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莓周刊独家报道了澜润国际总裁雷空将和夏晚橙完婚的新闻,并先于柏海其他报刊杂志早一个小时出刊,这导致当日柏海的晨间新闻都在猜测树莓周刊报道的真实性。
尤其之后许多自称为知情人出来爆料,说自己从头到尾都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情。再之后,又有人提供了树莓周刊封面的原版照片。说明那张照片拍自别人的婚礼,当时的雷空和夏晚橙只是新人的伴郎伴娘。
而那张原版的照片里还有其他人,夏晚橙没穿婚纱也没戴头纱。树莓周刊的照片,确定是精心修过的p图。
于是这个来自清晨的重磅炸弹,这个让柏海众多未婚女性心波摇曳的新闻,在不到一个小时时间内,被确定为某杂志为了热度的恶意炒作。
早上九点,柏海所有报刊杂志都全部发刊,而已经被确认为造假的树莓周刊仍然在贩卖。记者询问到树莓周刊的相关负责人员,他们自述没有接到任何撤刊的命令。
记者热情地致电澜润公关部和总裁办公室,因为公关部尚未上班,接线员都是无关紧要的部门,他们一再否认树莓周刊报道的真实性,言明自己从头到尾没有听说过总裁要结婚的消息。
于是,夏晚橙这三个字被推上了舆论高*潮,大家都觉得,这是一场由夏晚橙主导的炒作行为。
本来嘛,夏晚橙在柏海就是个臭名昭著的女人。那位天之骄子,坐拥柏海经济半壁江山,向来以风*流纨绔闻名的雷空怎么可能看得上她?
早上十点,柏海总裁办公室上班,公关部上班。于此同时,柏海内网出现了一则署名总裁雷空的声明:
“致我最敬爱的各位同僚:
很开心地在这里跟大家报告这个喜讯。
非常幸运,我找到了可以共度一生的伴侣,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她组成家庭开始幸福美满的生活。在此,请让我幸福地向大家介绍她,我的太太,夏晚橙。
诚如大家在照片中看到的那样,她是一位美丽优雅的女士,除此之外,她还拥有善良勤劳节俭等等优秀品质。我想大家都会为我找到这样一位优秀的伴侣感到由衷的高兴。
在此,我和我太太郑重邀请大家参加我们的婚礼,为我们送上美好的祝福。
希望与大家一起分享这份喜悦的,夏晚橙的丈夫,雷空,
敬上。”
这是当日所有打开电脑的澜润员工都能在第一时间看到的简讯。他就这样直白地展现在大家面前,以至于显得有些虚无缥缈。
看到简讯的同事们都在彼此传递疑惑的目光,然后背着上司小声地讨论道:
“我没看错吧?咱大老板,要结婚了?”
“我的天啊,那位花花大少吃错药了?他不是一直奉承不婚主义的吗?”
“他外头那些莺莺燕燕,那些姐姐妹妹都处理干净了?”
“不好说,或许就是奉子成婚或者奉旨成婚,表面做个样子,以后该干嘛还干嘛呗。”
“以夏晚橙现在的家世背景,她能嫁给雷空,算是越级碰瓷了吧?她和雷空的资产值能差出一个光年吧?他们会签婚前协议吗?”
“肯定签啊,雷空又不傻。”
“羡慕夏晚橙……不是,由衷钦佩夏晚!她名声都烂成那样了,还能钓到柏海首屈一指的金龟婿?她能出书吗?我想买。”
“次富公子被拿下了,那首富公子安战呢?又会落入哪位神仙姐姐之手?”
“说什么呢,雷空可是实打实看得见的大帅哥,那身材那长相那气质,那个女的看了不眼馋?至于首富家那位可自小到大都没露过面的烧鸭,谁知道长成什么样呢?或许是个驼背侏儒丑八怪呢。那位除了资产,还有什么能比得过雷空?”
信息社会,澜润国际的内部通告以极快的速度传遍了整个柏海。在绝大多数人表示惊恐和不理解之余,夏晚橙也在顷刻间成为了柏海众多女性的偶像。她们振臂叫*嚣着,让夏晚橙尽快出书,好教一教众多女性跨越阶级嫁入豪门的秘籍。
而此刻的夏晚橙,正在费力地跟夏早柑和夏午橘解释:
“我真的不知道雷空会在今天公布这个讯息,他之前完全没有跟我商量过。”
不知道是不是身体虚弱的原因,夏晚橙这话说得略显苍白,于是听到面前人耳里,更像是她心虚的辩驳。
夏午橘从头到尾板着张脸,很不高兴道:“现在年轻人结婚都可以不征求家长意见了?你不把我放在眼里也就算了,都说长姐如母,你都要结婚了,居然连大姐也不知会一声?”
夏早柑也是满脸的不高兴,只说:“我从来都不喜欢雷空这个人。在网络上随便搜索他的名字,跳出来的全是他那些花边新闻,看得我十分不舒服。”
夏晚橙趴在床上叹气,小声道:“事已至此,要不然你们谁去开个媒体澄清会?澄清我和雷空的婚讯都是雷空的一厢情愿。”
在夏早柑和夏午橘皆是沉默的当下,自门口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什么一厢情愿?”
雷空一整颗脑袋占据了全部的探视窗,他笑着看向夏午橘和夏早柑,问:“我可以进来吗?”
雷空当然也不可能真等这两人回应。他推开门,带着被阳光炙烤过的温暖味道,笑得像是晒够了太阳的餍足松鼠。
“你来得正好。”
夏午橘的脸色完全没因为雷空亲切的态度而有任何转变,她依旧绷着一张脸,把手里的杂志拍过去,问:“这是怎么回事?”
雷空敏捷地接住下坠的杂志,依旧笑着,“诚如您所看到的……”
“我们家什么时候答应了让夏晚橙嫁给你?我可不可以把你着先斩后奏的方式……”
夏午橘顿了顿,抑扬顿挫地出口:“理解为是对我们全家的不尊重?”
这天大一顶帽子往下扣,饶是城府深如雷空,也不禁微微变了脸色,他沉思了一会儿,珍重说道:“二姐这话说得太过严重了些,我从来……”
“姐!”
夏午橘及时打住雷空的话,直接跟夏早柑说道:“你去帮忙问问晚橙今早要吃些什么药?”
也不知道夏早柑是真的迟钝,没明白夏午橘想要支开她的举动。还是她真的一清二楚,所以暂且离开给大家留出谈话空间。总之,夏午橘说了这话后,夏早柑当着离开了病房。
门将将合上,夏午橘就压低声音道:“不知道雷总是不是真的记性太差?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我妹妹之前又为什么被拘留,我想雷总总不至于忘得一干二净。”
雷空脸上露出沉郁的神色,一本正经道:“这些确实都是我的过失,我可以跟您保证,类似的事永远不会再发生。”
“空口白话谁不会说?我也会张口胡咧咧,就说……”
“我知道你的顾忌。”
雷空放弃了语气里对夏午橘的敬重,他神色恹恹地拿出了一份文件递给夏午橘。
“我已经在上面签了字,并且经过了律师见证,只要夏晚橙在上面签字,这份文件即刻生效。”
夏午橘狐疑地看了他几眼,随意地翻开了面前的纸张。
夏晚橙拼命昂着脖子够着头,只看夏午橘神色从一开始的不屑一顾变得凝重起来,手下翻页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这愈发勾起了夏晚橙的好奇心,她别扭地伸着脑袋眯着眼,想试图从夏午橘的指缝里窥探到那么一两个字。
雷空用手捧住她的下巴,有些僵硬地说:“别回头背上的伤还没好,下巴又脱臼了。”
夏晚橙看了看他,见他目光略微有些闪躲,心下迟疑感觉更甚。
以夏午橘处理合同一目十行的本事,她理应很快看完这份文件才对。可夏晚橙等了许久,才见夏午橘慢慢合上文件,好笑地出声:
“你认真的?”
雷空也笑,“受柏海法律约束的文件,也容不得我胡闹。”
“这份文件你给谁看过?你父亲看过吗?陈盈看过吗?”
“我自己的事,我完全能做决定。当然,要是你觉得这份文件也要我父母落上签名的话,我也会尽力。”
“呵!”
夏午橘轻蔑地笑了一下,“该不是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所以连夜起草了这份文件想做补救吧?”
说到这里,夏午橘声色又变得严肃起来。
“你把我妹妹当做了什么?”
雷空冷漠道:“给我起草这份文件的律师老何你也认识。你不凡去问问他,我是什么时候在这上头落下的名字。”
夏晚橙在旁听了半天,心想这分明是和她切身相关的事,但她却一个字都听不明白。只看夏午橘和雷空在无形的空气中交织刀光火影的怒火,生生把医院病房变成了一个修罗场。
夏晚橙直接开口:“文件拿来我看看,上头到底写了什么东西?”
夏午橘随手把文件丢了过来,面上却云淡风轻地出声:
“没什么,就是雷空给自己拟了份卖身契,要把他自己卖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