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朵璀璨烟花在天边炸亮的时候,陈盈端着酒杯来到了陈盏面前。
陈盈远远看向依偎在卢阔身边的女人,低语道:“妹夫现在愈发不像话。这样的场合也敢明目张胆地和小贱人厮混在一起。”
陈盏努努嘴,眼里闪过一抹恨意,随即又被一朵炸亮在天边的烟花所覆盖。
“不知道是你那位准儿媳太懦弱还是够宽容?受了那样的委屈居然没闹将起来。”
陈盈心里顿时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她抿了一口酒,埋怨出声:“我早就跟你说过,夏晚橙跟你认识的那些俗世女人不一样。”
陈盏很不满自己姐姐这样高看一个黄毛丫头,于是出声嘲弄道:“无非是你儿子现在羽翼丰满了,已经不把你这个亲妈放在眼里。”
“我倒是不介意他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只要他把澜润放在眼里就成。”
“伯母。”
说话间,陈盈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柔弱娇嫩的女声。她回头,笑容愈发灿烂地眯起了眼睛。
她一把挽住面前女孩儿,亲切地出声:“我刚还在纳闷怎么一直没看见你?”
陈盏看面前女孩儿眼生,但穿着打扮十分矜贵,于是出声询问:“这位是?”
“海伦基金副主席小林的宝贝闺女,傅昉。”
见傅昉面颊含羞带笑,陈盈又补充了句:“没去海外读书之前和我们家雷空是同学。”
陈盏和陈盈交换了复杂的眼神,随即露出焕然大悟的笑容。她拉住傅昉的手,热络道:“之前就总听小空提起你,没成想到今天才见到真人。”
傅昉端庄又腼腆地冲着陈盏说:“特地过来跟伯母道声生日快乐,祝您心想事成,青春永葆。”
“祝福一个年过半百的寿星青春永葆好像不太贴切?”
和谐的氛围突然被这横插出来的一句话打断,陈盏当下脸色就难看起来。傅昉见她拳头握了又松,而后才面无表情地回过头去。
廖含巧碰了碰陈盏的酒杯,微笑道:“什么青春永葆都是假的,我就祝您点实际的,毕竟到了这个年纪,还是身体健康最重要,我就祝您长命百岁无病无灾。”
陈盏手指颤抖,但还是勉强笑了笑,道了声:“多谢。”
“我给您送得礼物您收到了吗?”
廖含巧依旧笑得甜腻,“之前我总跟卢总打听您喜欢什么,可卢总说他也摸不准您的喜好,所以我就跟卢总商量着,给您准备了十年份的体检项目,希望能抽空多多关心自己的身体。”
给一个正值生辰当天的人送上体检卡?这听在傅昉耳里算是很恶毒的诅咒。
她僵直地站在原地,半点不敢发出声响。
这人她也认识,正是最近风头无两的女明星。但是再红的艺人在资本家眼里也和过去的戏子也没什么区别。但这位话里一直反复在提卢总,分明就是没把陈盏这个正牌卢夫人放在眼里。
陈盏站得笔直,从傅昉的角度完全无法端详到她的情绪。她只听陈盏出声:“听说刚才在休息室和人发生了点冲突,没事吧?”
廖含巧一听这话,眼前就浮现出那张年轻漂亮不可一世的面孔。廖含巧当时一看见她那张脸就觉得烦躁。她就不知道一个还没出头的小明星有什么可骄傲的?真以为爬上卢阔的床就能从此飞黄腾达?
做梦。
“刚出道的后辈总是不知天高地厚,总是在没掂量清自己份量的时候妄自行动,总是要多吃几次亏才会长大。我也是为了她好。”
陈盏一听这话,身子一下放松下来。她看向陈盈,问:“姐?怎么到现在还没看见雷空那孩子?”
傅昉心头一动,却听廖含巧兴致勃勃地说道:“我也好久没见到空少了。上次跟澜润旗下品牌签代言合约的时候还是卢总带我去的,当时他们叔侄两人忙着谈工作,都没怎么和我说上话。一会儿见到空少,我一定得去给他敬杯酒。”
正说着话,人群末端,一处光线不怎么明亮的地方,突然传出一阵骚动。
因着这动静,她们几人不约而同地向着那边看去。就见今夜过分英俊贵气的雷空出现在光线里,像是世纪末的贵族,无论身处什么环境都在带着一股骄贵的矜持。
只见穿着黑色燕尾服的雷空向着后面的黑暗光线伸出手,下一秒,一抹绯红的身影走近光亮里。
傅昉充耳只听见来自周围人异口同声的吸气,随即各种象征着钦羡和嫉妒的拟声词倾泻而出。
傅昉敢说,现场有一半人的目光都钉死在夏晚橙那张漂亮的脸蛋上。另外的一半,都在震惊她胸前磅礴无比的钻石项链。
傅昉没想到自己会用磅礴二字来形容一件首饰。事实上,夏晚橙胸前的钻石项链确实达到了骇人的地步。
至少一克拉以上的钻石密密麻麻地交织成大大小小的雪花状,而后连接成网包裹住中间一颗鸽子蛋大小的巨钻。
这是前段时间在比德弗拍卖行以天价成交的,出自知名珠宝大师赫柏詹姆斯,被誉为新世纪珠宝之首的“银河之光”。
前段时间新闻还在报道,说在近二十年的珠宝拍卖中,这件“银河之光”的成交价格仅次于闻名遐迩的“碧海倾城”。
媒体都报道说一直藏在暗处叫价的这位神秘买主是中东地区的石油大亨。傅昉当时还想,也只有那些地方的土豪才会为了一件首饰豪掷千金。谁知就在今天,就在这样的场合,她就亲眼看到了这件“银河之光”。
尤其还戴在夏晚橙的脖子上,随着不同角度的变换折射出各式各样的耀眼光芒。
如果说一颗钻石的诞生是因为一个女孩儿滴落的一颗伤心眼泪。那现在的夏晚橙胸前,就汇集了在场所有女性的伤心眼泪。
其中最豪华最大的那颗巨钻,就应该是来自她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