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院,冷清半日,眼下倒是热闹起来。
琪花琪树替春红抱着被褥等物件,叽叽喳喳的说道,“红姨姨,以后你就与我们住一起吗?”
“对呀。”春红对古灵精怪的两个小团子很是喜爱,笑盈盈的回答。
苏玉跟李景行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他倒是也对员外老爷和夫人分外感激。
“等我伤势再好些,定然要随你去跟两位道谢。”李景行揉着苏玉的头,宠溺说道。
苏玉皱皱眉,稍微躲闪开,说,“我又不是琪花琪树,这是作甚?”
“你在我眼中,跟他们无异,都是我心尖儿上的人,更是我的娘子,如何摸不得?”
李景行摆出稍显无赖,又满脸义正言辞的模样,让苏玉将话都堵在喉咙处,说不出来。
不知为何,面对李景行的时候,她总是不由得弱了点儿气势。
怕是此人道行颇深,苏玉心中默默念叨着,正走神的时候忽而听他开口说,“午后,我随着你去铺面看看……”
苏玉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点头,却又猛地惊醒过来,看着他说,“你去作甚?”
“娘子的铺面,自然也是我的铺面,看看难道不实属应当?”
李景行摸着心口,像是受尽了委屈般,仿佛苏玉做出了多么天大的错事。
“我是说,你身子还没有大好,折腾什么,在府中修养便是。”苏玉拧着眉,有些担忧的说道。
李景行的身子骨倒是比其他人硬朗,恢复起来也算是快。
只是当时他受伤实在太过凶险,就算是苏玉都难保是否还有后遗症,必须要小心些。
“娘子是关心我?”李景行做出感动的姿态来,想要轻轻搂着苏玉,却被她退后一步给躲开。
苏玉拧着眉,倒是也说不出一个不字。
“我的身体,自然是最为清楚的。现在已经无碍了,只是想着铺面肯定有许多事情需要忙,你和春红都是女子,就算再为精打细算,也有些事情是做不得的。”李景行认真说道。
“况且,那条铺面的街巷繁华热闹,自然也有许多闹事之人。”
“若是他们看着只有两个女子操持,必定会有胆大狂妄之徒跑过来寻麻烦。”
“到时候,你们又要如何做?左右我在身边,能够护着些,还算是安心。”
“你若是让我留在府中,我岂不是要想出很多可能,担心忧虑,怕是身体修养好了,可这心病却是落下了,到时候你又没有什么闲工夫来与我治,可如何是好?”
李景行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如此的巧言善辩,让苏玉无可反驳。
怎么最近周围的人,都像是打定主意要让她顺着些似的。
“好吧,那你便是与我们去吧……”苏玉叹口气,只能应下来,拜托管家照顾琪花琪树。
见到管家时,苏玉也是开口说道,“多谢管家照看,两个孩子能够做什么琐碎的事情,竟然还给他们些铜钱,这……实在是受累了。”苏玉堪堪福了福身,说道。
“苏娘子这倒是见外了,琪花琪树都乖顺懂事得很。”
“况且,这院子里的杂草平日里也是要请人来除的,让他们做,反倒是让我省心许多。”
“苏娘子将两个孩子教养的极好,这活做的非常仔细,我还想着要给她们加工钱呢。”
听到这儿,琪花琪树两个孩子的眼眸都瞬间亮了起来,心里盘算着要更卖力才行。
“若是小儿时,我便跟他们做白做的活计,以后岂不是会长歪?苏娘子放心,这并不是施舍。”
管家说道,倒是让苏玉有些愧疚,堪堪的说,“那,便劳烦管家了。”
从员外府邸离开,苏玉若有所思的走在街巷,看着她出神的样子,李景行问,“怎么了?可是想起来有什么事不妥?”
担忧的以为天气即热,苏玉是中暑,李景行忙扯着她到旁侧躲避。
“我只是觉得,最近仿佛是有贵人相助,所有事情都顺利的很,心里有些嘀咕罢了。”
苏玉坦诚的回答,自村里离开,她无论想要做什么,似乎都有人默默帮扶。
反常即为妖,哪里有人会是如此幸运的?所以她便是心里暗暗嘀咕,怕是日后会有大祸。
“自然是因为你值得,所以才有人愿意出手帮扶,怎么?我家娘子倒是喜欢过苦日子?”
李景行笑着打趣,提起来的心也放回去,瞧着前面的那处铺面。
的确是极好的铺面,苏玉是有些眼光的,只是……即便是盘下来,可能够走到那处的人也仍旧是少数。
镇里的人都是知根知底的,自然难以消除根深蒂固的想法。
他们都认为那铺面是闹鬼的,又怎么会轻易过去。
怕是要费一番功夫的。
“苏娘子,咱们这食楼,叫什么名字啊?”春红跟在后面,看了一溜铺面的牌匾问。
总不能还用以前的,本来那些食客就觉得晦气,更是要有新气象才对。
苏玉停顿住脚步,倒是真没有想过这件事情,瞬间有些茫然。
“此事……容后再议吧。”苏玉尴尬的轻咳一声,迈进铺面,看着周遭有些破败的桌椅。
虽说基础的摆设是有的,后院的灶台也是够的,可……怎么瞧着都有些不顺眼。
“这两处的桌椅都是要搬出去的,那两处也是要修缮的。这房顶……还有灶台……”苏玉查看了一圈,这修改的工程倒是颇大,怕是十天半月都无法完事。
李景行看着她愁眉苦脸的模样,也是挽着袖子先将她说的桌椅给搬出去。
“你做什么!快放下!”苏玉看他卖力气,忙向前拦着。
李景行却单手拎着桌椅,单手护着苏玉让她后退,生怕碰到,说,“既然事情太多,就一件件的做起。你只管搬着椅子坐在旁侧,告诉我该弄哪里便好,无需你动手。”
“我哪里能够让你的双手做这般粗活呢。”李景行说道,眉眼在阳光下倒是也折射出动人的光彩。
苏玉看着春红,脸上微微发热,皱着眉,嗔怪的说道,“青天白日,怎说出来话如此不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