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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人都道,夏晚橙这次是天神眷顾大难不死。

    据说她出车祸的车子被撞得支离破碎,消防员费大劲儿才切开多块钢板把她从被挤扁的车头里拉扯出来。当时她整个人已经陷入昏迷,身上被鲜血浸透。经验丰富的领队一看她的情况就摇了头,小声跟旁人说了句“可惜”。

    上了救护车,被医生检测到的各项生命数据也不容乐观,当时随车的主治医生就觉得夏晚橙有可能坚持不到进入医院急救室。

    可就是这样,夏晚橙还是被送上了手术台。一番检查下来,身上多处骨折,尤其左胸肋骨多处骨折,差一点点,断裂的骨茬就会接触到心包。

    主刀医生从手术台上下来后只说了一句话。

    “这个女孩儿命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夏晚橙如今已经清醒过来三天时间,因为左脚被打了石膏,她至今还是只能在床上活动。因此,夏早柑和夏午橘轮流在医院陪她。

    下了班的夏午橘来换夏早柑回家洗漱休息。她跟夏晚橙说:“悄悄告诉你,大姐和贺弘开已经正式离婚了。”

    夏晚橙一听这话,差点被葡萄卡到,她惊讶,“这么快!”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打过招呼,妇童会那边的工作人员都挺上心的,麻溜的赶在贺弘开上庭前办完了手续。”

    夏晚橙安心地把葡萄吃下去,又问:“贺弘开的案子怎么样?”

    “能怎么样?”夏午橘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他可涉嫌多项违法犯罪行为,还偷税漏税……你知道,在柏海城经营赌场偷税漏税是重罪。我让相熟的朋友帮我打听过,这次贺弘开没有个十年八年真出不来。”

    夏晚橙用纸巾擦掉手上的果汁,由衷地拍了拍手,“真好。”

    “还有!”夏午橘撩起眼皮端详了一下她的神色,接着说:“夏杙的案子也快上庭了。”

    夏晚橙点点头,听夏午橘接着说:“他身上的案子更为复杂。涉嫌谋杀,伪造遗嘱,还有他公司之前那些破事,估计判下来也是个重罪!”

    “真好。”

    “看样子,韩瑜是连个律师都没帮夏杙找,估计是完全放弃了他。她最近还挺忙,打算着在夏杙正式上庭之前把夏芙嫁出去,这段时间就在着急婚礼的事。”

    不知道是不是这次车祸伤到了脑子,夏晚橙一时迷糊出声:“夏芙要嫁给谁?”

    夏午橘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就是上次海伦基金办晚宴,在浅池别苑出事被我们撞到的那个……名字我忘了,就是那个修电工!”

    夏晚橙闭眼仔细回想了下,终于想起了名字。

    “陶藜?”

    “没错,就是他。”

    夏晚橙笑了一下,“夏芙不是一直叫嚷着,自己宁愿出家当尼姑也不想和那个男人有什么牵扯?”

    “听说那个陶藜打小父母双亡,亲人里头只有一个伯父却是不怎么管他。结果他那个伯父的独生子在前段时间出车祸死了,老人家当下就急得中了风,前段时间回光返照的时候说要把遗产全部留给陶藜。”

    这下夏晚橙就明白了,她由衷道:“确实像是韩瑜和夏芙的作风。”

    夏午橘蹙了蹙眉,“前些日子韩瑜来公司里头找我了,想让我帮着操持夏芙的婚事,被我给拒绝了之后,又说夏芙婚礼的时候我们三姐妹务必出席!你说她哪来的脸?”

    夏晚橙淡笑不言语。

    “我看她也不是诚心想要邀请我们,她完全看你和徐行之正在交往,想让你带着徐行之过去给她们家夏芙撑场面。以她现在厚脸皮的程度,说不准还会给徐东来下请柬。”

    “这请柬她要敢下,也要人家愿意接才行。”

    夏晚橙晃了晃脑袋,正想转移话题,就见病房门被敲响。

    戚棠用轮椅推着徐行之进来。

    徐行之脑袋上裹了厚厚一层纱布,戴着一个傻气至极的网套,头发也被剃得很短,怎么看怎么像喜剧片里才会出现的人物形象。

    夏晚橙一看他就乐,直把徐行之乐得有些恼羞成怒。

    戚棠说:“医院床位紧张,今天已经是第三次来赶我们出院了,所以我刚给球球办理了出院手续。”

    夏晚橙羡慕地出声:“出院真好,我也想出院。”

    “过两天拆了线我就来医院照顾你,让你姐姐们回去休息。”

    夏晚橙还没说什么呢,夏午橘先出声了,“夏晚橙是我妹妹,为什么你来照顾她要我回去休息呢?”

    夏晚橙见徐行之脸颊通红支支吾吾出不了声,忙瞪了夏午橘一眼。

    夏午橘嬉笑着说:“这还没什么呢,胳膊肘已经向着外人了,这要是……”

    这下夏晚橙真动手掐了夏午橘,她才打消了她的胡言乱语。

    徐行之走得时候接近日暮西沉,夏晚橙看着斜斜的夕阳打在他身上,心里头有种恍恍惚惚不真切的感觉。

    夏午橘一离开,病房里头就只剩下夏晚橙一人。

    病房门被推开的时候,夏晚橙下意识地觉得是夏午橘回来了。可她一抬头,却十足地愣住。

    许久,她才挤出来一句话,“空着手来探访病人?”

    雷空进门,反手上了锁。他径直走来,在夏晚橙病床边坐下,很娴熟地拿起一个苹果削起来。

    他自出现到现在一个字没说过,夏晚橙只能看着他动作,目光从他纤长漂亮的手指移动到可见头皮的短寸上。

    她问:“头发怎么回事?”

    在夏晚橙的印象里,雷空的头发一直保持着及肩的长度。如果有时候需要他以干练的形象示人,他就会仔细地把稍长的头发藏起来。

    雷空真的很爱惜他的头发,远远胜过于其他。

    他用手背蹭过青白的头皮,脸上挂起一抹蔑笑。“剃得时候觉得没什么,现在后悔极了。”

    雷空放下刀咬了口苹果,然后看着夏晚橙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真是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