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两日,蔡仲轩吩咐下去,照例采买停当,备好所需之物。
第三日一大早,便带上乔装的三人,携数名弟子,将几车物品送至半山。
山坡西侧一片林子旁,一条山涧小溪,水流潺潺,在此聚成一洼清池,透澈见底。
一排木屋邻水而建,水光山色映衬下,清幽娴静,宛如世外仙境。
三人虽然赞赏,此地风景优美,但目光所及,还是意在此地那些人物。
池畔栏边,一个个窈窕身影,或嬉戏,或舞剑,更添一份生机和柔媚。
便有弟子上前禀报,一名年长女子拦住,问明缘由,向池畔唤道:
“来几个,将东西搬进去。”
迎面过来一群少女,一个个欢颜笑语,充满清纯灵秀之美,围着车辆叽叽喳喳,似一群快乐的小鸟。
男弟子们眼里满是热忱,却不敢多语,将瓜果蔬菜递给众女,留下一堆鲜肉,需送至冰室里去。
蔡仲轩特命三人抬上,跟随一名少女,绕过几处走廊,来到此地的后厨。
冰室就在此间下方,洪骨虎乘其不备,从怀里掏出“美人笑”,路过水缸时,偷放入水中,做得毫无痕迹。
赵翎一路留意,这里全是女子,一个个英姿飒爽,看人数足有好几十。
女子在家从父,嫁人从夫,地位并不高,鲜有在外抛头露面,此处竟有这么多人,也不知从何而来。
近水楼台均是妙龄少女,渐往山林深处,居者年龄越大,彼处防备越发森严,看来身份更为贵重。
小蝶乃蔡淖之女,身份非同小可,由此推断而知,定不会居于池畔。
且水边潮湿,她又身怀六甲,若长久呆在此处,恐留下病根儿。
三人从冰室出来,沿原路返回,却不见蔡仲轩,一问才知,已去拜见前圣女。
赵翎听闻“前圣女”,不由好奇心起,悄声问道:
“前圣女,这圣女还分前后?”
蔡仲轩的大徒弟,叫做沈棠,轻声解释道:
“本派圣女,皆由上代圣女之女接掌,只需年方二八,便继承圣女名位,身份比掌门还贵重。
自然这上代圣女,便称为‘前圣女’,以示区别,只留尊崇之名。”
桃天阳听完,更加奇怪的问道:
“若上代圣女无后,或是没有女儿,又怎么办?”
沈棠笑道:“也有此类情形,那就从亲传女弟子中,择优选为‘圣女’即可。”
三人心下恍然,原来这蔡仲轩,见的是蔡淖,却不知所为何事。
原计划等到午后,所有人用过午膳,此时再动手寻人,根本无人能阻拦,不料现在有此变动。
更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大半天,不仅没等来蔡仲轩,反倒有几个女子,送来米饭菜肴。
沈棠不解的问道:“几位姐姐,这是何意?”
为首的年长女子笑道:
“大公子回来,夫人一高兴,宴请掌门和几位贵客,特意赐你们酒食。”
“大公子?”
赵翎未反应过来,见洪骨虎连施眼色,在耳边说道:
“司马韬不在平阳,回轩辕派意欲何为,还有什么贵客,这事有点蹊跷,我们便去瞧瞧,如何。”
三人交换意见,谎称腹痛不适,一齐如厕溜走,绕道山林深处,快速向西侧摸去。
别看此地房屋,建在荒郊野外,仍然井井有条,如弧形围绕一座木制楼宇,巍然立于山坡。
木楼前的树下,拴着几匹战马,正在吃着青草。
三人摸索到楼外,却不见一个守卫。
洪骨虎向他俩,交换一下眼神,便向楼内潜入。
起初未见一人,堪堪来到大厅外,有人守在门外,却是六名男子,看服饰都是汉人打扮。
洪骨虎也不隐藏,冲哥俩一招手,径直向几人走去。
未等对方开口问话,脚下疾步如风,已闪至跟前,刀背刀柄连点带拍,封住几人穴道。
桃天阳快速冲上,将软倒之人,或用手臂,或用背部,或用脚弯,将其轻轻托放在地,动作十分麻利。
赵翎紧随其后,看二人配合巧妙,不禁由衷赞叹,若自己内力恢复,想必也能一般神勇。
三人继续前行,放轻脚步,来到大厅外面,猛听有人喝道:
“二叔此言差亦,想我轩辕派,乃武林至尊正统,如今却沦落至此,在江湖上籍籍无名。
被无数跳梁小丑,肆意讥讽诽谤,是可忍,孰不可忍。
如今中原朝代更替,正是轩辕派重出江湖,建立一番功业之时,怎可继续躲在荒山野岭,苟延残喘。”
听这说话之人,正是司马韬无疑。
又听一个声音,却是蔡仲轩,不紧不慢说道:
“韬儿此话,太过急切,如今天下大乱,江湖中人人自危。
此时局势尚不明朗,若贸然举全派之力,归附胡人旗下,不但前途未卜,也有损祖上威名。”
司马韬冷哼一声道:
“舅舅这意思,是执意不愿归附大汉啰?那就别怪外甥得罪。
今奉大汉皇帝之命,敕令轩辕派归附,若有不服者,格杀勿论!”
蔡仲轩大声嚷道:
“好外甥,竟敢对舅舅出手,真是枉顾人伦,阿姐,你看你生的好儿子。”
此时一个女子声音,在众人耳畔响起,竟似就在跟前:
“韬儿,怎能如此待舅舅,你在外边,打着轩辕派旗号,并无人干涉。
现在回到家中,还要逼迫家人,效忠那胡人皇帝,未免做的有些过分,还不快快赔礼!”
听她这语气,应该就是轩辕派“前圣女”蔡淖。
又听司马韬激昂陈词,高声说道:
“母亲,儿子这么做,也是为本派着想。
想我轩辕派,立派八百余载,如今不能统御武林,在江湖上,甚至无人能识。
这一切的根源,还不是当年,选的这位好掌门,将堂堂武林名门,弄得籍籍无名。
如今大汉入主中原,正好给本派,一个重振声威机会,偏偏他又出面阻拦。”
却听蔡仲轩说道:
“咱们轩辕派避世不出,都是你母亲的主意,舅舅只是照办而已。
如今咱们具茨山,尚属大晋治下,而且派中女弟子颇多,岂能公然反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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