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童子引路,圣十玄随后,数息后,三人走入洞府。
走入洞府后,圣十玄发现,原来这里别有洞天。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青石小路,路宽不过丈许,一直延伸至千丈外的一座桥边。
桥身宽三丈,长百丈,横跨一条百丈宽的金色大河。
此河向两边延伸,看上去无穷无尽,不知长度几许。
稍远处,一片群山,山上山下古木丛生,山势奇险,众山呈环抱之势,延绵更不知几亿里。
由山脚至山顶,白紫金三色气缥缈环绕,气雾中,隐约可见无数珍奇异兽。
这些奇兽或振翅翱翔,或穿梭于山林,嘶鸣不断,万千种声响回荡在幽谷之中。
群山环抱之内,是为一片千万里的碧波,碧波的上空漂浮着数以千计的悬浮山。
这些悬浮山,或高或低,或大或小,形态不一,每一座悬浮山上都建有千百个宫殿。
众悬浮山居中者,是为一座百万里大小的悬浮山,山顶平坦如镜,一座万丈高的九彩琉璃宝殿落坐于当中。
宝殿呈八角弧顶之状,万根石柱为底,神木为墙,屋脊金色琉璃,玲珑飞檐遍布。
远远望去,宝殿的门楣上横挂一块百丈大小的白色门匾,上书“慑心殿”三个黑色大字,字体遒劲有力,仿佛可透匾而出。
殿前九九八十一层台阶,每一层台阶高三尺,宽逾百丈,皆由白色九天冷玉打造。
台阶之下,左右各有三十六根华表玉石柱。
每根石柱粗百丈高千丈,上盘龙祖应龙。
这当中,左边每一根石柱顶端站立一尊千丈三足乌,右边石柱上则为千丈身躯的始麒麟。
此三种兽皆为上古三才真身,修为都是上品天尊。
台阶之外千丈远,竖立着一座千丈高的丹炉,丹炉十八层九十一孔,炉基方圆百丈,万余名童子正在炉前打坐修炼。
看到此处,圣十玄不由得暗暗摇头:此等之境,做梦也未曾见过。
不说那守殿的几十尊上古三才,单说那些入定修炼的一众童子,就足以令他感到深深的震撼。
因为后者一众,修为最低者都是三斩尸神下品神皇,更高者,已是上品天尊层次。
三人入洞之后,御空而行,不消片刻,即来到主悬浮山上。
随后,绕行香炉,拾阶而上。
未等圣十玄等三人临近大殿,就见一众人等从大殿侧门而出,然后一字排开,立于正殿门两侧。
圣十玄抬头看去,见这出列的一众形貌各异,人兽妖魔皆有,修为也是天尊层次。
“此乃老祖嫡传七十二弟子。”一旁童子低声说道。
听闻此话,圣十玄微微点头,不由得对菩提老祖暗暗称赞。
老祖的这七十二嫡传弟子,族类庞杂,并非人道所那般纯净,由此可见,菩提老祖也是有教无类。
数息之后,圣十玄跟随两童子步入正殿之中。
入得殿堂之门,首见百丈外有一座千丈见方灵台,灵台高十丈,一位老者垂目正襟危坐。
老者身高千丈,高挽发髻,一袭白色道袍加身,与世间普通道者无异,其左手横握佛尘,右手五指暗扣。
除此之外,整座大殿朗朗如空,再无半点杂物。
“拜见老祖,圣十玄带到。”两童子齐声拜道。
与此同时,圣十玄也俯身施礼:“晚辈圣十玄,拜见菩提祖师!”
听到三人说话,台上的菩提祖师缓缓睁开双目,微微点头,目光落在圣十玄身上。
“你们去吧。”
菩提老祖对着台下摆摆手。
“遵命!老祖!”两童子低声应道。
随后,二童子退出大殿。
殿堂内,只剩下菩提祖师和圣十玄二人。
见到此景,圣十玄顿时有些紧张,低着头,不敢直视灵台之上。
看到此景,灵台上的菩提祖师忽然呵呵笑了,随后道:“小后生,我们又见面了。”
说罢,身形微震,化作十丈身躯,依然是盘膝跌坐。
“十玄,抬起头来。”
灵台上传来菩提老祖的话音。
圣十玄闻声,微一俯身。
“是!老祖!”
言罢,缓缓站起身形,目光看向灵台。
菩提老祖点点头,笑道:“十玄,可知我为何唤你前来?”
圣十玄摇摇头,拱手拜道:“晚辈不知,请老祖点拨。”
菩提老祖嗯了一声,右手缕了一下胸前长须,笑道:“为了你的心。”
“我的心?”
圣十玄闻言一愣。
“难道我心魔未净?”
想到此处,他不由得暗暗内视本尊。
“非也。”菩提老祖见状,笑着摇头,“你可见本殿之名?”
一听菩提祖师这般问话,圣十玄当即点头,应道:“已见之,名为‘慑心殿’。”
“嗯,”菩提老祖点点头,“可知其意?”
“收心之意。”圣十玄俯身答道。
菩提祖师满意地点点头,随后一摆右手食指道:“还不够。”
听闻此话,圣十玄心里有些明了。
他俯身道:“愿听老祖教诲!”
菩提老祖微微一笑,说道:“人教有云:‘养心莫善于寡欲’,此为寻心之意。佛教有云:‘若心有住,则为非住。’,此为佛家观心之法门。道教有云:‘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此为道家修心之本。然,若此三类单论,不足以为心。”
听得此话,圣十玄顿时心里有些疑惑。
他早闻菩提老祖人佛道三教精通,乃天下少有之大圣,但是刚才后者的一席话,却令他有些不解。
于是,他对着老祖抱拳问道:“难道三教还有所不一?”
菩提老祖闻之,点点头:“心境定形行。”
圣十玄听罢,微微摇头。
菩提老祖一抚银须,接着说道:“人教养形,讲敬、讲天命、讲天理、讲入世,为治世。佛教养心,讲净、讲解脱、讲如法、讲出世,为治心。道教养气,讲静、讲自然、讲论道、讲避世,为治身。”
圣十玄闻听,点点头:“如此之说,三教可谓:拿得起、放得下、想得开?”
此话一出,菩提老祖顿时一脸的惊喜,他未料到,面前的这个小后生竟会如此聪慧至极。
“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此为人教至理。”菩提老祖道,“如来者,无所从来,亦无所去,故名如来。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是为无心。所谓佛法者,即非佛法;如来所谓世界,非世界,是名世界;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实无有法,佛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听闻此话,圣十玄心中闪过一丝明朗,他明白,菩提老祖讲的这是人佛之道。
“多谢老祖释惑!”圣十玄一抱拳说道。
菩提老祖见状,摆摆右手:“上古之人,其知道者,法于阴阳,和于术数,食饮有节,起居有常,不妄作劳,故能形与神俱,而尽终其天年。今时之人则不然,其以酒为浆,以妄为常,醉以入房,以欲入房,以欲竭其精,以耗散其真,不知持满,不时御神,务快其心,逆于生乐,起居无常,故早衰。天地,万物之盗,万物,人之盗,人,万物之盗,故三盗既宜,三才既安。”
圣十玄听罢,点点头,问道:“请问老祖,大道无形、无情、无名,何谓道?如何教?”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谓无形。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为无情。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利而不害,为而不争,是为无名。”菩提老祖回道,“阴阳之理,乃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无念为宗,无相为体,无住为本,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至于说言教……”
说到此处,菩提老祖微一停顿,继续言道:“心不住法,道即通流;心若住法,名为自缚。如来所说法,皆不可取、不可说,非法、非非法。有机械者必有机事,有机事者必有机心,机心存于胸中,则纯白不备,纯白不备,则神生不定,神生不定者,道之所不载。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修道之谓教。”
圣十玄闻之,心悦诚服,俯身对着菩提老祖深深一拜。
“多谢老祖教诲!”圣十玄言道。
菩提老祖看一眼台下的圣十玄,站起身形,随后缓缓向台下走去。
“因悲乐者,德之邪;喜怒者,道之过;好恶者,心之失,故修道者需常解惑,是为施教,否则,小惑易方,大惑易性。”菩提老祖边走边说道。
说话间,已是来到灵台之弦。
就见他一抬手,将圣十玄拉到近前。
“一尺之捶,日取其半,万世不竭,正所谓,物物而不物于物,则胡可得而累。你可听明白?”菩提老祖看着后者问道。
圣十玄点点头:“晚辈听得明白,多谢老祖。”
“嗯,那就好。”菩提老祖呵呵笑道,“想你本初已是为难,今世不可再去胡闹。”
“是,老祖!”圣十玄回道。
圣十玄猜测,眼前的这个老祖必是知晓自己的前世。
菩提老祖说解完毕,左手拂尘凌空一摆,刹那间,周身之境一换。
见到此景,圣十玄急忙四处观望,却发现身处一片古木苍林之中。
身下为一条青石小路,路的前方百丈地为一座百丈茅庐。
“刚才之所见,不过为心妄矣。”菩提老祖呵呵笑道,“心幻,人亦幻,心真,物亦真。”
听得此话,圣十玄沉思片刻,随后慢慢地点点头。
“来,请你去老夫茅舍一叙。”菩提老祖笑道。
说罢,引路在前。
圣十玄见状,连忙紧跟老祖的脚步。
十息之后,二人落座于茅庐之内。
菩提老祖的这座茅庐,简陋异常,整座庐舍皆由焱草而结,舍内百丈之地,一张竹桌案,两只草编铺垫,几只茶盏放于桌案之上。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菩提老祖伸手为圣十玄倒上一盏茶:“此为心猿茶,可定心定性。”
圣十玄急忙双手扶盏:“多谢老祖之心!”
言罢,轻轻把茶盏端起,然后送与嘴边,轻轻一抿。
“如何?”菩提老祖笑问道。
圣十玄点点头:“好茶!已是想起前世之事。”
菩提老祖听罢,顿时哈哈大笑,拾起案上茶盏,饮上一口,随后放下。
“还是你识得机缘。”菩提老祖说道,“想百万年前,那只石头里蹦出的泼猴,却不懂得此趣。”
听闻此话,圣十玄有些诧异:“老祖怎么把我和泼猴相比呢?”
菩提老祖看一眼圣十玄的表情,呵呵笑道:“那只泼猴若有你这般聪慧,也不会落得现在乐土一佛陀,应该早已绝尘天地之外了,可惜可惜!”
菩提老祖话末连说两个“可惜”。
圣十玄闻之,想了想,问道:“老祖说的可是释迦摩尼佛麾下的斗战胜佛?”
“嗯,正是此泼猴。”菩提老祖言道,“什么斗战胜佛,不过虚名欺世罢了。”
“虚名欺世?”圣十玄心中暗暗念道,“难道老祖还不忘那一丝往事?”
圣十玄所指的往事,乃是菩提老祖失去西方教主一事,此事已过去亿万载。
“若是那泼猴无羁,已是为尊。”菩提老祖眯着眼睛说道。
语气中,略有惋惜之意。
“怎奈不禁心苦,落得无望之名,可惜!”
菩提老祖又道一声“可惜”,脸上飘过一丝憾意。
看到菩提老祖这丝表情,对面的圣十玄不敢再做多问。
他心中暗想:“这只泼猴定是老祖心仪之弟子,否则,也不会这般为前者嗟叹。”
“此为你前车之鉴。”
猛然间,菩提老祖一句话,惊醒圣十玄这个梦中人。
圣十玄抬起头,定定的看向老祖。
后者微微点头:“你若信我,也将难以为圣,所以,出得此门后,不要再提我之名。”
“是,老祖!”圣十玄点头应道。
菩提老祖的话意,圣十玄还是能听明白的,以老祖之心,绝对不想再入杂物。
这世间,许多人都在为名利而为,或者说,是在为名利而生,但是到最后,终究敌不过一捧黄土。
所以说,老祖所告诫之言,圣十玄心里认可,也铭记在心。
“十玄,你可去了,此地已无你之心。”菩提老祖忽然说道。
圣十玄听罢,点点头,团身站起。
他先是整顿衣裳,然后对着面前的菩提老祖深深一拜。
“老祖,您的教诲,弟子将铭刻在心,不敢遗忘。”
菩提老祖点点头:“小径右手第三百六十六棵树是你的出境,去吧。”
圣十玄点点头,再次俯身施礼,随后退出庐舍之外。
他回首看一眼身后,身后的庐舍渐渐隐去,只剩下脚下的一条青石小路。
随后,按着菩提老祖话意,他走到小径右手第三百六十六棵树前。
这是一颗降龙树。
树身高万丈,粗细百丈,下生九根,冠生七十三枝,枝叶茂盛无比,俨如托天之伞。
九条树根,粗壮无比,每一条都在十丈左右,距离地面百丈高而分。
居中的树根上,印有一光门,门上写着“玄荒”二字。
“好生奇怪,怎么会是玄荒呢?”
圣十玄看罢,心里暗暗好奇。
“不会是让我去玄荒之地吧?”他心中暗暗猜想。
微一犹豫,他走到光门前,推门而入。
一道飓风刮起,圣十玄人影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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