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有一个羌族的长老正从宴会的长席尾,蹒跚着走到了长席头,终于来到了官鸣面前,歪着头,努力的抬起他那长长的大眼皮,睁开一个缝隙,恨不得将眼睛贴在官鸣的脸上,仔细的瞧上一瞧。
结果半路,被实在忍不住厌恶的岚婉抬手隔开了。
这是我的官鸣,你离他远点儿!
“这位老先生,您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为何这般细致的审视官大人?”
“哦……岚婉郡主……小老儿年事已高,请郡主恕罪,老夫只是想辨认一下何人是刑部侍郎……官鸣,官大人。”
岚婉:“老先生,赶巧了,你面前的这位确实就是官鸣,不知您找他有何事啊?”
那老者一听,立马激动的连脸上的肉都开始跟着抖动起来。
“诶呦……原来您就是官大人啊!老夫是羌族的法月长老,啊……给……给官大人见礼了……
求求您高抬贵手,快快放了我们少族长吧……他年轻……不懂事,是我们少主的不对,他太鲁莽了,不该在京城的地盘上肖想女人……
官大人,您您就放过他吧!我们的少族长可还没娶亲呢……大不了我们少族长明媒正娶了那姑娘还不行吗?
您就快些让他出来吧……
老夫我……在这里给您跪下了,请官大人放少主出来!”
官鸣:……
岚婉:……
众人:?这是闹的哪一出啊?你们家少主谁呀?怎么了?
方擎澜与岚婉蓝泽宸对视了一眼,表示不明所以,最后众人的目光都聚在官鸣身上,把人家盯得浑身不自在,毛骨悚然了都不肯罢休。
官鸣皱起好看的眉毛,示意身边的侍女将老人家扶起来。
“老人家,你是羌族的法月长老是吧?很抱歉,关于你让本官将您们少主放出来的事,我想和您说,本官做不到。
第一:你们的少主在我京城境内屡次三番不听警告的犯下违法乱纪的错事,不知悔改,我们京城官员为了维护京城内的社会秩序安定,将其收押反省,并无不妥。
第二:我们京城的女子有明文规定,未出嫁女子,不得与男子厮混苟合,如被欺辱,则视如敝履,会遭到众人唾弃,死都无坟的。可是你们羌族少主却一连在我京城境内接连欺辱了三位少女。
第三:我京城往年也有这样的先例,其罪并未见有多重,但今年我京城新增历法数十条,其中就有不得随意清贱女子这一项,贵族少主第一次犯事时,已经有人告诉过他了,可他从未把京城的律法放在眼里。
律法为国之根本,我京城今年刚刚创建的新的刑法条例,如果因为他是你羌族的少主就不在我京城刑法的处置范围之内,那我京城的子民又如何信服这条律法的可行性?”
“啊?官大人!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羌族地远人稀,不远千里来到京城京城,就是为了赶上你们中秋国宴,前来朝贺明帝。
如今小老儿站在这金碧辉煌大殿之上,可你却连让我们少主出狱的机会都不给我们,你这要让我如何向我们族长交代啊?”
这位羌族的法月长老哭的老泪纵横,看不见眼睛的脸上,尽是湿漉漉的泪痕,看的让人有些动容。
“法月长老,很抱歉,国有国法。”
羌族法月长老:“啊?这……这……”
看着眼前的老者激动的样子,官鸣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看了一眼岚婉,岚婉给他一个微笑,示意他安心,不要有负罪感。
岚婉:“法月长老,请你先不要激动,我们可以做进一步的协商,看看这件事情怎么(处理比较合适)……”
“你闭嘴!”
不待岚婉说完话,那老者就打断了她的话,指着官鸣的鼻子就开骂:“你们京城是什么国?建的是什么交?有的是什么谊?
那些女人自己不检点!赖得了谁?就和眼前这个岚婉一样!
全都不是好东西!”
“住口!”
“住口!”
“住口!”个老不死的!老子杀了你!
三道声音同时响起,每个人的脸上都变得严肃的威慑力,且目光充满阴霾。
兴庆殿上的每个人都第一时间震惊且警惕的盯上了岚婉,想看看她什么反应。
被点到名字的岚婉正吃着糕点的手被盯的定住了。
“法月长老,注意你的措辞,你们少主是待罪之身,不要随意信口开河,不要扯到岚婉郡主。”
蓝泽宸面色不善的眼睛威胁的盯向面前的老者。
“老夫说错了什么!就从没见过这种女人,谁要就跟谁去!不要脸!恬不知耻!”
“你们京城本来就自己民风不正!家风不正!国风不正!
你们京城自己就是蛇鼠一窝!男盗女娼!你们还有脸说我们少族长?”
“嗖……”鞭子划破空气,
“啪!”一声脆响,方擎澜面前的桌子应声而裂。
大殿之上,方擎澜威压外放,满殿的人都能感觉到他危险的杀意,胆小之人抖若筛糠,胆大之人的额头上,也因为他这突然散发的压力而溢上层层的密汗。
蓝泽宸也好不到哪去,虽然他还在自我催眠中,这都是被岚婉连累的,太丢脸了,才会这么生气,气到也跟着方擎澜散发威压,厌恶的盯着眼前这个几乎找不到眼睛的长毛老怪。
官鸣生气无用,他除了把自己气的脸色发青之外,于对方毫无杀伤力。
“哟……我说法月长老啊……你看看你的这张破嘴……完了吧,你可是惹到京城大人物了呢……人家的好相公们……可是不喜欢听你这样评价岚婉郡主呢……”
此时的袁鸿在方擎澜四人眼里哪里他妈还是西霖国的皇帝陛下,不知道的,还以为此刻阴阳怪气的人是哪个在净身房待久了的太监呢!
语调又酸又*!
那个法月长老此刻也愣住了,他有些戒备的看着方擎澜,身体开始向后退步:“你……你要做什么?你可是京城的大将军,做事一定要注意分寸,不要做些过分的事情啊……”
“这里是京城皇宫,本将军做什么,可由不得你!”
方擎澜慢慢站起身,挺拔的身姿一站起来,更是让人望而生畏。
那法月老者害怕的倒退着,
“嗖……”
“啊!”
方擎澜随手一鞭子,就抽到了那法月老头身上,“叫你口无遮拦!”还待回手再抽第二下,鞭子就被人握住了。
方擎澜一侧头,是岚婉,她握住了运动的鞭子,见他回头,便抬起另一只手,将他手里的鞭子抽了出来,重新帮他缠回腰间。
“哟!呵呵!诸位,看见没有?原来京城的兵马大将军不过就这点气量啊……
这么简单就恼羞成怒了?
诶呦呦……啧啧啧!看看!看看……原来每年都要受到各国朝贺的京城就是这么对待前来朝贺的使节的,这么年轻力壮的大将军当众将一个年老体弱的羌族老者给打成成重伤啊,他们京城这哪里有一丝一毫的和平共处的诚意啊?这分明……”
“这分明就是一个陷阱,这分明就是栽赃陷害,这分明就是别有心机之人故意操纵的!
这分明就是羌族仗着今日各国来使纷纷前来,人多势众,故意视我京城律法于无物,而且还故意出言羞辱挑衅我京城的民风国风家风,身为我京城的兵马大将军,自然是有权利利用自己的铁腕来捍卫我京城的尊严的。
但是,方将军并没有如霖皇所言,对这位羌族的法月长老大打出手,只是给了老人家一个小小的警告而已。
京城不喜征战,但,犯我京城威者,立斩不待!”
大殿之中,没有人不关注着这里,也没有人没看见说话的人是谁,是那个还坐在一地狼籍里的刑部侍郎,是那个满身书生气的公子哥儿,是那个第一才子……官鸣。
别看他只是个文弱书生,但是他却真的镇住了还在那里措辞泼脏的袁鸿,他没料到,一个文人也能有这样的气场。
半晌,袁鸿再次开口:“官大人……您的措词似乎有欠妥当啊,你不觉得方将军这样的力量给这位羌族长老的一鞭警告太重了些吗?
难道官大人平日审案,也是这样,有失公允?”
官鸣的俊脸上全是严肃:“霖皇陛下不在京城久居,不知本官平日为人,本官今日只是就事论事,并无偏颇之意。
各位也听见了,这位法月长老要求放过的那位少族长,本来就是屡次劝说无用的无赖之人,本就是与郡主毫无关系的两件事,两个人,可是你们现在已经把脏水泼到了她的身上,这又让本官如何评定,法月长老不是以羞辱岚婉郡主为目的来羞辱我京城?
这法月不反省自家少族长的错误,反而借机毫无根据的谩骂我京城,这对我京城又如何谈得上公允?”
“这又如何不是一回事?你官鸣也不过是岚婉的一个小宠!哈哈哈!你牛什么牛啊?啊?我们少族长把那些姑娘娶回家不就一样了?
你们又何必苦苦相逼?”
还是地上那位刚爬起来的法月长老在叫嚣。
“你!”
“官鸣,别动气。”
官鸣也好想抽这法月长老两个大耳刮子!这嘴太贱!被岚婉伸手拦住了。蓝泽宸坐在原地,一言不发,看样子理智还在。
岚婉将官鸣推到方擎澜身边,抬步跨过地上的瓜果桌子等狼藉,稳步走到法月长老对面。
“你确定你是羌族的法月长老?”
“自然是真的!你要干什么?”
“你能告诉我,当着今日这各国使节的面,言语如此泼妇,是对我京城的畏惧吗?”
“岚婉!你在说什么!你有什么脸面还站在这里?”!
这个法月长老本来心里就突突,被她这么一问,更是吓的厉害。
“我为什么没有脸面站在这里?”
“你!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就不觉得自己应该找个地缝钻进去吗?”
那法月的眼睛都给喊出来了,他其实还是挺怕岚婉突然向他出手的。
“我为什么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岚婉在逼近,法月老头在后退。
“你!……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恬不知耻的人?”
岚婉:“我也不知道。”
法月:……
法月听她这么回答,两撇白眉都吃惊的翘飞了起来,就为了能让自己的眼睛睁大一点儿,看看眼前的人是哪里来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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