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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景肆闹事

    半月余,景肆的羽牌成为镇里暗市兜售最为抢手的物件,千金难求。

    苏玉烹制的药膳众口皆碑,别说是官宦府邸愿意提前许久亲自登门定下宴请单子,周遭都闻名到赶来求羽牌,想尝尝茯苓鸡汤和紫草白粥。银两像是流水般源源不断的涌进来,苏玉将员外府邸的借钱还清,又给琪花琪树置办些过冬衣物,又给员外老爷和许氏买些滋补人参、燕窝等药材。

    春红随着苏玉,倒是也打扮出落的像极了千金闺秀,而并而是扫水丫鬟。

    李伯当账房先生倒是有模有样,这几月不仅是笔笔进项都清晰可见,更是替苏玉琢磨着该从何处省些银两,将盈利弄到最大化。有这帮得力帮手,苏玉倒是也从员外府里挑选出几个丫鬟去景肆帮忙。

    “这些丫鬟听闻是去景肆,都是高兴地很。”许氏瞧着面前两排站着都是精挑细选的人,道。

    见到春红如今这般,谁都不想甘愿留在员外府里做一辈子的下人,若是有登高的可能,便都是想搏一搏。

    苏玉点头,端着茶盏轻轻品尝着,终于有了些许氏的悠闲。

    不像是原本那般,为荷包里的几粒碎银子而愁眉苦脸、辗转难眠,过着忧心明日是否饱腹的日子。

    “娘子,不好了……”春红猛地从院外跑进来,这般慌张的样子让苏玉有些惊诧。

    春红性情磨炼得稳重,若是琐碎小事都不会闹到员外府邸里,苏玉忙起身问,“怎么了?”

    “景肆外,有人闹事,说是昨日用膳离开以后便是呕吐不止,浑身虚脱乏力……如今已经丢掉半条命,闹着要让我们给他些说法。如今李伯在外面拦着呢,可是周围已经有太多围观的,怕是要瞒不住呀。”

    春红说罢,苏玉便蹙着眉,回头看着许氏。

    许氏点点头,并没有多做挽留反倒是急急的说道,“你快去看看看,若是有事,便回来与我知会。”

    “等老爷回来,我们再想办法看如何应对。”

    苏玉垂眸颔首,便立刻挽着簪花前往景肆,路途中,她语速急急的问,“来闹事之人,是一个还是?”

    “只一人,说是食客的娘子,前来讨我们要个说法。”

    春红挑拣着最为重要的回答,而苏玉却觉得纳闷,道,“昨日,景肆不是只接了一单?我若是没有记错,是五人的酒宴,是陈年女儿红,辅之茯苓鸡汤和红烧蹄髈,是吧?”

    “对,李伯那里都有记账。”春红说罢,两人已经来到景肆前的胡同巷弄。

    前面围堵着许多看热闹的百姓,纷纷指指点点,而看似怨妇般的女子正跌坐在景肆外的空地上,哭天喊地的说道,“就是这家的东西,黑心掌柜的,昨夜里我家夫君回去便是呕吐不止,口吐白沫,如今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来的气儿,请了郎中前去看,说就是吃了……可要给我一个说法呀。”

    “这家原本就是死过人的饭馆,我家夫君只是以为那么多达官显贵吃过,便是没有问题的。”

    “谁能想到啊……”那妇人越说,情绪越说激动,眼见着就要翻白眼的晕厥过去。

    身旁看似是她儿子的少年扶着,眼珠滴溜溜的瞥着景肆门口挡着的李伯,指指点点的质问道,“如今我爹卧床不起,就怕是要撒手人寰了,也没见你们家掌柜的出来给个说法。”

    “让让,请让让……”春红伸出手拨开人群,恭敬的请苏玉到两人面前。

    苏玉轻纱遮面,露出来的半双眼眸却充斥着冰凉和戏谑,低头看着做戏倒是十足的两人,道,“若是按照这位公子所言,你爹要撒手人寰,驾鹤西去,为何你还要在这里讨个说法,而不是守孝在床畔?”

    “你……你怎么如此恶毒!”那公子被质问的半晌说不出回答来。

    周围旁观的百姓们,本就喜欢看热闹,便也都是随风倒的墙头草,此刻便将指责的矛头对准了地上的两人。

    不孝,在此处是最为严重的罪名,倒是比什么黑心掌柜的要值得被痛骂和戳着脊梁骨。

    “你……你就是那个毒妇!我家夫君就是用过你所谓的药膳,回去便是那般了。”

    那妇人见情势不对,立刻站起来,双手叉腰的摆出泼妇骂街的姿态来。

    苏玉瞥见,就立刻觉得可能事情有猫腻,更是确定了几分猜忌,淡淡地说道,“小女不才,正是会懂得些医理的。”

    “若是你不介意,便让我随着去瞧瞧,说不定只是轻微的病症。”

    “若是真卧床不起,撒手人寰,那我瞧过,也应该去请官老爷和仵作前来验尸,才能定罪。”

    苏玉条理清晰的说着,倒是让妇人和闹事的儿子面面相觑,有些慌张不已,道,“这……我们怎知道,你是不是要暗中下毒手,毁尸灭迹呀!若是带你去,你与官老爷串通一气怎么办?”

    “夫人,您这些话,便是传出去让人轻笑了。”

    苏玉轻描淡写的环顾着周遭,对围观百姓们朗声说道,“凡事便是应该要走公家的,这忽然到我景肆门口闹一通,我又如何知道,是不是哪位在暗中嫉恨我眼红的人,故意做出的诋毁呢?”

    “这些日子,景肆承蒙众位关照,也是日渐红火起来,不仅是李府,员外府……”

    “许多显贵都曾经来用膳,也从未听闻出过任何病症,这忽然闹上门来,我倒是奇怪了。”

    苏玉看着妇人慌张到紧紧拽着衣摆的手,眼眸忽而变得凌厉起来,道,“真若是你说的那般,换做我,定然是要将夫君给用草席裹着带来,让众人瞧瞧,好定死了我的罪证。”

    “而不是这般空口无凭,随意污蔑。”苏玉说罢,对李伯颔首示意,道,“劳烦将账本拿出来。”

    李伯经过清早的闹剧,正愁着不知如何解决,眼下忙不迭的跑回去取出账本,交给苏玉。“苏娘子,都在这儿了。”翻看着昨日那页,苏玉倒是不藏私的直接摊开到百姓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