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风就像尖细的刀子,吹到人身上很不得削下二两肉来。
豆蔻少女以袖遮面,脚步踉跄,跌跌撞撞地似乎是要去往荷花池的方向。
忽然,少女实在忍不住,趴在一颗粗壮的柳树干上捂着胃呕吐起来。
只见那凝脂莹润的脸颊上有大片擦抹过的血迹,就连她的红袄上也隐隐泛着血光。
“小姐,是你吗?”子春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苏染染不忍叫他二人看到自己的模样,忙背身挥手,“别过来!” 她蹲到那幽深宁静的池边,撩起一大捧水冲洗着满是血迹的面颊。
子春带着苏仲临没敢走出多远,虽一直悄悄守在不远处,却也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好不容易等到小姐出来,却不让自己靠近,真快把她担心死了。
“小姐,你怎么大冬天的弄那刺骨的冰水?”子春示意苏仲临原地站着后,扯出随身带着的帕子快步走近。
这么多天与苏染染相处下来,子春也大致摸清了她的脾性,虽然在有些事上比较严厉,但对他们这些下人却是极好,还费心教她学认字,此间种种子春已经将她视作恩人。
“都湿透了……”子春蹲下身为苏染染擦干脸上水渍,又去拧她不小心泡在水中的衣摆,“小姐你身子刚好,怎么……”
话没说完,子春看到了苏染染肩上胸前的血迹,顿时着急的眼泪汪汪,抓着苏染染上下检查,“小姐,这是怎么了,你伤到哪里了快给我看看。”
子春联想到了那浑身是膘的壮婆子,小姐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怎么能抵挡的过!可恨当时自己居然就听了小姐的,害得她成了这般狼狈模样!
“别担心,我没事。”苏染染摇摇头,咽下胃中翻滚的酸水,安慰道,“是那个婆子的。”
微微颤抖的手摊开,是一把沾了血渍的银白素簪。
这是苏染染惯戴的一根簪子,通体比月光还要银白,那尖端被磨的极其锋利。当初她还叹分量这样足的一根簪子,怎这样锋利,没得扎人头皮。
子春惊地啊了一声,捏着的手帕掉在地上,“小姐,你……你不会……”
“怕了?”苏染染面色苍白,强行扯出个微笑。
子春咬着唇摇摇头,“幸好小姐今日穿的是红色,能够遮掩一二,不易被人看了去。”
苏染染听子春这么一说,噗嗤笑了出来,她还以为子春胆小,知道缘由后定然会惧她三分,没成想呆呆的子春依旧这样可爱。
苏染染捏捏子春肉肉的脸颊,“子春,等下你带着临弟直接去见娘,我趁此机会去换过衣服再与你们会合。”
子春红了脸,“小姐的意思是不告诉夫人?”
苏染染心中有顾虑,苏夫人是个心善到连只蚂蚁都不肯踩死的人,要告诉她,她的亲亲女儿竟下了那种狠手,实在艰难。
“这件事……我不想让娘担心。”
子春心领神会,斩钉截铁道,“小姐放心,今日什么都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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