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芷澜内心何尝不是百感交集,可她不得不狠下心来拒绝。
“姐姐鲜少来宫里,你们好生说话,我出去走走。”
卫芷澜带着初云离开,初云还有意关上了殿门。
“公主,当真要这么做吗?”
初云看向卫芷澜,面有几分愁色,十分担心的问她。
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卫芷澜再想回头,怕是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香炉都点上了,我们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昨日一早,你便进去把香炉里的香料给换了,如此便神不知鬼不觉了。”
初云是知道卫芷澜的,若不是当真逼急了她,她是不会出此下策的。
卫芷澜走过长长的回廊,去了皇后娘娘宫里歇息。
漫长的深夜,卫芷澜彻夜难眠。好不容易才等到天蒙蒙亮,卫芷澜才叫来了初云:“初云,兰林殿那边怎么样了?”
“公主,方才奴婢已经去换了香料,这会儿是时候去守株待兔了。”
卫芷澜轻轻点头,匆忙更衣梳妆,便带着皇后娘娘往兰林殿去了。
“母后,晋云姐姐此时应该在兰林殿里歇息。本是应该姐姐来给母后请安,这会儿母后去看看她也是一样。”
对于卫芷澜异样的举动,皇后娘娘不禁轻轻蹙眉。
昨日还在想着如何毁婚,这会儿,怎么又将心思放在晋云郡主身上了?
“既然晋云郡主来了,为何你不在兰林殿里与她说说话,倒是来了母后宫里?”
卫芷澜拉过了皇后娘娘的手臂,柔声撒娇:“儿臣就要嫁与别人,自然最是舍不得母后。即便是晋云郡主来了宫里,还是陪母后更为重要。”
皇后娘娘顿感惊讶,卫芷澜恳求她退婚还是昨日的事情,怎么这才一日的功夫,卫芷澜看似已经接受了与曹胤捷的婚事。
“澜儿,你这是想通了?”
卫芷澜淡然一笑,浅浅点头,令皇后娘娘放心不少:“事已至此,可算是木已成舟,我还能怎么办呢?不接受,就能不嫁吗?”
而后,她仰天长叹,言语中透着几分无奈:“母后说的也是,表兄对我极好,嫁给表兄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皇后娘娘听卫芷澜这么一说,这才算是放心。
虽然卫芷澜仍然是不情不愿的,可到底还是接受了这桩婚事,不再胡闹了。
“你能想得通,母后便放心了。”
待二人走到兰林殿,宫人打开殿门,卫芷澜与皇后娘娘走进了内室,满地都是脱下的衣物。
不仅有女子的衣物,竟还有男子的衣物。
皇后娘娘顿时心下一慌,莫不是兰林殿里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可卫芷澜的脸上,却依然平淡如水,仿佛早就预料到一般。
皇后娘娘顿时停下了脚步,看了一眼身后的宫人:“你们所看到的,不许对外人透露半个字。都退下。”
待内室里的宫人纷纷退下,皇后娘娘才走上前去,掀开了床幔。
曹胤捷与晋云郡主两人都脱了个干净,曹胤捷还将晋云郡主抱在怀里,两人都还未醒。
眼前的一切,都在卫芷澜的意料之中,却在皇后娘娘的意料之外。
卫芷澜此时才故作惊讶的颤了颤身子,一声惊叫:“你们……简直有伤风化。”
皇后此时才算是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卫芷澜的杰作。
为了不嫁给曹胤捷,为了给皇上一个合理的由头免了这桩婚事,她竟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还拖了无辜的晋云郡主下水。
皇后正思索着此事要如何解决,是顺着卫芷澜的意思配合她,还是点破她的手段?
晋云郡主与曹胤捷此时才醒了过来,两人看了一眼身边之人,又看到皇后娘娘就站在一边,顿时一惊。
曹胤捷更是惊讶得裹着被子,跪在皇后娘娘跟前:“皇后娘娘……臣与晋云郡主……娘娘误会了。”
一时之间,晋云公主也不知作何反应,只坐在一边低声哭泣。听曹胤捷说是误会,便知他对自己没那个心思。
昨夜的一切,只当是错觉罢了。
“皇后娘娘,此事并无旁人知道,只当此事没发生过,给晋云留些颜面吧!”
见着晋云郡主楚楚可怜的样子,皇后娘娘也于心不忍。
略作思量后,皇后娘娘还是帮着卫芷澜这个亲生女儿的。
“你二人穿上衣裳,来前殿见本宫。”
卫芷澜站在皇后女方身边,轻声哭泣:“母后,出了这等事情,母后可要为儿臣做主。”
皇后娘娘沉下脸,看了卫芷澜一眼:“澜儿,你先去母后的殿里,你的事情,一会儿母后再与你说。”
晋云郡主与曹胤捷跪在地上,等着皇后娘娘问责。
皇后娘娘脸上虽有怒色,却未对这二人发作,问清了事实后才问曹胤捷:“淮阳王,事已至此,本宫想问一句,你是何意?”
曹胤捷抬眸看向皇后娘娘,又看了一眼身边的晋云郡主,方才说道:“回皇后娘娘,此事最委屈的便是晋云郡主,臣听郡主的意思。”
若是曹胤捷没记错,方才晋云郡主的意思已然十分清楚,她只想息事宁人,并无要让自己负责的意思。
虽然曹胤捷也是此意,可这话却不能从曹胤捷嘴里说出来。
皇后娘娘看了晋云郡主一眼,知道她最是委屈,也知道晋云郡主的性子,受了委屈,也不会为自己据理力争。
“晋云,那你是什么意思?”
晋云郡主不作他想,明知曹胤捷不想娶自己,也不愿强求他,却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回了句模棱两可的话:“晋云听皇后娘娘的旨意。”
皇后娘娘为了卫芷澜着想,还是想趁着这个机会撮合晋云郡主与曹胤捷:“既然米已成炊,你二人已然有了夫妻之实,本宫看,还是将此事禀明陛下,为你二人赐婚。”
曹胤捷顿时心下一紧,皇后娘娘的话让他幡然醒悟,自己与晋云郡主的夫妻之实,兴许是卫芷澜和皇后娘娘给自己下的套。
他眉间紧蹙,明知皇后娘娘与卫芷澜给自己设下圈套,好毁了这桩婚事,却不能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