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逍笑道:
“你这泼皮,知道打不过,马上跪地求饶,如何不是废物。”
“小心……”猛听有人大喝。
谢天逍一愣,却见那壮汉一跃而起,犹如一只癞蛤蟆,迎面扑来。
“附灵神通!太平教?”
他猛然想起,久闻有门绝学,动手之前,必叩拜施法,虽时常挂于嘴边,却从未见过。
不想今日得见,反倒不识得。
瞧对方如此光景,又听人提醒,料定便是此术。
据说这附灵神通,乃太平教独门绝学,共九变十二式,拜请九种圣灵附体,各有十二式绝学。
当年教主张角起事,自称黄龙圣灵附体,身具天子之气,又广施符水救人,故百姓群起拥戴。
却引出天下豪杰,纷纷起兵围剿。
太平教四面受敌,各路渠帅先后陨落。
后来教主张角病故,左右圣使张梁、张宝阵亡,大长老于吉被杀,七位执事长老五人身故,两人不知所踪。
太平教高手尽失,又不容于世,故而日渐式微。
如今已隔百年,居然在长安出现,令人震惊之余,显得十分诡异。
见壮汉来势迅猛,谢天逍躲闪不及,伸手对了一掌。
但觉对方手掌火热,内力颇为了得,逼得他接连后退,手臂已失去知觉。
定睛看去,掌心漆黑一片。
“卑鄙小人,竟敢使毒,暗害你大爷,真是卑鄙。”
谢天逍脸色大变,额上汗珠如豆,大颗大颗往外冒。
殊不知,壮汉练的就是毒蟾附灵。
十余种蟾蜍毒涂于双掌,辅以特殊功法,内力淬炼十余载,方才初见成效,掌上自然带有剧毒,并非另外施毒。
那壮汉冷笑一声,也不解释,又向他扑来,此次更为刚猛。
眼看这厮就要得手,忽然一道寒光,挡在他身前,与毒掌交接,生生将壮汉逼退。
“你是谁,张某与你无仇无怨,为何多管闲事。”
那壮汉看向出手那人,大声喝问。
“有道是,得饶人处且饶人。
这位兄台虽有冒犯,但罪不至死。
看他服饰,分明是蜀山派弟子,蜀山与本派有旧,还望阁下看在在下薄面,高抬贵手。”
却是那独酌青年,横剑于胸,站在谢天逍身前,对壮汉言道。
“噢,这么个废物,居然是大名鼎鼎的蜀山弟子,今天真是开眼。
也罢,既然是蜀山大侠,张某自当放他一马。”
那壮汉斜睁起怪眼,讥讽道:
“不过,这位少侠敢替人出头,不知是何门派,想必武功高绝,不妨在此露上两手。
以免日后传扬出去,说我太平教张某人,被人三言两语打发,那多没面子。”
瞧这青年,不到弱冠年龄,长得浓眉大眼,一说话,嘴角还有两酒窝,看起来很稚嫩。
即便如此,壮汉也不敢轻视。
毕竟刚才那招,用了七八成功力,竟被对方轻易化解,想必武功极高,自己恐非敌手。
可转念一想,单凭几句话,自己就此罢手,未免面上过不去,因此用话挤兑。
青年一挥手,一道寒光闪过,壮汉身后几案,从地上跳回原位。
那壮汉暗自心惊,先以为对方偷袭,心里还不服气,现在当面而立,竟连对方出手都没看清。
他自思不是对手,气焰顿时矮了半截,低头赔罪道:
“这位少侠武功超群,在下张勇佩服得紧,今日之事,就此揭过,改日若再相逢,请到鄙帮一会。”
那青年微笑道:“不知张兄此话何意,是想另行约战,找回场子,还是另有打算。”
张勇被说穿图谋,也不气恼,笑嘻嘻道:
“哪敢,哪敢,张某的意思,少侠若路过汉中,请往本教总坛做客。
敢问少侠尊姓大名,是何门派,要是有缘得见,也好有个称谓。”
青年淡然道:
“在下薛义,乃丹鼎派弟子,此番路过长安,与各位有缘相见,实属三生有幸。
张兄,大家都属道门弟子,可否由在下出面,给这位蜀山同道,讨一些解药。”
张勇心不甘情不愿,从怀里掏出解药,递到薛义跟前,说道:
“这药一半口服,一半化水外敷。”
“多谢!”
薛义接过解药,闻了闻,转身交给赵翎,仍回小间独酢。
赵翎在薛义出手时,上前扶住谢天逍。
此刻拿到解药,连声道谢,忙不迭将人搀回去,唤小二要水服药。
张勇一肚子气,没处发泄,不愿留在此处,扭头高喊一声:
“弟兄们,今儿另有安排,大家扯呼,此地的事情,改日再做计较。”
太平教一干人站起身,准备下楼离开。
不巧从楼梯口,上来一群和尚,如众星捧月般,围在一个老僧四周。
太平教教众被阻住去路,高声呼喝让道,却被前排几个和尚挡住,当即叫骂声不止。
张勇面色阴鸷,刚在薛义手里落脸,又碰上这群和尚,气不打一出来。
不过这次还算稳得住,知道今天正主到了,定然实力不俗,才敢在长安如此高调。
两拨人互不相让,眼看就要起争执,张勇也不阻止,在后面冷眼旁观。
正在此时,那老僧双手合什,口念真偈,身旁众和尚跟随诵读。
最初轻若蚊吟,逐渐庄严洪大,如降魔付妖一般,震慑众人心魄。
赵翎虽隔得较远,仍感受一股意念,引起内心波动,不自觉思念小蝶,目中已泪水盈眶。
不光是他,那群太平教教众亦如此,其中更有甚者,竟趴地嚎啕大哭。
谢天逍、张勇,以及西域商贾,莫不如此,全都涕泪交加。
薛义与两名道长面色凝重,盘腿运内力抗衡,保持一丝清明。
只有那一老一少,仍在继续吃喝。
那老僧颂罢一段,忽又变了真言,却如滔滔江水,滚滚而来。
太平教教众刚停止哭泣,忽又心血上涌,一个个翻倒在地,只片刻工夫,全晕厥过去。
其余人等,包括那一老一少,无不面色大变,一个个施展本门功法,就地运功相抗。
只有赵翎一人,跪坐在原地,茫然不知所措。
猛然间,感觉一股热气,沿经脉开始运行,方向竟不似从前,而是反向逆行。
难道是真气逆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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