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救出小玉、小婷,当务之急,便该考虑,如何处置蔡淖母子。
洪骨虎刚听说,二人夜探司马府,不由心中一动,于是提议道:
“若将司马韬之子,掳到洪某府上安置,令其投鼠忌器,就算蔡夫人能够逃脱,想必也不敢胡来。”
小蝶一听之下,顿时沉默不语,心中着实不愿,抬眼看向赵翎,似有求恳之意。
赵翎立刻领悟,内心也不愿意,拒绝道: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若为一己之私,祸害他人幼子,小弟实在做不出来。
他人施于我身,尚且悲愤难平,若再反施于人,岂非与其无异。
刚才在舅兄府上,虽然如此说,其实并无此意,大哥切不可当真,将无辜之人卷入此事。”
小蝶心存感激,双目隐隐含泪,深情款款看过来,暗思自己所爱之人,果然值得托付终身。
洪骨虎一声长叹,知道这兄弟对妇孺小儿,一向心慈手软,即使小蝶不求助,他也不会答应。
想想如此良策,终究无法施展,实在有些可惜,依旧有些不死心,便试探道:
“蔡夫人被困八阵图,总不会一直如此,要么破阵而出,要么受伤被俘,若是闹出人命,反而引为憾事。
若能制住其软肋,令她母子知难而退,不再为难二弟,岂不美哉?”
赵翎连连摇头,严词拒绝道:
“大哥休要再提,舅兄杀伐果断,能有什么软肋,还不是重提刚才之事。
若要欺负良幼,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绝非我辈中人所为。”
说罢看向小蝶,试图让她放宽心,没想到却听到:
“大哥言之有理,公子亦无须担心,奴家有一策,无需劳师动众,只要走一遭,定将小师姑说服过来。”
听她如此说,洪、赵二人均感意外,没想到这丫头,愿意去找燕芸,实在难以置信。
小蝶见他俩吃惊模样,微微一笑,她也得替自家相公着想,自信的解释道:
“兄长执意举兵,四周强敌环伺,无异于自寻死路,若起事前被人告发,不但性命堪忧,连家人也受牵连。
若侄儿与小师姑,留在国师府内,想必不会受到连累,又何乐而不为。”
赵翎这才知道,爱妻虽不愿用强,却想出一个,一举两得之计,不由得万分感激。
洪骨虎见小蝶答应下,欣喜之余,便吩咐下人,准备一处隐秘居所。
第二日一大早,小蝶独自一人,来到司马府门,命人报于燕芸知晓,不一会儿便被请入内。
来到正堂上,当中坐的正是燕芸,脸上不露声色,略往前一欠身,面无表情说道:
“好久不见,师侄女近来可好?”
小蝶微微一笑,也不客气,径直坐到客位,歪着头说道:
“多谢小师姑挂念,最近身子骨还好,就是孩儿不在身边,心中甚是想念。
小师姑这身子,似乎清减不少,听闻最近有喜事,小蝶早该来祝贺,顺便奉上礼物。”
说罢,从怀里掏出一物,乃黄金打造的长命锁,模样十分精致。
燕芸秀眉微蹙,抬头看向她,半咸不淡说道:
“师侄女此话何意,送这样东西,难道意有所指,有什么话,不如当面直言。”
小蝶眼里满是笑意,将长命锁放在桌上,轻言细语说道:
“从今往后,不知该叫您嫂子,还是小师姑?
还有我那侄儿,总不至于,和奴家平辈相称吧。”
燕芸见她话已说破,立刻摒退左右,双眼紧盯着她,冰冷的语气,厉声问道:
“昨夜你夫妻二人,在府上大闹一场,今儿又到此,到底所为何事?”
小蝶微笑着凑得更近,轻声说道:
“嫂子勿恼,小妹此来,确实有一事相商,事关司马家传承,还望嫂子静心听我说完。”
她一口一个嫂子,把二人关系说破,弄得燕芸面红耳赤,羞红脸低埋着头,不知如何作答。
虽说这是公开的秘密,但被一口说破,这脸真不知往哪儿搁。
若要论辈分,二人便是姑嫂,若是恶语相向,似乎不合礼仪,也只好听她继续分说。
小蝶见她害羞模样,打趣的说道:
“现在您是我嫂子,有了麟儿,便是我侄儿,司马家唯一骨血。
姐姐可曾想过,将来如何护佑周全,将他好好养大,不会被人追杀。”
燕芸不由一愣,听她若有所指,态度缓和不少说道:“妹妹这话何意?”
小蝶紧盯着她,幽幽的说道:
“嫂子定然知道,兄长一贯的图谋,可如今在朝堂之上,早被汉主疑忌,似乎已有多时,未曾奉召觐见。
如今虽与河内王,交往甚为亲密,可保不定被猜忌,到时候司马家,将有灭顶之灾。
即便母亲兄长武功盖世,能够轻易脱困,可您带着小小麟儿,在这龙潭虎穴中,恐怕会有危险。
嫂子可曾想好,以后如何抉择,这可关系重大,事涉司马家传承。”
燕芸淡淡一笑,看了她一眼,说道:
“原来妹妹,指的是这一件,此事无需劳心,姐姐自有处置。
想那汉主、河内王,手下并无武功高强之辈,对将军毫无威胁,又怎敢打麟儿主意。”
小蝶听如此说,情知唬她不住,眼珠一转,终于道出详情,如实说道:
“武功高强之辈,看来漏掉两人,公子与大国师,不会毫无影响吧。
兄长一直对我家公子图谋不轨,并将娉姐姐,还有菁妹妹,掳到府中做人质。
昨天晚上,公子与妹妹一道,在贵府中将她俩救出,嫂子可知此事。
母亲和兄长,昨晚一夜未归,想必嫂子也想知道,到底去往何处。
妹妹此来,就是实话相告,现在大国师与我家公子,已将母亲和兄长困住,十天半个月内,恐难以脱身。”
燕芸面色大变,恼怒的看向她,呵斥道:
“你这丫头,胳膊肘往外拐,连母亲和兄长都要背叛,若不迷途知返,定会给你好看。
若他们两个,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算化为厉鬼,也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