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跪完,天空早已披星戴月。膝盖麻木的已经站不稳了。揉着痛处,一瘸一拐的走向饭厅。
一只脚刚踏进去,桌上的食物就被她们一扫而光,连个饭渣都没有给我留。呆呆的看着她们吃饭,肚子却在这时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
姐姐,我的分给你一半儿。芷蕊端着手里的碗,刚凑到我的脸前,就听见她们好一顿冷嘲热讽:芷蕊,你可真是菩萨心肠啊,姑姑罚她今晚不能吃晚饭,你不会忘了吧?
芷蕊冷哼一声,坚持要把饭与我分一半儿。我摇摇头,推回去,芷蕊,你吃吧,我不饿,再说了这是我的惩罚。
就是,芷蕊你吃你的就行了,还有这心思管别人呢。
我看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都是平常来找我讨闲话说的,可今天怎么都成这个样子了?我记着我没有得罪过她们啊。
我不禁苦笑,我忘记了,落井下石在这个时代可是很流行的。
不顾她们的嘲讽,我揉着膝盖走出了饭厅,坐在钟粹门的门槛上,仰头望向那挂在空中的一盘满月。
咕——肚子总是与这如此美景不搭调,揉着肚子安慰道:你叫什么叫啊,你饿我也饿啊,人家不给饭吃,你能怎么样啊。
越安慰越起劲儿,咕咕咕的叫个没完没了。
嘿!同志,我带你去偷御膳房吧。我拍着它说,仿佛是听懂了,它停止了抗议,我慢腾腾的站起来,说走就走,偷都偷过一次了,还担心这一次吗?
当初总想着到了晚上去故宫里逛逛,但是很多人都说皇宫里的阴气重,所以到了五点以后都要驱赶游客不让逗留,如今一个人走在这三百年前的皇宫里,还真是阴森森的。
这个时辰,回廊里很少能看见太监和宫女,所以整条路上显得有些寂静,风刮过,摇着不远处的树叶沙沙作响。我抱着双肩一拐一拐的向前走着,嘴里不断念叨着我不怕,我不怕。
突然,一个黑影从我的眼前一闪而过。我定在原地,连忙揉揉眼睛,在瞪大了眼前往前瞧去,却什么也没有,难道是我眼花了?
背后不断传来一阵凉飕飕的风,不禁打了几个寒颤。不顾膝盖的疼痛,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原先看电视剧的时候,觉得皇宫里的夜景很美很美?那皇上和妃子在月下散步,犹如仙境。
怎么身临其境就完全不一样了啊。
隐约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乐曲,琴声?这是琴声没有错,可是怎么这么凄凉?而且谁在这大晚上的弹琴?我顺着声音的源头寻去。
霎时,一个披头散发,穿着旗装的女人飘在我的面前,一个激灵吓得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还我命来——那凄厉的哀嚎让我不禁毛骨悚然。
手心里时不时冒出冷汗,我坐在地上不断向后挪去,而她却渐渐逼近着我。
有,有话好好说,我,我,我没有见,见见过你,还,还,还你什么,什么命?
陈晓晓,你脑子时不时真的锈住了?你居然跟一个鬼说有话好好说?
还我命来!女鬼的声音突然一下子变得铿锵有力,她平举起了双手,似乎要找我索命。
我狼狈的爬起,却不知自己早已被吓的四肢发软,所以我再一次跌在地上。嘴里边念叨着阿弥陀佛边向后挪着身体。
还我命来!
啊——我闭上眼睛,然而过了好久都没有等到女鬼的下一个动作,而我却被一个强健有力的臂膀搀扶起来。我猛地睁开眼睛,这人怎么这么眼熟?
谁在这里装神弄鬼给我出来!如果是装神弄鬼,我胤禛决不轻饶!
胤禛?天啊!未来的雍正帝啊!
请四,四阿哥的安腿上似乎使不上力气,全屏他的力气支撑着我。
你是哪一宫的?
回四阿哥,奴才是钟粹宫的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阵眩晕袭击而来。
披头散发的女鬼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她不断向我索命,我惊得大叫了一声,睁开眼睛却看见芷蕊坐在我的床前,眼神里是满满的担心,她见我醒来兴奋的问东问西。
我抱着被子的一角蜷缩在床头,脑子里全是昨天那恐怖的场景。
真的吗?那会不会是死去的涵柏的魂魄?
我想应该是,听说涵柏死的时候可惨了,那舌头足足有这么长,听说眼珠子都凸出来了。
芷蕊看了我一眼,走到门前,咣一声把门重重的砸了下去。
姐姐,你不要听她们乱说,兴许是姐姐饿极了,出现幻觉了。
昨晚,我是怎么回来的?
当时我在屋子里等姐姐,就听见钟粹门那里有人在敲门,当我跑过去的时候只有姐姐躺在地上。
我点了点头,昨晚我是不是见到了四阿哥?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反反复复的发烧,所以除了芷蕊没有人敢接近我,她们都说我身上沾了不干净的东西,如果不是芷蕊强烈的拒绝,我想我早已被踢出了钟粹宫。
她们都说我身上沾了不干净的东西,难道你不怕吗?我对替我拧着手帕的芷蕊说。
她摇摇头,将拧好的手帕叠好搁在我的头上,姐姐只是被吓着了,什么沾上了不干净的东西那都是胡扯,我小的时候也被吓着过,连续几天高烧不退,最后还是我妈妈
妈妈?我刚才是听到了她说的妈妈吗?难道
啊,是老嬷嬷,我喜欢叫她妈妈。芷蕊笑得很甜,她扶我躺下,我看着她忙碌的身影,隐隐约约感觉她不像是这里的人,倒像是我们那个年代的人。但很快我又打破了我的这个想法。
早晨的天气还是阴霾一片,中午过后便开始放晴。
如洗的碧空,宛若巨大而剔透的蓝色冰玉,上面飘着清清淡淡的云丝,若碧玉天成,映着阳光,折射出一种或浓或淡的通透光泽。
我坐在院子的树下乘凉,只见穿着一袭月白宫装的女人被一个宫女搀扶着走了进来。
请宜妃娘娘的安。掌事姑姑首先俯身请安,我从石凳上弹起也跟着请安。
起吧。宜妃大大方方的说了两个字,找了个阴凉地儿就坐了下来,你们中间哪一个是陈晓晓?
奴才是陈晓晓。我向前迈了一步。
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我慢慢抬起头,看着我面前的宜妃,那个受康熙十分宠爱的妃子。
果真出落得美若天仙。
奴才不敢当,娘娘过奖了。这宜妃突然来到钟粹宫,还捡着我夸是什么意思?
本宫一见到你就有好感,从今日起你就跟着本宫,到翊坤宫当宫女吧。说罢,宜妃就走出了钟粹门,见我没有行动,头也不回地说:还不走?
这当着这么多人面宣布让我去翊坤宫当宫女,这不摆明着告诉别人我没有再当秀女的资格了吗?这宜妃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况且我和宜妃之间并没有什么过节吧。
惴惴不安地跟在宜妃的身后,翊坤宫的门刚刚踏进去,就听见一声额娘。
我看着那张笑里藏刀的脸,就不断发颤。宜妃转头瞟了我一眼,嘴上的笑容似有似无,然后端庄的走回了屋里。
奴才给九阿哥请安。我急忙忙蹲下身子打了个千儿。
起来吧。九阿哥忽然牵起了我的手,向翊坤宫的后院走去。我连忙挣开他的手,说:九阿哥,不知您要带奴才去干什么。
他听完我的话,不禁叹了一口气,原先你不知道我是阿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怎么?一个阿哥就震慑住你了?
您可是阿哥啊,我在嚣张也不可能打你骂你吧,那我的小命儿还能保住吗?我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下一秒,突如其来的亲吻像暴风雨般的让我变得措手不及。脑子突然一片空白,很安静的被他吻着,仿佛一切理所当然一样。
他抱着我的双臂越来越用力,吻我的唇也越来越激狂,他应该是受了上次的教训,这次并没有给我留下可以咬他的空间。
我用尽全身吃奶的力气将他推了出去,大骂道:你个混蛋!你怎么可以又亲我
我看着他一脸腹黑的笑容,有种上了他套的感觉,果不其然,他走过来一只手揽过我的头凑近他的脸前,说:这才是你吗。不是大家闺秀就不要装出一副娇滴滴的样子,矫情。
他居然说我矫情?贱人才矫情呢!心里的火彻底被他泼下来的一桶油点燃,管你是九阿哥还是什么,先解了气再说。
捏紧的拳头还没有打出去便被他稳稳地攥到了手里,被他狠狠地扯到怀里,只觉得耳边一阵酥痒,打今儿开始,你就是我额娘宫里的宫女,选举的册子里不会再有你的名字。
不会再有我的名字,这么说来我可以正正当当的熬过二十五岁,然后出宫。
谢
以后你住额娘这里我见你就方便了。另一个谢字还没有脱口而出便又听到了让我恨不能把他大卸八块的话语。
身体被他坚实的臂膀禁锢着,只好抬起脚,朝准目标狠狠地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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