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如今,已是名花有主,就算还未定亲,女儿也绝不肯答应,嫁江陵王为妃。
杜太守迟疑片刻,轻声答道:
“我说李大人,如今小女刚许人家,这就改配他人,若传将出去,岂非惹人笑话。”
李长史脸一变,冷声说道:
“杜大人,可要好自为之啊!
王爷虽说退居江南,但王澄大人仍在,可要留条后路不是。”
杜太守面色阴沉,没有接话,虽说顶着南中郎将的名号,可人在屋檐下,也只能听人使唤。
若为此事缘故,影响到仕途,那就无待下去必要,不如隐居山林。
正准备回话,又听门外,有人进来禀报道:
“大人,门外有人求见,说是琅琊王府来到。”
杜太守正愁没机会,避开这长史,听到赶忙出去。
李长史的脸色,顿时变得极难看,没想到这杜太守,竟与琅琊王勾搭上,难怪对自己建议迟疑不决。
不一会儿,一人随杜太守进屋,远远冲李长史一揖,和颜悦色道:
“济净兄,久违了,没想到,能在杜太守府上相遇,实在是幸会。”
赵翎一听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扭头看去,见此人慈眉善目,却是当日在江边,遇到那位王导。
李长史冷哼一声,语气不善道:
“王大人,您坐镇扬州,到此有何贵干?”
王导没回答,看看厅内众人,扭头对杜太守说道:
“杜大人,好热闹啊,家里有贵客,怎不引荐一下?”
杜太守忙介绍道:
“这位是家婿,赵翎赵公子,这位三位,是家婿江湖上的朋友……”
赵翎站起身,给彼此引荐,说到洪骨虎,不由得一顿,这真实身份,万不可泄露半分。
洪骨虎看着王导,嘿然笑道:
“ 咱乃西域龟兹人,龙城刀客聂风远。”
所报名姓,确有其人,乃当年刀下败将。
王导淡淡一笑,对诸人一点头,说道:
“原来都是江湖上的朋友,幸会、幸会。
赵公子,数月前在江边,还以为杜小姐说笑,原来果真如此。
能被杜小姐看中,绝非池中之物。
王某此来,本是替王爷提亲,如今看来,是徒惹人笑话,多此一举啦!”
又是来提亲的。
赵林等不禁愕然,这人才刚回来,就有人接连上门,看来这杜娉,还真是名声在外,提亲之人络绎不绝。
他这话,倒把李长史僵在那儿,竟无话可说。
琅琊王都能深明大义,成人之美,总不能让汝南王,背负一个,夺人妻室的恶名吧。
李长史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过了好一会儿,才把长袖一甩,愤然离去。
正在此时,裴明忽然捂着肚子,告急起身如厕,慌忙走出大厅。
杜太守送走李长史,再次命人摆上酒菜,与厅内众人畅饮,直到菜过五味,酒过三巡。
王导放下酒盏,看向三人,郑重说道:
“观三位侠士,武功高强,何不前往建业,创一番惊天大业。
琅琊王礼贤下士,广招天下豪杰,三位若能前往,定能大展宏图!”
赵翎对此毫无兴趣,那日江边一见,观那人面象,外宽而内忌,并非好相予之人。
更何况,对杜娉图谋不轨,心里如鲠在喉。
又见惯晋兵怯懦,对百姓凶残,不愿同流合污,当即一抱拳说道:
“不好意思,在下游历惯了,受不得拘束,还不想入仕。”
洪骨虎满面含笑,打着哈哈道:
“既然二弟不愿意,做哥哥的,也不好独往,他日若有缘,聂某自当亲往建业,拜会王大人。”
桃天阳也抱拳说道:“谢王大人好意,桃某还有紧要事务,抱歉之至。”
见三人均无意前往,王导不禁叹口气,说道:
“如今胡人南下,欲进攻寿春,又有彼方国师,率大批武林中人,四处袭扰我军。
已有数位将军,遭其毒手身亡,琅琊王遍邀江南武林,前往建业苑城,共商破敌良策。
三位若有意,可一同前往,助我军一臂之力。”
赵翎闻言心中一动,既然遍邀江南武林,自然包括紫竹林,若谢庄主愿往,师父他老人家定然前往。
没等他答复,就听府外一阵嘈杂,传来人喊马嘶声,就听有人高声叫道:
“杜蕤,窝藏胡人奸细,还不快快出来,去刺史府认罪,否则诛灭九族。”
屋内众人皆惊,听这声音,竟是那位李长史,不知为何去而复返,带领大队人马。
杜太守面色凝重,命人打开大门,来到大门口,大声叱问:
“李长史,汝求亲不成,竟带兵回来,反诬杜某窝藏奸细,可有人证物证!”
李长史冷冷一笑,指着身边一人,说道:
“人证就在这里,要说物证,把人抓住,一搜便知。”
所指之人,却是裴明。
原来这厮假意如厕,实乃溜出府外,拜倒在李长史身前,声称杜太守勾连胡人,与胡人国师洪骨虎商议,里应外合出卖江陵。
此人一听如获至宝,毕竟出来时,在汝南王面前,把话说得太满,若是空手而归,恐惹其不快。
如今抓住杜太守把柄,只需用此事要挟,定能峰回路转,挽回此事。
随即前往兵营,用汝南王名义,令几名将领听命,又带一队兵士,前来问罪拿人。
裴明深恨洪骨虎一行,不仅坏其好事,还一路裹挟至此,受尽使唤之气,此刻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让报复。
此时听李长史所说,忙上前一步,指着府内说道:
“杜大人,没想到吧,府上那个西域人,就是胡人国师洪骨虎,此次带领武林人士,准备荡平江南武林。
汝窝藏在府上,与其密谋,准备投靠胡人,出卖江陵城,幸好被小的察觉,这才出首给李大人。”
杜太守十分懊恼,心道女婿赵翎,交些什么个朋友,不但有出首的小人,还有胡人国师。
若是所言不虚,自己真得背负,叛逆的罪名。
不过,他也非易于之辈,冲李长史所带兵将,厉声喝道:
“尔等无将帅之令,仅凭一面之辞,就妄自听人摆布,还有军规否,还不速速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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