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念念故作淡定的把手中的菠萝塞进嘴里。
机械的嚼了两下，囫囵的说，“昨晚……昨晚没什么，什么都没有。”
显然，这个答案没被接受。
陆延年严厉着神色，看向了正往沙发旁走的陆瑾瑜，“你说。”
小姑娘慌慌张张的往嘴里塞了一大块菠萝，鼓起的两腮，活脱脱像只小仓鼠，煞是可爱。
陆瑾瑜多看了会，才把视线转向陆延年，“说什么？”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昨晚……”故意在说完这两个字后停顿了下，陆瑾瑜再续上，“我喝多了点，应该是麻烦了她。”
楚念念也竖着耳朵在听，时刻准备出言阻止。
出言不行，那就出手！
陆瑾瑜一句话说完，她一口气续上，嘴里的菠萝也跟着咽下去。
陆延年视线在两人之间徘徊一轮，怀疑的又问楚念念，“丫头，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抬眸瞥了一眼越走越近的男人，楚念念忙应，“真的！”
“那你晚上和你小叔叔出去吃吧。自己喝多了还敢麻烦你，吃他一顿都是便宜他了。”
陆延年护犊子似的把人护着，“要是敢把我孙媳妇弄丢了，有你好看。”
陆瑾瑜捕捉到楚念念偷偷看过来的视线，嘴角一挑，“放心，丢也丢在陆家。”
感觉到身旁的沙发陷下去，楚念念一蹦就站了起来。
“我去楼上化妆，换衣服，你们慢慢聊！”
两个男人坐在客厅沙发上，动作一致，视线全停在落荒而逃的背影上。
等楚念念收拾好下楼，陆瑾瑜已经没在客厅了。
她提着裙摆，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爷爷，小叔叔呢？”
陆延年没什么语气起伏，“他说去车里等你。”
“你们……吵架了？”
陆延年扭头，摆摆手，“我跟那臭小子，一年到头说不上几句话，哪吵得起来架。”
早察觉这父子俩之间的气氛怪怪的，现在看来果然是的。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唉……
楚念念特地绕到沙发旁，拿起水果叉，给陆延年叉了一块小小的草莓尖，“爷爷吃这个，这个超级甜的！”
陆延年接过来，脸上马上有了笑容，“好好好，爷爷吃，你快去吧，早点回来。”
“知道啦！”
乖巧的打了声招呼，楚念念才出门。
今晚没有李毅，是陆瑾瑜自己坐在了驾驶座。
楚念念动手去开车后座的门，掰了两次都不见动静。
前车窗缓缓摇了下来。
男人低缓的声音徐徐飘出，“后座车门坏了，打不开。”
“坏了？这么贵的车，门也会坏吗？”
说归说，迫于无奈，楚念念只得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陆瑾瑜余光看了一眼坐上车的人，倾身便要凑过去。
楚念念发现男人的动作，立马警觉的抬手挡住，“你要干什么！”
低睨了一眼抵在胸口上的小手，陆瑾瑜没停留，从容的坐直上身，“安全带没系。”
扭着脑袋，楚念念顺着看向身侧。
安全带安安静静的躺在一旁，的确是没系。
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过激，她忙掩饰，“我自己来就可以。”
“嗯。”
陆瑾瑜点头，随后动作利落的拧动了车钥匙。
楚念念忐忑的坐着，双手规律的叠在一块，摆在腿上，等着陆瑾瑜开口。
她想过了，那事不管怎么样，她都是被动的一方。
必须等陆瑾瑜先开口，她才能想办法应对。
哪想这一等就等了一路。
下车了，她站在车旁，眼看着陆瑾瑜就要推门进餐厅里面了。
楚念念跑上去，拽住了他，“你怎么什么都不说？你不是要……和我说昨晚的事吗？”
软糯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幻化成呢喃，蒸发在炎热的空气里。
陆瑾瑜喜欢看小姑娘害羞的模样。
略施粉黛的脸上，再添两抹淡红色，就好比初春刚绽放的那一两朵桃花，整个人都粉嫩嫩的。
他故意装蒜，“昨晚？”
“不是你自己说的？叫我出来吃饭，是为了和我说……事！”
差点就说漏嘴，楚念念强硬的含糊其辞，把重音都落在了话尾的“事”上。
小家伙，急的只差没教他说话了。
可，她再急，也不行。
他可不想被躲着，见不着面。
陆瑾瑜收了逗弄人的心思。带人出来吃东西是真，谈事是假，再逗下去，东西怕是该吃不成了。
“感谢你昨晚的照顾，带你吃好吃的。”
这话，不就和陆瑾瑜在城堡对爷爷说的一样。
楚念念将信将疑，“你叫我出来吃饭，只是单纯的为了感谢我？”
“你一点也不记得你昨晚做什么了？”
陆瑾瑜神情如常，淡然的把问题反抛过去，“我做什么了？”
“你……”
控诉的话如鲠在喉，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难受极了。
楚念念原地跺下脚，转身推门，就往餐厅里走，“你喝完酒睡觉打呼噜，磨牙，简直烦死人了！”
陆瑾瑜紧跟在人身后，失笑到，“原来我多毛病这么多。”
早安排人联系订好了位置。
两人一进去，直接被领进了二楼的小包厢。
楚念念坐下，一把从服务员手里抢过菜单，专挑最贵的点。
她不找点途径发泄一下，她心里憋屈。
“我要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服务生听着，却是把目光望向了陆瑾瑜，“陆总，您……”
“照她点的来。”
“是。”
前前后后，包括主食点了十多道菜，楚念念冷静了。
她看了看陆瑾瑜的肚子，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表情为难朝着服务生笑了下，“后面十样不要了，谢谢。”
陆瑾瑜有罪，食物无罪。
不能因为他浪费食物。
这次服务生没再征求陆瑾瑜的同意。
作为一个常年看人脸色的行业，他在第一次询问时就看出来了一个词。
宠溺。
吱呀悠长一声，门被轻轻关上。
楚念念搁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正好空闲着，她立马就点开，查看内容。
稍有缓和的小脸，在浏览完短信内容之后，瞬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