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陈天遥,赵翎眺首远望,心中甚为奇怪,甲字船风平浪静,未因大小姐之事,闹得沸沸扬扬。
难道说,这丫头害怕张扬,并没有声张,将此事掩盖下去。
杜娉却闷闷不乐,话语中酸酸的,讥讽道:
“瞧见人家沐浴,就念念不忘,这大小姐的魅力,还真非比寻常。”
赵翎不好反驳,解开门外那人穴,拉她入内关门,对着一盆清水,在脸部一阵揉搓,恢复自己真容。
洪骨虎瞧在眼里,低声对杜娉说道:
“小丫头,二弟并非那种,早三暮四之人。
若再这样拈酸吃醋,小心不理你,到时候,由得着急也无用。”
杜娉不禁泪目,有些委屈的一扭身,面对舱壁落泪,不敢继续数落。
赵翎反倒有些心疼,走到她身边,悄声劝解道:
“傻丫头,此人未曾见面,怎会去喜欢,况且有了小蝶和你,此生再不作他想。
要说沐浴之事,哪次替你把风,都是恪尽职守。”
说得一张小脸绯红,娇羞的容颜,双目眼泪未干,恰似花蕊露珠,格外明艳动人。
……
次日一大早,韩翼遣人有请,三人一道过去,走进甲字船大厅。
只见厅内高手尽在,不仅三使,还有五长老,部曲门主也有九人,除去韩翼所带,其他皆随大小姐而至。
杜娉在人群中,寻找那位大小姐,果然瞧见一女子,站窗旁观景。
听闻他们三人到来,扭转过身形,果然一副百媚千娇,妖娆可人模样。
瓜子般脸儿,绣眉凤眼,笔挺的鼻子下,一点朱红,不过眉宇间,透出一股冰霜。
杜娉的娇艳,与此女的冷傲,一如带刺玫瑰,一似冰山雪莲,美貌各擅胜长。
四目相对,不免互生惊艳,却又火花四溅,似乎彼此不服。
其实并无纷争,也不知为何,无来头,彼此都有点异样。
这场平静对决,被一个声音打破,那是韩翼在说:
“诸位都已到齐,且有一事相告,昨日打通水路关节,今日即刻启程。
不过昨晚船队,潜入几个细作,竟有一人,胆敢登船窥探,被本座生擒活捉。”
他瞧向赵翎,面无表情说道:
“似乎此人,乃蜀山派弟子,昨夜送到赵公子舱内,不知可曾看清。”
赵翎故作焦急,心知此乃试探,高声答道:
“当然认识,是在下二师兄,不知何故受伤,或许寻找在下,误入船上也未可知。
昨夜二师兄,口不能语,不知受何酷刑,又被送往何处。
还请韩教主,高抬贵手,将二师兄释放。”
韩翼淡然一笑,看看身旁,便有孟柯站出,沉声说道:
“蜀山派好大名头,视吾神教如无物,竟敢夜探总坛,既已落入吾手,岂能轻易释放。”
洪骨虎打着哈哈,说道:
“掌火使说笑吧,拜火神教名震中原,蜀山派难缨锋镝,只能暗中手脚,依然逃不出手掌。
区区蜀山弟子,教主举手间,便能擒住七个八个,并不放在眼里。
掌火使此言,未免……哈哈,有些太过谨慎,看低自个儿,小题大做不是。”
崔航平时对孟柯,也诸多不满,鄙夷此人巴结,此时抓住时机,挖苦道:
“孟兄弟公务缠身,武功或许搁下,心存怯意,倒也寻常。
却不知,教主武功盖世,别说蜀山派弟子,就算七绝亲至,恐怕也难全身而退。”
此话既捧韩翼,又贬损孟柯,一举两得,不免暗自得意。
孟柯不为所动,反唇相讥道:
“孟某只知,谨遵教主之命,即使武功搁下,只留赤胆忠心足矣。
不似某些人,只顾壮大自身,置本教于不顾,空有一身本事,据高位而无一用。”
不等崔航反驳,皇甫栋冷冷道:
“掌火使此话,未免太过伤人,并非只有你一人,才忠于神教。
在座的各位,谁不壮大自身,为的是,更好替教主效命,若说都无用,岂非寒了大伙的心。”
轻轻数语,便将一众长老拉入,不管愿不愿意,似乎都与孟柯对立。
五长老面面相觑,双方都不敢得罪,明知被当刀剑使,也不敢插一句嘴,深怕卷入其中。
韩翼眉头微蹙,不再理会三人,漠然说道:
“赵公子,昨夜被捉之人,若是贵派师兄,为何不出手相救。
难不知,凝血神抓所伤,十二时辰之后,功力尽失,重者性命堪忧。”
听到他发话,拜火教一干人,尽皆不再言语,端坐在两旁。
赵翎假意惊慌,连忙说道:
“在下不知,还望教主高抬贵手,放过二师兄,看在武林同道脸面,出手相救。”
韩翼尚未开口,一旁又有一人,娇声说道:
“若互为盟好,自可出手相助,如今各为其主,这位公子所言,岂非痴人说梦。”
众人随声看去,却是那位大小姐,仍一副冰雪模样,脸带不屑神情。
韩翼脸一沉,板着脸说道:
“菁儿,这里的诸位,在谈教中要务,别胡乱插嘴,坏了规矩。”
大小姐一脸孤傲,上前两步说道:
“女儿辅佐阿父,打理上下帮务,深明教中规矩,哪有何事不能处置。”
韩翼一向娇惯女儿,不忍拂其意,长叹一声,说道:
“那好,菁儿有何见地,不妨与赵公子,多探讨探讨。”
赵翎不禁哑然,不敢抬头直视,心里好生别扭,如此大事,让个蛮横丫头出面,分明有心打压。
好在已救出二师兄,不惧对方相逼,只需虚与委蛇,应付过于即可。
但杜娉这厢,一双美目紧盯他,似乎想看出点奸情,弄得十分尴尬,只好埋头不语。
谁知越担心,对方越找事,大小姐紧盯着他,说道:
“这位就是蜀山派,赵公子,堂堂名门正派,身边红颜常伴,还真是风流多情。
可惜你这二师兄,不似公子这般怀拥佳人,整日游历山水,偏偏要做贼子,深夜潜入船上。
如今束手就擒,功力尽失,反倒求上门来,欲解凝血神爪,岂不可笑至极。”
赵翎不由脸一红,低头侧向一旁,弯腰一拱手,以示恭听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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