“你这个师兄,好相处,又绅士。”
张漫雪点头:“对,他这个人就是这样。”
和陆宇凡认识有将近十年的时间,张漫雪没见过他跟谁翻脸过,一直都是很温和的性格,对女性也很尊重,不会因为身份差异等原因,就会对人区别待遇,这也是他们能维持十年友谊最重要的一点。
跟司机说了好友家的地址后,张漫雪扭头就和好友八卦:“我告诉你,他在大学的时候,喜欢他的女孩特别多。”
“脸长得好,喜欢的人肯定多。”夏晚柠在大学时,喜欢她的人也很多,但她觉得大部分都只是喜欢她的外表。
“可惜他喜欢的女孩,不喜欢他。”张漫雪说起这个,就一脸惋惜。
“为什么?”
“对方是跟我条件差不多的白富美,哪能喜欢他。”张漫雪跟陆宇凡认识,就是因为他喜欢的人,是她的朋友,不过只是普通朋友,大学毕业后,出国留学,便定居在国外。
“大学时代的恋爱,不就图谈得心情好吗,又不是谈婚论嫁,没必要太看重条件吧。”
“每个人想法不同,他就是因为条件,一直被拒绝。”
“同情他一秒钟。”
“多同情两秒钟吧,他现在也没有女朋友,从没谈过恋爱。”
“29岁没谈过恋爱?”夏晚柠以为狗男人25岁没谈过恋爱,就够她惊讶了,没想到陆宇凡年近三十,一次都没谈过。
“因为我那个朋友给他留下了阴影。”
“什么阴影?”
“羞辱过他,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穷人不配谈恋爱,他送她的东西,品质太恶劣,扔在路边,乞丐都不会捡起来。”张漫雪碰巧目睹过那个画面,回想起来,都会认为她朋友说得过分了点。
“好惨。”
“这也是他为什么奋发图强的一个原因,有了资本,追求女孩,大概率不会被因为条件不行而拒绝。”
“他现在应该不缺追求者吧,从中挑一个不行吗?”夏晚柠先前在投行待过,陆宇凡这个年纪的v,在整个行业来说,不多,他又是个帅哥,在同行中,理应很热门抢手。
“不缺,但也要他看得上!以我的判断,他应该眼光挺高的,不然,也不会看上我那个朋友。”张漫雪立即翻朋友圈,将她朋友的照片找到,给好友看,“漂亮吧?”
“还行吧,就普通美女。”
“……”
张漫雪抬头打量好友。
两人成为好朋友后,经常见面,她有时会忽略好友的颜值,但这东西不是忽略就不存在。好友是那种明艳大气的美女,并且属于大美女级别的,从颜值,再到身材,无一可挑剔的地方。
张漫雪默默地低头,跟大美女一比,她那个朋友可不是普通美女。
这几天,一想到两百万,言斯年就要心梗。
冲着他钱来的夏晚柠,他要离婚,给她两百万,她就答应。
他在她眼中,就值两百万!
她昨天又打电话问他律师要离婚协议,亟不可待的样子。
言斯年既烦躁又暴躁,想再次给她电话,去质问她,但一想到她会挂电话,就开车回别墅里。
夏晚柠离开后,别墅的工作人员,没有了服务的对象,管家闲得有点良心不安和担心。薪资照拿,不用工作,听起来很爽,但时间长了,有失业的危险。
管家待在一楼,用抹布反复擦落地钟来解闷。
忽然,背后响起一道冷漠的男声。
“管家,夏晚柠在哪?”
听出是言斯年的声音,管家当即抬头望过去:“先生?您怎么回来了?”
言斯年抿了抿唇:“我问你,夏晚柠呢?”
夏晚柠搬走的事,管家以为言斯年是知道的,被他问起夏晚柠在哪,愣了愣后,回答:“夫人搬……搬出去住了。”
言斯年眉宇紧皱,积压在胸腔的怒火被点燃:“她什么时候搬出去住的?”
管家掰了掰手指来算:“夫人是三天前搬出去的,但两天前有回来过。”
言斯年脸色铁青,冷声问:“这件事,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强大冰冷的气压袭来,管家不敢和言斯年对视,低头说道:“我……我以为,夫人跟您说了。”
一声不出,直接搬出去住,如此着急跟他撇清关系,言斯年生平以来,从没被人这么嫌弃过,尤其这个人,还是之前演得没了他不能活的夏晚柠。
胸腔的怒火迅速蔓延全身,言斯年紧咬牙关:“她现在住哪?”
管家不知道夏晚柠住哪,实话说:“先生,我不知道。”
言斯年暂时控制着情绪,拿手机给夏晚柠打电话。
此刻,夏晚柠还在张漫雪的车里,回家的路上。
两人聊天聊得太愉快,听到手机响,她一看是狗男人来电,笑容即刻停止,朝张漫雪道:“言斯年又打电话来,肯定是要骂我。”
张漫雪好奇地问:“他骂人是什么样的?”
言斯年是好朋友的丈夫,但张漫雪和言斯年极少接触,每次见面,他都是神色淡漠,不怎么说话,看起来一个冷冰冰的人,让人难以想象他骂人的样子。
夏晚柠白了眼张漫雪:“骂人肯定是凶巴巴的。”
她都不想接狗男人的电话,离婚的事,她只想联系他律师了。
张漫雪做了个加油的手势:“他骂你,你就骂回去,输什么,也不能输气势。”
夏晚柠想了想,按下挂断键。
大晚上的,她就不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张漫雪还等着看好友骂言斯年,好友居然按掉来电,不满足她的好奇心:“你明知道人家要骂你,你还把电话按了,人家会更生气,会骂你骂得更厉害。”
“不接他电话,不就骂不到我了。”
“……”
电话响到一半,提示音才出来,言斯年知道夏晚柠是故意按掉电话的,便即拧眉注视管家:“借你手机给我用会。”
管家一猜就知道言斯年是要做什么,二话不说从衣袋里掏出手机,还拨打夏晚柠的号码,弄好了,再把手机给言斯年。
挂了狗男人的电话,没一会,管家来电,夏晚柠没多想,按下接听键:“喂,管家,有什么事?”
不料,她没听到管家的声音,而是狗男人盛怒的声音。
言斯年怒声问:“夏晚柠,你在哪?”
“……”夏晚柠皱眉,“怎么是你?你找我做什么?”
“你在哪?”
“你问我在哪,你要做什么?”夏晚柠直觉想,狗男人不会是想当面骂她吧。
“回答我的问题,你在哪?”言斯年越说,情绪越绷不住,如是被一层阴霾笼罩着。
“你要先说找我做什么,我才能告诉你。”
“你以为你不告诉我,我就查不到你在哪,是吗?”
“……”夏晚柠揉额,“我在坐车回家,有什么明天再说吧。”
“把你现在的住址发给我!”
“发给你干嘛?”
“我现在过去找你!”
“……”夏晚柠听狗男人的语气,颇有点凶神恶煞的,似乎想找她寻仇般。她愈发看不懂狗男人了,从被他发现她的日记,他做什么,她都顺着他,他还这么生气。
“你要见我是吧?我们约个地方见面,你不用去我家。”
说罢,夏晚柠赶紧挂电话,再将见面的地址发给狗男人。
听好友跟言斯年说的话,张漫雪担心地问:“言斯年找你什么事?你这么晚去跟他见面,没有问题吧?”
夏晚柠无奈地道:“不知道他找我什么事,我不去见他,他就来我家。”
“你们约在什么地方见面?我陪你去吧!”
“不用,你送我到那里就行了。”夏晚柠不想被别人看到她和狗男人争吵,狗男人的脑回路,跟常人有点不同,到时又跟她说两百万,被张漫雪听到,尴尬。
“也行。”
张漫雪吩咐司机改道,前往好友和言斯年约好的地方。
与此同时,收到夏晚柠发来的地址,言斯年脸色好看了些。
出发前,看见管家还在用抹布擦落地钟,他发觉落地钟很眼生,记得家里没这个钟。
言斯年拧了拧眉:“这落地钟哪来的?”
管家道:“夫人叫我买的。”
注视一会落地钟,言斯年余光扫了扫其他地方,发现家里和他记忆中的不一样,很多摆设变了:“家里怎么回事?”
房子内部的风格和摆设,和以前大不相同,听见言斯年的问题,管家知道他是问什么,如实告知:“夫人走之前,叫我们扔了很多东西,也重新购买了一批东西。”
这不像一个要出去住的人,能做得出来的事。
夏晚柠不是搬走,是暂时到外面住吗?
一想,言斯年体内的怒火减少了些许:“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管家突然就忐忑了:“夫……夫人说,要离婚,自觉把自己存在过的痕迹抹掉,大家都高兴。”
话音未落,她见到言斯年脸色瞬间沉得可怕。 w ,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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