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翎一琢磨,想想也对,如今单以自己功力,足以与七绝一较高下,此时服用此药,最是恰当不过。
反观大哥内力,以往看似不错,但现在一比较,差距还是蛮大。
现在使用天香玉露丸,虽无爆体之厄,却着实有此浪费,反倒不如设法,替大哥突破瓶颈。
既然有妻、兄护法,赵翎果断服下这粒丹药,顿时只觉一股热气,从丹田涌向全身,如同坠入大洪炉。
他赶忙潜运真气,用玄冥真解之术,一面护住心脉,一面熔炼真元,吸收到经脉之中。
哪怕浑身火燎火炽,仿佛烧烁般疼痛,也完全顾不上,一心只念着提升,将所有真元融入体内。
随着真元增多,在经脉内越发浓郁,经脉渐渐增粗,虽肉眼看不到,但凭感觉,也能体会其中滋味。
仿佛脱胎换骨般,只要念头一起,真元便能瞬息到达,随心所欲,浑身特带劲。
不过这事,并没有这样简单,真元继续疯狂增多,即使是浑身脉络,也渐渐容纳不下这许多。
毕竟一甲子功力,整整六十年,虽说有些夸张,不过**不离十,相差并不甚远。
经脉再怎样粗,终究只是路径,想容纳这许多真元,原有丹田哪承受得住,即使不断渡入脉络,依旧赶不上增涨速度。
但是除了向外释放,并无其它手段,于是急中生智,不断用外周真元,向中心用力挤压。
起初阻力不大,感觉颇有成效,但随着继续增涨,难度越来越大,几乎压制不住。
若稍有放松,整个丹田便瞬间膨胀,似要炸裂一般,那股胀痛感,简直让人痛不欲生,只能咬紧牙关继续坚持。
其间个中滋味,只有赵翎本人才知,如同一块烙铁,在腹中不停滚动,恐怕比妇人难产,也不遑多让。
那股酸爽火辣,让他死去活来,却决不能放弃,只要有些许松懈,下场就是丹田爆裂,成为一个废人。
要真是这样,从今往后,将再不能修练武功,严重的半截瘫痪,甚至爆体而亡。
不管是为了活命,还是为了妻儿,他都要拼命坚持,面容变得尤其僵硬,无丝毫表情。
连额头上,本该有的汗珠,都在沁出体表前,被内力蒸发掉,口唇干裂,双目赤红。
就算毫不知情者,也能看出他难受,可又能怎样。
小蝶踌躇良久,不敢伸手相助,学武之人都知道,若在练功之际,外人贸然插手,往往导致走火入魔。
洪骨虎也焦急万分,搓着双手,不停来回踱步,双眼不离他左右。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翎丹田之中,真元渐渐压缩,凝结成火热一团,越变越凝实。
仿佛一粒火炭,不对,应该是一颗小火球,通体滚烫炙热,却散发无穷力量。
虽热得不行,但他只能坚持,似乎只有包裹其中,才能舒适一点。
稍微放松一些,便感觉到不适,只觉得烙在腹部,痛彻心扉,只能继续坚持……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虽然神志清醒,但是五感几乎没用,神识全在体内,小心审视、运转那粒火热。
就在丹田内,不断的旋转,将后续真元,继续注入其中,凝聚于其外。
其实他不知道,这便是道家,所谓的结丹,结成一粒内丹,储存大量的真元,完全超出世人想象。
毕竟在武林之中,凡是能结丹者,均是传说中的仙人,已经脱离凡尘。
赵翎怎会明白,现在此种境界,会带来怎样一场风暴。
直到丹田之气缓和,包裹于内丹外,氤氲盘绕,总算热力消散。
等他睁开双眼,看见小蝶席地而坐,双臂杵着小脸,目不转睛盯着他,此刻笑逐颜开。
虽说两人已成婚一年,这丫头也为人母,却仍像小女孩,满脸清纯温柔。
赵翎心中一暖,似乎又回到当初,小蝶潜伏在赵府,充作小丫鬟的情形,两人共处一室。
那日洛阳昏迷后,便与现在极为相似,勾起心中一丝涟漪,也露出会心的微笑。
小蝶伸出玉手,在他额前、颈旁,用手背试探体温,关心的说道:
“公子,你总算恢复啦,可把奴家和大哥急得,还以为……”
“还以为,为夫会怎样?”
他心绪一动,如今二人整日腻在一起,已经心满意足,就想如此一辈子,柔声说道:
“没有见到大宝长大,没与你白头偕老,怎会舍得死。”
小蝶连忙捂住他嘴,满眼责怪的说道:
“不许提这死字,我们一家人,要和和美美,团聚在一起,那是多么美好的事。”
赵翎动情的拉住她手,点头畅想道:
“是呀,我也想过,等此间事了,与大哥一起去江南,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一家人隐居山林。
在周围砌一座大阵,让外人寻不到咱们,建一座世外桃源,安居乐业,你说怎样?”
小蝶连连点头,二人一般念想,不求荣华富贵,只求一世平安,已经足矣。
至于什么江湖事,各种争权夺利,都不在她关心之列。
也正是她说的,让赵翎开尽桃花,陪在家人身边,便已经足矣。
听赵翎如此想法,与她暗自契合,心意如此相通,自然满心欢喜,偎依在身边。
此时密室门推开,洪骨虎走了进来,见二人慌乱起身,打趣道:
“抱歉、抱歉,二位继续,诶,不继续啊,咱来得真不是时候。
不过呢,已经过去七天七夜,整整七日不吃不喝,若是常人,不被饿死,至少也得渴死。
二弟,想吃什么,咱叫厨房做去。”
七天七夜,赵翎没想到,练成这内丹,竟耗费这么久。
不过值得庆幸,没出什么纰漏,起身活动活动筋骨,也无任何不适。
便点了俩菜,准备与小蝶、洪骨虎共饮两杯。
不一会儿布上酒菜,三人正举杯相庆,忽听门外来报,有人前来求见。
不免觉得奇怪,这日子选得可真准,赵翎刚恢复,就有人找上门来。
仔细一问长相,听那装扮,竟似那姬家白衣人,不知到底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