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橙深觉micheal的导师哄他来o市的话都是骗人。
说什么世界知名宜居城市,什么四季气温和缓,什么优质空气,都是实打实骗人的话。这o市和柏海分明只距离不到一千公里,可这冬日就是要比柏海冷上许多。
傍晚六点刚过,夏晚橙便提着便当出了门。这老城是真的很陈旧,巷弄里头还有人在笼火,呼吸间,空气里都是烤红薯烤土豆的味道。
她和micheal暂居的住所已经有快40年的房龄,周围住得也都是已经退休的老邻居。他们这些人似乎还活在古早的年代,依旧使用着蜂窝煤煮饭,晚上用玻璃瓶装热水塞进被窝里,夜晚起夜也照常使用着痰盂缸。
他们搬到这里的前几天,夏晚橙着实因为这个蜂窝煤格局的炉灶闹出不少笑话,好在邻居也都热情,帮帮衬衬地也就适应下来。这不得不说,用寻常柴火做出来的红烧肉可不是一般二般的香。
从狭窄的巷弄出去,一道几乎十米长的铁门就横贯在眼前,上头挂着一条夏晚橙手腕粗细的锁链,夏晚橙敲门的当下, 一道横纵20公分的小窗便打开。门卫皴红的脸蛋出现在窗口,笑道:又来给老公送饭啊?
走近休息室,已经有三三两两的同事聚集在那里,看见她,都笑着打招呼,说:送完午饭送晚饭,加班了还有夜宵,真是羡慕啊。
这个实验小组成立了有一段时间,几乎都是micheal老师的学生,来自世界各地五湖四海。这所有的小组成员里,micheal是报道最晚的,但这些人都晓得他们从摩迪莎拉姆西过来,平日对待他们的态度都包含着一股子尊重和崇敬。
这当口,已经换下实验服的micheal和他的硕士导师一同走进来。夏晚橙立刻起身,冲着这个戴着厚重镜片,头发已然花白的老人家说:我做了饭,您和我们一起吃点吧?
不了不了!
micheal导师笑得和蔼可亲,说:和新婚夫妻坐一张桌子我可吃不下饭。
夏晚橙刚把饭盒打开,一股浓重的浓油赤酱的味道就充斥了整间屋子,附近的同事全都够头看过来,问:怎么这么香?今晚做了什么?
夏晚橙笑:红烧肉,要不要一起吃点?
平日待人接物都非常客气礼貌的同事一人伸了一筷子过来,三下五除二就把她一整桶红烧肉给清了个干净。
夏晚橙笑:就知道会这样,还好我在你饭底还藏了一些。
micheal抓着她的手看了看,说:最近没怎么出太阳,水管里没热水,洗菜洗碗都很冷,你别做饭了。
我做着高兴,你管我呢?
夏晚橙看着他吃饭的眉眼,问:你今晚还加班吗?
不加班。
夏晚橙开心的笑容刚刚挂上眉梢,却又听他说了句:o市当地有企业想要赞助我们的实验室,我导师希望我晚上抽空能见一见对方。
夏晚橙疑惑道:你们实验室受世卫组织直接资助,o市当地也给了很多补助,为什么还需要赞助?
micheal用纸巾揩了揩嘴,说:杯水车薪。
需要赞助的话夏晚橙压低声音,我完全可以帮上忙。
micheal抬眼看了看她,说:这是我导师的实验室,很多事情我做不得主。
这样说,夏晚橙就明白了。她问:知道赞助人是谁吗?
micheal拿出一张名片递过来,夏晚橙一眼就看到上头正楷写就的雅风两字,随即又看到雅风集团常务董事的头衔,和江篪这个名字。
这个人!
敢情中午在咖啡馆跟他说得话都是浪费唇舌是吧?之前分明答应地好好的,说绝不影响micheal的工作,这转头就以赞助商的名义来接近。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注意到夏晚橙变化的神色,micheal问:怎么了?
这人是个神经病,他们家集团想要入驻澜润新区,但没找到门道,已经烦了我一段时间。
想你如何帮他?
想借由我和雷空的关系帮他走后门。
夏晚橙苦笑,雷空都恨不得生剥我皮了都,真是上赶着找死。
你当时离开柏海时,是如何同他说得?
谁?雷空吗?我翻窗出去,开着我姐的车就走了,我什么都没跟他说。
见面前人抬头看着她,夏晚橙顿时无语道:都决定了要逃婚我还跟他说什么?说我不是有意的?说我临时有事?说要不然这婚礼改天?还是让他一定等我回来?我当时离开柏海就没想过回去。
你自己呢?为了嫁给他,你应该筹谋了很久。
要不然呢?
夏晚橙幽幽叹了一口气,说:我当时在来得路上就向上天和我母亲发誓,如果能再见到你,让我无论生死都同你在一起,我就放下仇恨。要是再见不到你,我就回柏海重新开始筹谋报仇。
夏晚橙拉着面前人的手,喃喃道:只能说,上帝真的一心劝人向善。也应了那句话,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夏晚橙从他面前拿走江篪的名片,说:这个人目的不纯,今晚的见面我替你去。
micheal定定地看着她,突然说:夏晚橙, 我的生活不是只有学术和工作。
夏晚橙捧着他的脸,嬉笑道:我知道你想说很多事情你可以自己处理,但我们是夫妻是一体共存的生命体,只是我们在这个家庭里的分工不同,目前你负责赚钱养家,其他这些琐碎的事情,我就顺便抽空处理一下咯。
夏晚橙晃了晃手里的名片,说:这种事情我经验丰富,应对起来得心应手。
micheal点了点头,又说:不用顾忌这边的关系。
夏晚橙努了努嘴,怕我受委屈?
micheal用指腹蹭了蹭她的眼角,这世界上能让你受气的人应该不多?
夏晚橙笑,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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