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如此,叶琦琳确实是这群人里的异类。和所有人不同的是,她既没有显赫的出身,也没有因为靠婚姻跃升阶层,她甚至都不是土生土长的柏海人。
她现在能混到如此风光的局面,完全是因为她的金主雷空愿意且舍得为她花钱。所以在叶琦琳的眼里,海伦基金只是一个名媛们交际的场所,如果这个呆得不痛快,那就换下一个好了。她既不了解柏海的历史,也不了解海伦的历史,更不了解海伦基金对于柏海人的意义。换句话说,如果海伦基金没有点深厚的底蕴,就凭今时今日海伦基金面临的险峻局面,绝对凑不到这么整齐的会员来迎接所谓的代理主席。
旁人深切地明白到叶琦琳听不懂这个,于是换了个更加通俗的说法告诉她:顾访琴现在仍旧是海伦基金的主席。只要她不宣布卸任,我们这些人就没有非得离开的必要。毕竟,大树底下好乘凉。
叶琦琳对该人的说法十分不屑一顾,她问说:那顾访琴现在在哪呢?你可看看清楚,现在骑在我们头上拉屎撒尿的人是夏晚橙,不是你心心念念的顾夫人。
对方因为叶琦琳粗鄙的发言感到不适,她正好抬头,看见夏晚橙闭目养神形容自得的样子,心里再次感叹雷空到底也没那么离谱。这都是女人,但哪类人能娶回家,他到底还是清楚的。
这当口,五分钟倒计时的时间一点点逼近,叶琦琳一眼看过去,真没看出在场有谁准备离开。不过话说到现在,如果真有想法要离开海伦基金的人,断然也不会出席今日的会议。
五分钟倒计时结束,夏晚橙在思澜的提醒下睁开了眼。她看向桌子两边满满当当的人,不禁有些失落道:没人要走吗?
这话落下后,她见现场还是落针可闻,于是幽幽叹出口气道:都没人愿意走,就是代表大家认同了我这个代理主席的地位?我这心里啊,既是烦躁,又有些开心。你们倒猜猜看,我烦躁是因为什么?开心又是因为什么?
夏晚橙问这个问题也不是想让人回答,只听她自己说道:你们在场的许多人都和我两看相厌,我和其中某些人还素有恩怨。我原本还想着大家干净利落地离开,也好叫我以后的工作好做一些。现在见大家都留下,也说明大家对我和我们海伦基金还是有信心,既然这样,那事情就好办了。
夏晚橙让思澜布置接下来的工作,而自己却慢悠悠地向着门外晃去。
刚刚走出门外,顾访琴这电话就精确地打了过来。
宝贝,如何?
和预想之中的差不多,但总体还算顺利。
她们没为难你吧?
我可是您亲自任命指派的,谁敢为难我啊?
夏晚橙抬头,见鳞次栉比的大厦上头乌云密布,想来着柏海城马上就会有场暴雨要落下。
她低头,见这边距离会场虽有些距离,但她还是能听到来自里头传来的,剧烈争执的动静。她慢悠悠在湖边坐下,看着湖中因为抢食挤在一起的锦鲤,心中略感悲伤。
夏晚橙!
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在前头,夏晚橙抬头,见这次字正腔圆直呼她名的人终于不是叶琦琳。
来人来到她面前,不晓得是因为走路急促还是气得厉害,这跟她说话的动静就是上气不接下气。
你什么意思?拿我们当猴耍着玩吗?
见夏晚橙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来人当即暴跳如雷地复述了思澜传达的内容。
你居然让我们亲自去医院慰问病人?
夏晚橙抬眼,这有什么问题?
你要我们去做什么?拉着她们的手一一说对不起,辛苦了,都是我们不好?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但你可以再润色一下,说得再情真意切些。
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这可是林岚和韩琳惹出来的祸端!
你不是海伦基金的人?
见对方无力反驳,夏晚橙再道:既然是海伦基金的人,就要做事。还有,我准备针对这次的事故成立一个针对受害者的基金会,希望在场的大家踊跃捐款。思澜,一会儿把卡号一一发给大家。
夏晚橙无聊道:我之后再向全社会公开赞扬大家的善举。
夏晚橙!
咬牙切齿的喊声被夏晚橙无视过去,她只说:之后思澜会把受害者的具体情况统计下来传达给大家,争取让每个人负责一个片区,省得来回奔波费心费神。
这话落下,天边骤然劈响一道炸雷,一时间天空乌云密布,风吹树摇,空气中弥漫了压抑沉闷的感觉。
夏晚橙感觉到拂来脸上的凉意,道了句:今天就到这,马上下雨了,我要回家了。
夏晚橙说走就走绝不耽搁,就连涌上前来跟她要联系方式的人都被她一句今日没心情,下次再说给打发了回去。
她在思澜的陪同下往外走,在旁人看来她们的步子格外局促,像是有要事需要赶赴。实际上,在大家看不见的地方,夏晚橙正小声跟思澜抱怨着:可怜见的,刚才明明那么大的太阳,这会儿却说下雨就要下雨,我们可得走快点,回头下雨打不到车一准得成落汤鸡。
你说她们要是知道我们打车过来又要打车离开,会不会觉得我们特别寒酸啊?
打车怎么就寒酸了?打车我就不是海伦基金代理主席了?我这叫拉动内需你懂不懂?
正说话间,夏晚橙突听侧边有个男声喊她。她停下脚步转过脸,就见雷空正倚在车边抽烟。
看见她,雷空便冲她招了招手让她过去。见夏晚橙立在原地不动作,他这眼睛一下就眯了起来,透露出一股不详的气息。
夏晚橙摇摇头,指了指他手里的烟。雷空愣了一愣,随即掐灭香烟,顺带把身上的外套也脱下来丢进了车里。
他向着夏晚橙走来,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究竟还要矫情到什么时候?怎么样,现在没味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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