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当我睁开朦胧的睡眼时,就见九阿哥早已经衣衫齐整地坐在了床边。我揉着眼睛坐了起来,他见我醒了,一只手搂过我的肩膀让我靠在他的怀里,对我说:;今儿我随八哥他们出一趟远门,大概来来回回半个月就能回来,你在府里好生待着哪里都不许去,听见了吗?我已经吩咐了碧荷他们照顾你。
;出远门?可你昨儿晚上并没有给我说啊。我贴在他的怀里嘟着个嘴,说话的语气怎么听怎么都是在撒娇的埋怨。他轻轻捏了捏我的脸蛋上的肉,说:;昨儿晚看你这么兴奋,也不好打断你的兴致不是,你这到怪起我来了。
被他这么一说,脸不由得红了起来,想起昨晚被他压在身上,好像却是有些饥渴有些兴奋。我埋首在他的怀里轻轻蹭了蹭。他轻笑了两声,把我从他的怀里挖出来,盯着我的额头说:;都好几天过去了,这碰的淤肿怎么还是没有消?我眼睛向上看,伸手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伤,安慰着他说:;没事了,都不痛了。
正说着外面响起了福寿的声音,;九爷,八爷他们已经来了,九爷是不是准备走了?
九阿哥朝门口说了一句,;好,这就来。然后他又看向了我,轻抚了一下我额头,凑过来亲了亲我的脸颊,;那我走了,等我回来。
我依依不舍的点了点头,;我会想你的。他看着我微微一笑,迈着步子走了。我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呼了一口气。虽说不舍,但是他走了就代表着我自由了。可是无聊的待了一上午我觉得我早前的想法错了,当初九阿哥在的时候还能与他斗个嘴,陪在他身边看着他,可如今他走了自己在这个四面都是墙的院子里倒是什么事情也干不了了。
正坐在院子里叹气,就见碧荷捂着脸哭着跑了回来。
;碧荷,怎么了?这脸怎么了?我拿开碧荷捂住脸的手,一个深深的巴掌印在她的脸上,;这脸是让谁打的?
碧荷支支吾吾的不敢说,只说着没事。我急了,对她吼道:;难道别人欺负你你就任人欺负吗?说,是谁打的你,我给你报仇去。大概碧荷被我的样子震慑住了,她支支吾吾的吐出了三个字,;嫡福晋。
早就猜到是她了,我陈晓晓究竟怎么招惹到她了,居然我身边的人也不放过她。我拉着碧荷的手就要拽出别院,但被小胜子和福寿拦住了,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今天谁敢挡我!大概是怒气冲了头,也不顾小胜子和福寿三番两次的阻拦,拉着碧荷就冲出了别院。
走到嫡福晋的院子,倒是府中的嫡福晋,住的地方居然如此豪华奢侈。几个丫鬟正在院子里打扫卫生,见我来了都放下了手上的活儿冲我行了个礼。我拉着碧荷大吼了一声:;你们福晋呢!丫鬟们被我吓的都不敢说话,只见里屋走出一个年龄稍大的嬷嬷,她走到我的面前恭敬的行了个礼,然后用阴阳怪气的语调给我说:;哟,这不是庶福晋吗?
;我找你们福晋,你们福晋呢?我直接无视了嬷嬷的话,嬷嬷看着不吃这套的我,只好乖乖地说:;福晋在屋里,但福晋正在用膳,请庶福晋多等一会儿。居然让我等?我陈晓晓还偏偏最讨厌等待了,正要往里闯,房间的门就吱呀一声打开了。
董鄂氏从屋里慢悠悠地走了出来,看着我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我说妹妹你这气势汹汹的找姐姐我来做什么?
做什么?她到还好意思问。我拉着碧荷走到她的面前,指着她的脸说:;姐姐您是堂堂嫡福晋,怎么能随随便便的打人呢?董鄂氏看着我,到了现在还一直给我装傻卖呆的,我冷哼一声,想着我陈晓晓也不是吃素的,伸出手来就赏了董鄂氏一耳光。她大概没有想到我会冠冕荒唐的给她一巴掌。
;你居然打我?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的身份?我的身份?庶福晋吗?我呵呵一笑,对董鄂氏说:;福晋,妹妹知道自己的身份,您是嫡我是庶嘛,妹妹刚才手抖了,真不好意思。
;你!董鄂氏气急败坏,抬起的手被眼疾手快的我挡在了半空中,狠抓着她的手,对她说:;嫡福晋,您不要忘记您的身份。虽说妹妹打了你一巴掌,可是您要仗着九爷不在家打完到时候怎么说的过去。虽然这么多奴婢看着是妹妹先打了你,可是到时候九爷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你!董鄂氏已经被我气得变得结结巴巴的,我轻笑了一声,甩开她的手,拉过碧荷,对董鄂氏说:;姐姐,这奴婢也是人您说对吧,不要伸手就打,小心打坏了姐姐您的手啊。
董鄂氏的脸上不知不觉挂上了矜持的笑容,;妹妹说的是,这手以后还得伺候九爷不是?
;那是当然,姐姐本来就不受宠,也就是仗了嫡福晋的身份高贵,要是姐姐再把这手打坏了,这九爷不更不来姐姐这儿来了?眼看着董鄂氏的脸已经被我气得铁青了,我拉着碧荷的手得意洋洋的往院外走,走到门口又转头对董鄂氏说:;嫡福晋可以找人来一刀把我解决掉,可是若九爷回来找不到人,我想第一个人想到的便是嫡福晋了,嫡福晋可别忘了当初在别院当着九爷打我的那一巴掌。奥,对了,姐姐这府里的下人可是不太懂规矩呢。
也不等董鄂氏的下一句话,我就拉着碧荷走出了她的院子。我一路笑得前仰后合的,想必现在董鄂氏已经气得不轻,恨不得把我杀了。在这府里吵个架也算是解闷了,正乐着往回走,途中路过了辟兰苑。想起当初九阿哥似乎是把陈幻蝶打入了这里。我看着辟兰苑,想着去看看她,顺便问问她那天说的陈子冉的等待是什么意思。我让碧荷先行回去,我随后就回去。碧荷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是就匆匆走掉了。
我独自一人踏进了辟兰苑,阳光慢慢穿过窗棱,投射在了房屋,穿着素衣的陈幻蝶坐在桌子前,桌上依旧亮着一盏微弱的油灯。她看着油灯,大概是听见门有动静了,目光慢慢游移到了我的身上。她皱着眉头,突然回过头去噗的吹了一口气,把桌上的油灯吹灭了,袅袅的烟缓缓上升,宛如不死的魂。我望着那枯寂的油灯出了一会儿子神。
陈幻蝶起身走到我的身边,我胆怯的向后退了两步。她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凄笑了两声,用沙哑的声音对我说:;是想来知道什么?
;那天你说的我辜负了陈子冉的等待是什么意思?她开门见山的给我说话,我想我也没有必要给她绕弯子,索性把我的问题直接说了出来。
;哥哥喜欢你,你知道吗?她不紧不慢地说。陈子冉喜欢我?怎么可能。陈幻蝶笑了两声,又幽幽的开了口:;曾经有那么一个女人,她和我哥哥同时喜欢音律,他们又同时会弹奏琵琶,所以他们日久生情。哥哥为了他不惜花了大价钱给她造了一个名贵的琵琶。眼看着她就要嫁给我哥哥,成为我的嫂嫂了。可是就在元宵节那天,她被几个坏人抓走受到了凌辱。她不堪负重,最后自杀了。自从那个女人死了以后哥哥就悲痛万分,并吩咐府里上上下下所有的人元宵节那天不能出去。
难怪我元宵节逃出去玩儿,陈子冉会这么的生气,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可是自从我把你救回到府中,自从你弹了琵琶,哥哥将那个女人的琵琶送给你的时候我就知道哥哥对于你是不同的。他没有把你当作他的妹妹来看。把你送进宫,你知道哥哥有多么伤心,多么愧疚吗?所以他不惜跪下求了四阿哥,让四阿哥的额娘德妃娘娘把你画出待选的名单。他一直在等你,等你到二十五岁放出宫以后他娶你做我的嫂嫂,可是你辜负了哥哥的等待,背叛了哥哥的期待,嫁给了九阿哥。
;背叛?这词难免用的严重了些。我们之间并没有定下什么海誓山盟,怎么可以说是背叛呢?原来陈子冉一直喜欢我,往日的种种都浮现在了脑子里。我骑马受伤时他担心焦虑的神情,元宵节我逃出去玩时他的愤怒,在他亲自挥鞭子打我的时候他脸上的不忍,他与我在雪地里弹琵琶然后背着熟睡的我回房里还有他在餐桌上一次次对我的深情的目光和选修临走的时候他对我的不舍的眼神。
我伴着陈幻蝶凄凉的笑声走出了辟兰苑,漫不经心地走着,原来他之前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男儿膝下有黄金,他居然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我给四阿哥下跪请求。可是,现在知道这一些都晚了不是吗?我的心,我的人现在都在九阿哥的身上,心里又怎会在随随便便装下另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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