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们齐齐跪下,看着龙椅之上那道霸气的身影,心中如何也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这一场大战终于划下了句点,流浪失所的庶民们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故里,没有竟日提心吊胆。
议和的文书由文臣制定,雍瑾手中握着盘龙玉玺,重重盖下一个朱红的印记。爱残颚疈
文书交由使者带回天曜皇朝,两大帝国打得不可能开交一场旷世大战,便落下了帷幕。
“退朝!”
大袖一挥,群臣百官涌了出去,空空荡荡的大殿,便剩下了他一人,独守着这一分无限无限的寂寞。
再大的宫殿,再多的财产,却填补不了他空虚的内心。
“噗——”
一口鲜血自他的喉咙间呕出,绞心剧痛在他的胸口蔓延开来。一根根密密的针,在心头不死蛊膝行的地方蔓延开来,让他的面色变得特别苍白。
每个月他都要忍耐着袭心剧痛,以心饲蛊,能力让不死蛊活下来。不死蛊与他的性命相连,存活在他的心口,他的血肉便是不死蛊的食粮。
“皇帝!”
里头传来内侍的声音,带着几分扣问的好处。
“进入!”
雍瑾不着印记地擦拭去唇边的血迹,从不将脆弱的边表现出来。俊颜极冷如刀锋,冷硬的轮廓,让他看上去难以亲近。
这世上没有谁是他信任的,哪怕是很亲的人,下一刻也有可能将刀子捅进他的心口。
他只相信他自己!也仅有自己能力相信!
“何事?”
冰嗓一落,冷眸一扫,那不带任何情绪的目光,便叫跪下来的内侍满身哆嗦起来。
“启禀皇帝,女人嫔有喜了!今儿个太医诊过脉,确是喜脉!”
内侍低着头说,声音带着几分胆怯,听说以往来报喜信的内侍都没命出去,他这一次收了女人嫔很多好处,才硬着头皮过来。
希望大卫帝君在听说如此的喜信以后,可以龙心大悦,到时候说未必这便是他的时机。
“有喜了?”
雍瑾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脸上没有一丝喜色,反而是浮起了一抹浓浓的阴暗。
龙袍之下的拳头,不由握紧,颤抖了几下,很后才松开。
嗓音压抑着暴怒,起劲清静的落下来。
“重重有赏!黄金万两,锦绸千匹!加封为贵妃!赐储德宫!”
“谨遵圣谕!”
内侍欢乐地去传旨,却没有见到龙椅之上的雍瑾现在的神态有多么的阴冷,好像狂风雨便未光降。
他的身子之中有着不死蛊,完全便不可以蕴育子嗣。
每次获取哪个嫔妃有喜了,关于他而言,便是多了一顶绿帽子,他如何可以喜得起来?
看来,他也该好好整理一下后宫那些女人,如此耐不住寂寞,给他戴了绿帽以后,还敢来报告他!
当女人嫔有孕的消息传开以后,众人见到那一箱箱的犒赏,有那座华美的宫殿,全都倾慕到了极点。
多少藏着掖着的子嗣,也纷纷如雨后春笋冒了出来。
“皇帝,雨嫔妃有喜!”
“皇帝,冬贵妃的龙子已经四岁了!”
“皇帝,秋贵妃诞下的公主已经三岁了!”
“皇帝,冷小主已经妊娠七月了!”
“……”
当越来越多的捷报,抢先恐后的呈报上来,雍瑾的表情由白转青,由青转紫,比调色盘还要壮丽几分。
“噗——”
很后一口鲜血,再也忍不住从喉咙里吐了出来。
他的后宫美人无数,但这些嫔妃如此不知检点地与他人苟合,今日如果非他以重赏为钓饵,恐怕还要连续被蒙在鼓里!
他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皇帝!皇帝!”
“皇帝晕倒了,快传太医!”
当太医仓促忙忙地凌驾来,给雍瑾下针以后,他醒来以后,第一句话便让整个寝宫鸦雀无声。
“把怀有子嗣的嫔妃一切推出去问斩!那些孽种一个不留!别的后宫妃嫔,一切解散出宫!”
雍瑾痛心疾首地下了这道号令,再度晕了过去。
大卫皇宫的剧变,传到里头便成了大卫帝君为了博取天曜皇后卫容凝的芳心,解散后宫,斩杀亲子,无情无情,令人发指。
一些侍卫被查出与嫔妃有染,一样被处以极刑。
许多官员的女儿都在这一次剧变中被问斩,故而让朝堂混乱了很长一段时间,雍瑾自身难保,完全便无法去胶葛卫容凝。
天曜皇朝大军凯旅回朝,举国欢腾,天璇城也恢复了以往的清净。
云荒魔林之中那条被强行劈开的路途,没有太长的时间便覆盖上了草甸,想必用不了多久,这里又将是一片树木滋生的神态。
萧掩回到皇宫以后,便利起了放手掌柜,将国事丢给风波华和岚雍柯,自己则在帝凰宫之中借着养伤之名与卫魅单独相处。
暖暖的阳光,落在了卫容凝恬静的面容之上,她葱白的柔荑轻轻滑过他已经结痂的后背,看着那条创痕像是一条沟壑爬在他的背上,她便不由一阵心疼。
松软温热的指腹,一点点滑过他的结痂处,让他觉得满身一阵麻痒,也不晓得是伤口痒,或是心口痒!
透着酒红色的发丝,披散在他的背上,旧伤尚未完全隐退,徒增新伤。
天灵露一滴滴流淌开来,她的指尖轻轻地拂过他的伤口,让他恢复的速率更快一些。
“好了,把衣裳披上吧,这初春的天色严寒,你如果是不留意,怕是会着凉!”
卫容凝唇畔轻启,清甜的嗓音,缓缓地嘱咐道。
“听说这个节令,北源的油菜花开得正光耀,大片大片金黄金黄的,你如果是去看了必然会稀罕的!”
萧掩穿好衣裳,揽着她坐在阳光下,含笑着讲话说。
“过几个月便是卫族的家属聚会了,到时候我会和父兄一起前往,你呢?有什么希望?”
卫容凝取出一柄桃木梳,替他梳理着一头长发,流泉般的发丝,在她的指尖流淌开来,滑柔至极。
她动作轻盈地将他的发丝挽起,以雪白的丝带束起,看上去格外的倜傥俊逸。
“我天然是陪在娘子身边,提及来,我回归以后尚未去见过岳父大人!”
萧掩将她的身子轻轻揽入怀中,闻着她身上叫他留恋的幽香,他便觉得多少暴躁的心情,一下子清静了下来。
她便是有这些魔力,无论他的情绪多么激动,她都可以容易地安抚下他来。
“我看或是缓缓吧,等你身上的伤势好了再说!”
卫容凝想起卫九歌听到半子的时候,那黑乎乎的脸,不由对他们相见的环境有些忧愁。
“不便是见个面吗?哪里用得着等伤好呢!或是娘子对为夫没有信念,怕为夫不讨岳父的欢心?”
萧掩脸上露出了一抹迷人的笑容,那倾国俊颜足以叫凡间女人都怦然心动。
“呵呵!”
卫容凝看着他那悦目的眉眼,无可抉剔的长相,唇边浮起一缕淡淡的笑容,没有回复他的话。
“那我们便这么说定了,现在我便让随风备车,去卫府拜望岳父大人。他稀罕什么礼品呢?我们在路上挑一下吧!”
萧掩兴致浓浓的说,眉眼间有着一丝期待。
“既然你这么火烧眉毛,那便依你咯!”
卫容凝挑了挑秀眉,灵眸之中清明水璨,微微一眨,活动着明丽的颜色。
随风的做事效率很快,两人坐上马车,朝着宫外疾驰而去。
紫阙城中有一条卖古玩的街道,里面有着很多好东西。两人走在街道上,觉得着这里繁华的尘世气息,衣香鬓影,人流如织,一张张填塞生气的面容,映入眼帘。
这里阔别战场硝烟,人们仍然安居乐业,着实叫人倾慕。
“有没有看中什么?”
卫容凝仰面看了萧掩一眼,步履很慢,在享受着悠悠的时间。
“没有,也不晓得岳父稀罕什么,着实是不太好挑。”
萧掩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这些古玩,富厚多彩地摆在架子上,但殊不晓得该筛选什么才好。
“爹爹稀罕什么我也不晓得,但我们可以筛选一些娘亲稀罕的东西,等家属聚会以后,爹爹肯定要去找娘亲的!”
卫容凝一语点醒了他,让他一下子便有了点子。
“这一套梅花金饰不错!”
萧掩指着青花瓷打造的梅花金饰,让掌柜打包好。付了钱以后,他也给卫容凝筛选了一对紫玉耳坠有一对可爱的小兔坠子,这才离开了古玩街。
“踏!踏!踏!”
强健的马儿奋起四蹄,拉着马车朝着卫府的方位飞奔而去,停在了偌大的府邸眼前。
卫府的侍卫,现在都换成了设备精良的天曜翼军,守护着卫府的安全。
卫容凝与萧掩是微服出行,并无浩大的排场。两人走下马车,闻讯而来的卫家经纪便赶快将卫容凝接了进去,恐怕她在里头吹了冷风。
“容凝,这些日子你又瘦了,必然是没有吃好!那家伙也真是的,居然都没有照望好你,看你风尘仆仆的样子,快去歇息一下……”
卫九歌激动的说,眼底仅有卫容凝一人,把萧掩晾在了一旁。
“小雪,老大找了一件天蚕软甲,让雪芍给你做了一件衣裳,你等等去穿穿看!”
“小姐,我们今日的剑法有提升哦!”
浅草献宝般笑着说,当心翼翼地抚着卫容凝,带着她去见她们新练的剑法。
卫容凝被众星捧月地接到卫府之中,好吃好喝以后,卫九歌这才留意到这边还站着一个人。
上崎岖下把萧掩打量了一遍,看着他那张比女人还要悦目的面容,他便气不打一处来。
便是这个小白脸,把他的法宝女儿骗走了,瞧瞧这小样儿,一看便是走到哪里弄柳拈花到哪里的主!
再看看他那装扮,白衣胜雪,一看便很伪正人!
那一吹便倒的荏弱样子,如何护卫他的法宝女儿,真是中看不顶用!
“小婿见过岳父……”
萧掩看到卫九歌的长相,跟卫潋墨倒是有几分相似,他一下子便猜到了他的身份,立马拱了拱手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