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办公室陷入一阵短暂的沉寂。
直至陆瑾瑜再度开口。
“胡说什么？”
乔凡满脸正义凛然，一听到当事人不承认，声音就更大了，“还在我面前装糊涂！”
“陆瑾瑜，认识这么多年，我怎么没发现你是这样的人？人都找上门了，马上就到了！”
眯着眼睛，一眼横过去，陆瑾瑜语气不耐，“你活腻了，来找死的？”
“别威胁我，今天不管用，我告诉你！那么乖的小姑娘，你怎么下得去手。”
嘴上这么说着，但乔凡身体却仍旧很诚实的往后退了一步。
眼见两人僵持不下，陆瑾瑜视线下落，蓦地瞧见了乔凡手中的藤篮。
“陆家古堡里的东西，怎么在你手上？”
“小叔叔，是爷爷拿给我用的，说藤篮放东西稳当，经得起折腾。”
这次，回答的不是乔凡，而是姗姗来迟的楚念念。
她本就走得比乔凡慢，更何况乔凡还加快了速度，她赶不上就干脆放缓了脚步，反正能看见男人的背影就不会走错。
乔凡木讷的站在门口，手中的藤篮却被楚念念顺势接了过去。
看了眼提着藤篮朝自己走来的人，陆瑾瑜继续抬眸看向乔凡，“找上门的人，她？”
还沉浸在那一声“小叔叔”，久久不能回神。
乔凡求证似的看向楚念念，“你叫她小叔叔？”
楚念念边打开藤篮，把里面的东西往桌上摆，边抽空回复，“对啊。谢谢你带我一起上来。”
“不是，我怎么没见过她！”
这可真的不可能怪乔凡，他和陆瑾瑜认识这么久，陆家的人他基本都认识，这位可从来没见过。
办公室内的气压蹭蹭直降。
陆瑾瑜指尖轻点着办公桌，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逼出来的，“乔凡？”
整个人都贴到了门上，乔凡扶着门，一副随时要跑的姿势，“对不起，陆总，全是误会！我可以解释的！”
专心把手上的事弄完，楚念念才注意到两个男人之间的不大对。
茫然的视线在两人之间穿梭，最后落定在陆瑾瑜身上。
“你们在说什么？”
乔凡像是发现了一颗救命稻草，一下就从门口躲到了楚念念背后，“小侄女，你小叔叔要杀我，救命。”
“我不是他小侄女。”
楚念念刚低声为自己辩解完，就被直面而来的一只手牵住，拉到了身后。
陆瑾瑜挡住身后的人，字里行间难掩嫌弃，“闭上你的嘴，离她远点。”
从没见陆瑾瑜如此护短。
不趁机作死，找点刺激，那还是他乔凡嘛？
更何况，小姑娘看起来确实是让人心痒痒的乖。
理着衣服，抬手扒拉了两下头发，乔凡七分玩味，三分正经的偏头朝被陆瑾瑜藏在身后的楚念念抛了个媚眼。
“小可爱，有没有男朋友？你看看哥哥怎么样？”
如刀锋般冰冷的凉意，从陆瑾瑜眼中闪过。
他横跨一步，挡住乔凡的视线，毫不留情的直言，“老爷子给陆遇钦定的媳妇，怎么，想和陆家抢人？”
得，陆家都直接搬出来了。
就不能给他几分薄面，让他看起来没这么不堪一击吗？
楚念念暗暗松了口气，要是陆瑾瑜不帮她解围，面对乔凡这样的逗趣，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气氛趋向缓和。
纤细的手指抬起来，楚念念轻扯了扯陆瑾瑜的衣角，“早餐，再不吃就不好吃了。”
“早餐？”
疑惑着，陆瑾瑜看见了规规矩矩在茶几上安静躺好的三明治和咖啡，还有一些精致的糕点。
见男人盯着没说话，楚念念又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强调，“爷爷叫送过来的，我刚好闲着。”
老爷子叫送的？
找挡箭牌也不知道找个有说服力的。
他在老爷子那，饭点临时出门也不是一次两次，偏就这次老爷子见不得，想起来是亲儿子，专门叫人来送了份吃的？
陆瑾瑜抿着唇，并未准备拆穿小姑娘。
毕竟，人小面子薄，不经逗。
“知道了。”
淡淡的回应，喜怒不形于色。
临时找的撇脚理由能糊弄过去，楚念念心中正要松口气，便听到了乔凡的惊呼。
他如临大敌的打量着桌上的早餐，一脸煞有其事，“不大正常啊，瑾瑜，老爷子叫人给你送的饭？会不会里面下毒了？”
陆瑾瑜的耐心已然到极限了，要不是碍于有个小姑娘在场，他不想吓着人，乔凡早被他叫人扔出去了。
“要么先闭嘴，要么马上滚！”
气压在临界点徘徊，暴风雨随时要来。
乔凡认怂的选择了后者。
他坐上沙发，不再说话，只托腮，专注的盯着楚念念。
被盯得起了浑身鸡皮疙瘩，楚念念抱着空了的篮子，慌慌张张的就往外走，“那你记得吃，你们谈事，我先走了，司机还在楼下等我。”
知道多半是躲乔凡，陆瑾瑜点头算是默许。
动作也还算从容，除了频率有些快以外。
楚念念在两个男人的注视下，走出办公室后，还没忘反手帮两人把门带上。
乔凡意犹未尽的撤回目光，似乎眼前还存留有刚刚那抹故作坦然的小身影，“太可爱了，像只兔子。我要是陆遇那小鬼，我天天把人锁身边，看得牢牢的。”
“他出国办事了，还没见过。”
乔凡嗅到了23书网p;ldquo;没见过？一面都没有？”
“十年前，老爷子兴起定下的。”
一拍桌子，乔凡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卧槽！你们陆家下手可真够早的！不过，十年前的事，现在人还同意？”
那晚的场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陆瑾瑜沉默着坐上沙发，伸手端起摆在桌上的咖啡送到嘴边喝了小口，脸上表情瞬间凝固。
嗯？放糖了。
陆家佣人不可能会不知道他喝咖啡不喜放糖的习惯，除非咖啡是经小姑娘手泡的。
淡淡的甜味，在嘴里晕开来，有点像某个小姑娘的笑。
从小养成的偏执习惯，似乎一下就有了可以商量的余地。
眉心逐渐舒展开来，陆瑾瑜把咖啡又送到嘴边喝了小口，才放下。
“说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