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翎闻言,一招手夺过酒盏,一拍几案,那壶中之酒,如一枝水箭,直接飞落盏内。
举盏一仰脖子,将酒一饮而尽,突然心生警觉,一缕阴风破空,朝向颈部飞去。
赵翎身形疾退,手中已有双竹箸,正好夹住那物,竟是一枚指甲般物件,边锋锐利之极,隐隐带着幽光。
明显看得出,周遭涂抹剧毒,绝非寻常之物。
万万没想到,出手之人,竟是那娇滴滴的美人儿,事前毫无征兆。
赵翎脸色十分难看,冷哼一声,恼怒道:
“姬公子,此乃何意!”
姬文剑并未慌乱,眼中寒光闪过,似笑非笑说道:
“哎呀,赵公子勿恼,只是开个玩笑。”
扭头看向美人,面色寒如冰霜,冷冷骂道:
“没用的小贱人,留在这世上,又有何用。”
说罢将手一挥,只见数道乌光,一闪即没,直奔美人前心。
赵翎见他心狠手辣,对美人毫不怜惜,杀伐果决至极,绝对是个狠角色。
随即轻伸猿臂,就手抛出一双竹箸,竟将暗器全部拦下。
眼见那些东西,全都钉在箸筷,插于房中大柱上,竟是几枚乌黑的细针。
谁知,就在此时,他脖颈上一凉,一枚指甲镖,划破肌肤皮表。
又是那丽人,乘他出手相救,分心失去防御之机,加之相距极近,再次痛下杀手。
赵翎一掌拍出,将美人儿击飞出去,着手之处,顿感尖刺扎入,似乎打在铁钉上。
原来此女身上,竟穿着软甲,外面遍布利刺,将他手掌扎伤。
好在他手下留情,并未全力出击,陡感不妙,立刻收手,故而伤势不重。
不过,又让这美人逃过一劫,否则的话,就算此女命再硬,左右也是个死字。
即便如此,也是口喷血雾,委顿在地,身负极重内伤,难以再动弹。
赵翎心中愤懑,简直无以复加,完全没想到,此女竟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加害。
并且自己这个人,如同中邪一般,连续出手相救,然后屡遭其害。
脖颈处一阵麻木,口舌已然无味,手臂瞬间失去知觉,这毒发作好快,就算用真元压制,依然如此迅速。
姬文剑面带讥讽,戏谑道:
“好一个英雄救美,可惜了,却被美人儿所害,看来,这英雄可真做不得。”
他站起身形,背负双手,踱到赵翎跟前,双目满是戏耍,笑嘻嘻道:
“大英雄,被人出卖,滋味如何?”
话刚说完,只觉眼前一花,一只手已卡在脖上,白皙的肌肤泛红,似乎只要一用力,便能轻易捏断。
耳畔气息增粗,只听见赵翎声音,冰冷的说道:
“姬公子,乖乖拿出解药,否则,别怪赵某手下无情。”
姬文剑没想到,他还能坚持住,还能陡然发难,出手制住自己,眼珠子直转,想设法拖延时辰。
不料脖子一紧,那只手如同铁箍儿,勒得他差点喘不过气,急忙大声求饶:
“公子饶命,奴家再也不敢啦!”
“奴家”?难道这姬文剑,竟是个女子!
他略一愣神,只觉胸前一麻,被此女手肘一撞,差点封住要穴。
好在他真元充沛,护住胸前要害,竟能抵御住这一击,并阻止毒气四散。
手上再一使劲,姬文剑脸色涨红,几乎喘不过气,嘶声叫道:
“奴家,不敢啦,再也……不敢啦!”
待到手上略松,不住的连声咳嗽,心里充满惧意,没想到这人,中了自家独门毒药,竟然坚持到现在。
而且看来,似乎并无毒发迹象,更别提让他晕厥,难道此人百毒不侵?
紧接着腰间一寒,一股寒气入体,几乎将经脉冻结,却是中了凝血神爪。
赵翎未止住她行动,而是输入寒气,若是几个时辰不解,对身子损害颇大,想必对方应该知晓。
姬文剑脸色发青,情知若不交出解药,接下来,这位公子哥,很可能出手更狠。
想起片刻前,自己还以为,会稳操胜券,可转眼间,便形式突变。
对方受两次骗,知道她的手段,绝不会再怜香惜玉,手段逐渐狠辣,尤其在逼出解药前。
虽说极不愿意,可若是继续拖延,吃亏的,说不定反倒是自己。
这丫头轻咬嘴唇,心中愤愤不已,不怪自个儿心狠,反倒怨怪起对方,出手毫不留情面。
不去想想,若是稍不留意,说不定吃亏的,就是赵翎自已,怎会轻易放过她。
万般无奈下,只好指指跌倒那美人,老实交代道:
“解药在她腰间,蓝色小瓷瓶内,一日三次,每次一粒,连服三日即可。”
赵翎这才将她点倒,来到美人跟前,留意她容貌,与姬文剑颇为相似,一种想法油然而生,这二女难道是姐妹。
刚才那场动静,初时还以为,姬文剑对这美人,薄情且手段毒辣,但事后想起来,二女竟是配合默契。
其实无论怎样,都伤不了美人,而是处处打掩护,转移他注意力,便于近身偷袭。
此时见这美人儿,倒伏在地上,再不管男女之嫌,伸手在腰间摸索,很快找到一个瓷瓶,确实如姬文剑所说。
打开瓶塞,一股幽香扑鼻,令他精神一震,急忙倒出一粒,先塞进美人嘴里,运内力度入其腹中。
观察半晌,无任何异常,这才又倒一粒服下。
这时楼阁外,白衣人远远问道:
“主人,可有什么事,小的能否入内?”
赵翎剑柄伸出,指着姬文剑,逼着回答道:
“没事,这里所有事,不用尔等操心,只需在外面守好便是。”
白衣人听见动静,想靠近查探,听她如此说,只好答应一声,又重新退去,在远处警戒。
赵翎盘膝而坐,运息吐纳排毒,刚吃解药,尚不知真假,因此不敢松懈。
又过一会儿,身上麻木减退,渐渐有了知觉,一切都在好转,这才松口气,开始审视这两丫头。
姬文剑暗自后悔,没想到遇到硬茬,栽了个大跟斗,此时装作可怜,哀声求道:
“赵公子,饶了我等性命,就算做牛做马,奴家也是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