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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谢主隆恩

    自从上次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便再也没有见过他。

    最近九阿哥怎么没有来看宜妃娘娘?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不知道吗?就上次女鬼那事,九阿哥射死了女鬼,死无对证,皇上知道了以后大发雷霆,罚了九阿哥禁足。

    射死女鬼,他被禁足了?难怪最近几日他都没有来。

    皇上驾到!门外的太监高声叫着。

    皇上吉祥。我微微抬起头,瞧着这位伟大的帝王,身材魁梧,黑黑的大眼睛,鼻子高挺,黑色的胡须很厚密,大概是年龄的缘故,颧骨微露,显得脸是那样的瘦。

    他一脸笑容,亲自扶起俯身请安的宜妃。皇上一来,翊坤宫可算是忙开了,倒茶的,上点心的。而没有活的我只能立在宜妃的身后,看着她与皇上谈笑。

    皇上这次去塞外回来可累?

    年龄大了,这身子确是有些吃不消了。

    臣妾知错。

    康熙笑着搀起已经跪到地上的宜妃,何错之有?宜妃快起,朕又没有怪过你。

    我低着头,抿嘴偷笑,原来这康熙帝私下是这么的慈祥和蔼,并不像人家所描述的这么威严。

    康熙端起茶凑到嘴边咂了一口,宜妃,你不知这次朕去塞外,科尔沁王爷请朕在草原里看了一场歌舞,精彩极了。

    是什么歌舞,竟让皇上如此念念不忘。宜妃也似乎感了兴趣。

    那是蒙古一种特有的乐器,叫什么琴康熙的语气缓了下来。想必他是忘了那个乐器的名字。

    我上前走了一步,俯身请安,皇上,那是马头琴。

    康熙轻轻拍了一下腿,对,就是马头琴。你看朕年龄真是大了。然后他盯向我,你认识那琴?

    看着他突然严肃起来的眼神,我才回过神来,我刚才居然和康熙说话了,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皇上恕罪。

    起来吧,刚才你说的马头琴,你怎么会认识?

    我从地上站起来,回皇上,奴才家中之前是研究乐器的,这蒙古马头琴略知一些。

    那你可会拉?我看着康熙,摇摇头,又说:不过奴才会弹琵琶,不知皇上可否愿意一听。

    琵琶朕可是听多了。康熙笑着端起手里的茶杯,抿了一口,算了,反正朕和宜妃现在也是没事,你可弹来听听,弹好有赏。

    我忙应着是,看着已经递过来的琵琶,我不禁感叹这办事的效率,特意选了一曲在我们那个年代才有的曲子。

    好,朕听惯了这《十面埋伏》、《夕阳箫鼓》的,如今听你弹奏这一曲到也是新鲜,那你要朕赏你什么?

    康熙在问我要什么赏吗?受宠若惊的我忙跪在地上,磕了个头,说:谢皇上赏赐,奴才想出宫。

    出宫?

    皇上您不知,宜妃娘娘体恤奴才们不让干很多的活,所以奴才干完活以后就无所事事,恰巧奴才天生喜欢乐器,但宫里的乐器虽好,但却是不适合奴才,奴才斗胆想请皇上恩准奴才出宫挑选乐器。以后方便给您和宜妃娘娘演奏。

    好一张能说会道的嘴,朕准了。以后你就留在宜妃身边替宜妃解闷吧。

    谢主隆恩。往地上磕了三个头,退出了翊坤宫。

    换了一身便服,带着腰牌和皇上的恩准大大方方的走出了神武门。

    京城的街道,此时正当市,午后的阳光照在翘起的飞檐上,洒下无限暖意。街道上到处回荡着叫卖的吆喝声。

    走街串巷卖东西的此时正挑着扁担向人介绍自己的东西。我踏在街上四处打听着九阿哥的府邸。

    按着老百姓给我指的路,很快就到了贝子胤禟府。不想从正门走惹是生非,只好绕到后门,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九阿哥府中的一个小厮,他见着我眼生就把我拦在门外,你找谁?

    请你通报一下,就说宫中老友拜见九阿哥。

    小厮一听我是宫中的,连忙点头应是。

    在后门徘徊了许久,才见到小厮身后衣冠整齐的九阿哥蹒跚而来。

    奴才给九阿哥请安,九阿哥吉祥。

    他睁大了眼睛,放佛不相信是我一样,小厮连续说了几个退下,九阿哥都没有反应,他又看向我,我点点头,他这才放心的离去。

    这衣衫楚楚的,难不成刚做过什么风流事?

    衣衫楚楚和风流事有什么联系,你这女人的逻辑是不是有问题?听了我的话他才渐渐恢复了意识。

    做了风流事,怕见宫里人有**份才特意这么穿戴整齐吧。本想进府看一看这传说中的胤禟府,可想到进了府可能会看见陈幻蝶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是问他愿不愿意陪我出去走走。

    与他并肩走了许久,我突然想起皇上正罚他禁足,我这带他出来岂不是违抗了圣旨。

    出都出来了,哪还成想这么多,阿玛哪会真找人监视我,再说了只不过出去半天,不碍大事。他似乎是猜透了我的心里,答到我心坎儿里了。

    一路上和九阿哥絮絮叨叨,却在一家名叫怡春楼的地方被拦了下来。身着艳丽衣服的女子一个个就和狗皮膏药一样往九阿哥身上贴。

    我站在远处看着,他一脸窘迫无奈的看着我,我耸耸肩表示无能为力,又高举一只手摆了摆,转身不再管他。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

    怎么?你的老相好吗?一语说出却引来他阵阵笑声,我看着他的脸就觉得他想歪了,连忙摆手,你想多了,我并没有吃醋。

    我也没有说你吃醋啊。他仰头大笑。

    就这样两个人在大街上没有目的的走了大半天,夜幕降临,正准备要回宫的时候,我才惊叫道:跟你逛了大半天,我的正事儿都没有办,你知道京城哪里又卖乐器的地方?

    乐器?我只知道西南街上有个乐坊,不过这天儿不早了,也不知道打烊了吗。

    那你带我去看看。我拉起他的手,就要朝他说的那个地方跑,可是却被他拉了回去,他站在原地看着我,正当我奇怪的时候,才发觉拉住他的手被他紧紧地攥了一下。

    我连忙把手抽了回来,挠挠头,我已经忘了在这个时代牵手是不允许的,那,那个,我们快走吧,要不真的来不及了。

    他允诺的点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牵手的缘故,我和他之间的氛围简直尴尬到了极点。

    赶到西南街上的乐坊时,老板还没有打烊,我看着屋里琳琅满目的乐器,一眼就相中了那个挂在正中央的紫檀木的琵琶。

    老板,拿下那个给这位小姐看看。九阿哥顺着我的目光,指着我相中的那个。

    老板瞧了我们一样,看着九阿哥的身着大概是个有钱主儿,便很快将琵琶取下,递到了我的手里,姑娘好眼光,这可是用上等紫檀木制的,弹起来绝对不同凡响。

    多少银子?

    二十两银子。老板伸出了两根手指头。

    二十两?虽然我不是清朝人,但我也是学过历史的。

    老板,你真二,你这一开口就给我要二十两银子啊。我掰下老板的一根手指头,老板甩了甩手,我这可是上等的紫檀木,姑娘你出去打听打听,这紫檀木值多少。

    眼看价格谈不下来了,我只好把手里的琵琶依依不舍的重新递到了老板的手里。转眼继续看着其他的琵琶。

    包起来。正当我依旧念着那把琵琶时,只听九阿哥简简单单的说了三个字。

    九阿哥,我没银子啊。我趴在他耳朵边小声说着,老板将包好的琵琶递到了他的手里,从钱袋里掏出二十两银子,毫不犹豫的搁到了老板的手里。

    我说要你拿银子了吗?说完,便拉着我出了乐坊。

    给我弹一曲再回宫,可否?

    你怎知道这琵琶不是我给宫里人捎的?我拿过他手里的琵琶,问他。

    刚刚看你挑琵琶就知道你是个行家。

    我低头,笑而不语,随便找了个青石台阶坐了下来。

    看着也席地而坐的九阿哥,不知不觉就想到了那首《秋月夜》,漆黑的夜晚,月光淡淡,风搅树叶,不知不觉就让我浮躁的心有了静的淋浴。

    夜色凄凄,琵琶悠扬,与皎洁的月光里流泻,轻灵的音调,宛如雪白的精灵在空中翩翩起舞。

    我伴着琵琶声,轻吟浅唱,倾诉月的孤单。

    心在月下搁浅,情在梦里盘旋。好美。

    我抚在弦上,让最后一个音儿停止颤抖,抬起头却迎上了九阿哥的目光。

    九阿哥,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宫了。

    他笑着站起身来,我护送你到宫门口。

    我本想摇头让他不用送了,我认得回宫的路,但是头还没来得及摇起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让他的一句话堵了回来。

    你不要说废话。

    我撇了撇嘴,抱起琵琶就暴走,我和他就这样沉默的走在街上,一直到了神武门。

    九爷,您不用送我了,赶快回去吧。

    你刚才叫我什么?他的表情有些惊喜若狂。

    九爷,有什么不妥吗?

    并无不妥,并无不妥。

    我连忙打了个千儿,朝宫门口走去,走了一天身体竟有些累,但手里的琵琶却加了紧。

    自从上次在皇宫里看见女鬼,我就再也不敢在皇宫里多逗留。所以我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踏进翊坤宫的门儿,我才稍稍安了心。

    娘娘叫你。我被站在门外的宫女叫住。我点点头抱着琵琶朝屋里走。

    宜妃娘娘吉祥,奴才回来了。

    听着脚步声倒像是你,可见到胤禟了?宜妃的旗装还没有卸,想必是一直坐在这里坐到了现在。

    娘娘

    你这丫头倒是能说会道的,不仅在皇上面前夸赞我一番,还到给自己得了个恩准。瞅你这样,人儿倒是见到了吧。

    这样的话被人挑明了说,倒也是臊得慌,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并无说过多的话。

    这倒是羞的慌了,早前你大着胆子提出宫可没见你有这样的表情。罢,罢,罢,赶快回去歇着吧,本宫也累了。

    是,奴才告退。抱着琵琶退出了宜妃的寝房,正对空中的月亮,莞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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