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虽然心里咯噔一下,但沈仲磊表面却不动声色地问“哦,那他到底是什么来头,你们谁给我说来听听。”
郭帆和蔡洪两个人对视一眼,蔡洪开口道“大人该不会没听说过咸宁韩氏吧?”
“你是说,这个韩老爷子,就是咸宁韩氏的人?”沈仲磊心里渐渐有了点不太好的预感。
“可不仅仅是咸宁韩氏的人那么简单,人家是韩家的大家长,掌舵人!”蔡洪说着,深深地叹了口气,“大人,您惹谁不好,怎么惹上这么个硬骨头!”
说实话,韩姓算不得太过稀少,所以刚才韩老爷子自报姓韩的时候,沈仲磊并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一时间也没联想起来。
但是当韩这个姓氏跟咸宁联系在一起的时候,就连一直保持淡定的沈仲磊也忍不住想倒吸一口凉气。
韩氏一族之前是从哪里迁居咸宁的,如今已不可考。
如今按有族谱记载为始,自三世开始入仕,四世出了韩锦学、韩锦昌两位进士,均入朝为官;五世更是出了一位奇才,官拜宰相,辅佐三朝君主,带动多名韩氏子弟通过荫补入仕,彻底将韩家推向鼎盛。
而在此期间,韩家又先后出了一位继后和一名宠妃,且均育有皇子,均是正式记录在皇家玉碟之上的。
韩老爷子身为韩家第七世,幼年也曾赶上韩家的兴盛,但是因为父辈和平辈之中均没有出挑的人物,所以也算是见证了韩家慢慢走向衰落的。
但也许是韩家气数未尽,韩老爷子虽然自己本事平平,却生了个争气的好儿子。
其长子韩昶然自幼便才名在外,一路求学也是顺利无比,如今尚不满五十,便已官居二品。
可以说,只要韩昶然自己不作死、不早亡,韩家至少可以借着他再辉煌三十年。
也难怪韩老爷子连世子爷的账都不买,人家是腰杆儿真硬,而不是虚张声势。
见沈仲磊一点就透,已经想到韩老爷子究竟是何许人也之后,郭帆和蔡洪都对他投来了同情的目光。
武昌府的知府本就难做,这位又刚来就得罪了韩老爷子,任期上的日子,怕是不会怎么好过了。
郭帆一副为上司考虑的模样建议道“沈大人,要不您还是找个时间,带些礼去韩家,给韩老爷子陪个不是去吧。
“韩老爷子虽然脾气有些急,但其实是个挺仗义的人,凡事是只要对了他的脾气就一切好说。
“您好歹是新上任的父母官,再加上不知者不罪,只要您把姿态放低些,韩老爷子肯定不会跟您记仇的。”
沈仲磊闻言眉毛一竖,道“我堂堂朝廷命官,又没有做错事,为何要放低姿态登门道歉?这置朝廷的颜面于何地,置父母官的威严于何地?”
“这……”郭帆没想到这个新来的沈大人居然还挺强硬,撇撇嘴没有再说什么,心道等你碰得头破血流的时候,就知道我今日给你的建议是金玉良言了。
只可惜到那个时候,可就不是拎点礼物登门道歉就能解决的了。
沈仲磊不管他心里如何想,直接沉声吩咐道“你赶紧去把捕头和捕快们都叫回来,让他们上街去查访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今天上午跟韩老爷子同时在绸缎庄的人,询问一下情况,最好能找到愿意来作证的人。”
蔡洪和郭帆听了这话,简直想要当场翻个白眼给沈仲磊看。
不去登门道歉也就算了,居然还要大张旗鼓的出去找寻证人,这简直就是要把韩老爷子的脸扔在地上,再狠狠踩上两脚。
二人见沈仲磊听不进去建议,也懒得再多说什么,反正等他撞了南墙之后,自己就知道该夹着尾巴做人了。
郭帆自去找人不提,蔡洪也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二人这种态度看得沈仲磊止不住地摇头,这武昌府的府衙,实在是太散漫了,都比不上永州府的人手。
沈仲磊在这边大叹不如的时候,沈天舒却正在感慨,武昌府衙的后宅可不是永州府的宅子能比的,光是后花园就跟永州府的宅子一般大了。
不过此时沈天舒也顾不得去逛园子,而是先去看了一下老太太的住处。
屋子是早就打扫干净的,一些日常用品也都齐备,她便先将婆子丫鬟都聚集过来,将老太太用惯了的私人物品从车上卸下来,先将这边房间布置妥当,让老太太回房休息,然后再去忙其他地方。
如今家里除了沈老太太和沈仲磊,最要紧的就是两个怀孕的姨娘。
既然这边住处比以前大了不止一倍,沈天舒便直接做主,给二人各自安排了一个单独的院子。
这样二人也能多一些个人空间,免得像以前在永州府那般住在一个院子里,沈仲磊去哪屋都看得一清二楚,时间久了少不得要惹麻烦。
将所有人都安顿好之后,后宅还剩下不少空院子没有用处。
沈天舒叹了口气道“希望平娘和郭姨娘能尽快为家里添丁进口,不然家里人口太少,空关着这么多院子,太缺乏人气儿了。”
明玉正在往柜子里收拾衣裳,听了这话忍不住笑出声来,道“姑娘,这种事儿还是留给老太太和老爷去操心吧!”
沈天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为在室女,说这些的确不太合适,只得道“等两位姨娘安顿好了,先请个大夫过府来给诊诊脉。
“这一路虽然一直走走停停不敢加快速度赶路,但到底时日颇久,就算你我都觉得疲累,更不要说二位姨娘了。”
明玉闻言立刻下去吩咐安排,回来之后道“姑娘真是有先见之明,奴婢刚把这事儿吩咐下午,老太太就打发|春兰姐姐过来问咱们有没有安排,我说姑娘都安排好了,春兰姐姐一个劲儿地夸姑娘,还说回去一定要告诉老太太呢!”
沈天舒却对在沈老太太面前出风头并不感兴趣,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之前好不容易比对出来的那十几个字。
不多时,明玉出去了一趟再回来的时候,面色就不似刚才那么好看了。
她挥手把正在屋里做事的人都打发出去,凑近沈天舒小声道“姑娘,奴婢刚听说,老爷今天刚刚到任,好像就得罪了一个得罪不起的人。”
沈天舒闻言并没太当回事,整个儿湖广最高的就是瑞亲王府,还能有什么其他得罪不起的人。
但是看明玉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她还是给面子地问了一句“哦,什么人啊?”
却听明玉十分郑重地道“奴婢也不知道,只听说是个连世子爷都搞不定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