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好了大概有半个月了,除了背后还依稀可见的鞭痕,其余的便没有大碍。
这天,天刚亮不久,我就被几个丫鬟强拉着进了一间屋苑。
我说你们拉我来这里做什么?屋苑中,早已备好了木桶和热水。
陈小姐,我们是奉了少爷的命令带小姐来沐浴。
沐浴?我刚才没有听错吧?这大清早就让我洗澡?还这么多人看着我,难不成这陈子冉脑子被门夹了?
薄纱双面绣屏风后面,宝阁巾绢,香花暖水,熏热的烟气徐徐升腾,弥漫的偌大的寝房都笼罩着一层蒙蒙白雾。
丫鬟们伸手想要解开我身上的衣服,我连忙紧抱双肩摇着头,有些害羞地说我自己来,我自己来。不用你们帮我脱。
请小姐体恤我们这些当下人的。说罢,她们再一次伸过了手。我只好站在原地任凭她们伺候脱衣。待身上最后一件被他们脱下,我有些难为情的低下了头,踩进木桶里,水温恰似好处。
水一桶接一桶的,先是沐浴后是刮痧。
为什么还要刮痧啊?
回小姐,刮痧寓意着去垢去毒,贞净清白。不过小姐后背的鞭痕还没有消下去。翠儿你去问问少爷这如何是好。丫鬟停下手下的刮痧。
等等!我身子的情况为什么要告诉他啊!一想到要把我身体的情况告诉一个男的多难为情啊。
可是奴婢不知道要怎么办。小姐这身后有伤,万一
我咬着牙说:什么万一,刮吧!不是去毒吗?说不定刮一刮这鞭痕好的快。
听了我的话,丫鬟只好点头,手用犀角做的刮痧板发了狠去刮,我死抓着木桶的边缘,泪眼婆娑,却不曾发出一声。
疼就疼吧,不疼怎么将体内的淤毒散出来,忍忍吧。
小姐,请更衣。其中一个丫鬟端了一套崭新的旗装捧到我的脸前。我虽不懂布料,但是刚刚碰到料子就感觉那不是一般的绸缎,丝滑柔软。
托盘里还放着一双月白芙蓉花纹的花盆底鞋。从木桶里站了起来,连续打了好几个寒颤,丫鬟们赶紧将衣服往我身上套。穿戴好,我就被丫鬟按在了铜镜前,等她们全部弄完我已经快睡着了。
脚下踩着一双花盆底鞋,顿时没有了平衡感。虽说在现代也踩过八公分的高跟鞋,但是这花盆底鞋真是太难驾驭了。
摇摇晃晃走出了屋苑,明媚的阳光打在我的脸上,好一阵洋溢的感觉。
这一打扮甚是不一样了。陈子冉伫立在我的面前,自从上次他用鞭子打了我,我便没有与他说过一句话。现在也是如此。我扭头避开他的眼神,不想和他说任何一句话。
不理我也罢,一会儿会有老嬷嬷来教你礼数,以后你要认真的学。
礼数?为什么要我学这个?还没等我问出我的疑问,他就已经远离了我。我躲着脚下的鞋,本想发发狠,却不料一个不稳摔在了地上。
姑娘如果不适应这鞋,可要多加练习了。忽然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从我后面走来。看着她慈祥的面容和嘴角叠起的一抹蔼然的微笑,让我顿时对她充满了好感。
我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拍拍落在身上的灰尘,奶奶好。
老者连忙摆手,叫我嬷嬷就好。我只好点头顺应着她。
姑娘,从今天开始我就教你礼数和规矩,你可要认真学。
虽然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学规矩,但还是鬼使神差的点下了头。
脚步要放轻,头要顶
我每天在这样的训导下的结果就是学会了如何控制脚下的那双花盆底鞋。每天会有不同的人来给我将一些粗浅的礼数。
我越发觉得奇怪,这些礼数和规矩怎么这么像宫里的——如何穿着这花盆底鞋收放自若,如何跪,何时跪,如何坐,如何请安
夜色已至,府里的人都纷纷睡了去,而我却久久不能入睡。立在床边看着这漫天的星辰。
迷离的光晕投射下来,将不远处的身影拖得悠长,猛地向窗外探去身子,却砰的一下撞在了门框上。
疼吗?怎么这么不小心。此时,他已经绕过了栏子站在了我的窗前。只见他伸出手欲要抚上我的额头。
我连忙向后一缩,男女授受不亲。
他的手尴尬地悬在空中,可最后我还是抓住了他即将要收回去的手,告诉我,为什么要我学习这宫中礼仪?
能感觉得到他手的僵硬,隔着一扇窗子,又加上天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许久他在缓缓张口:你这么想知道吗?
我点点头,道:是,我想知道,不管你想干什么总得让我清清楚楚吧。
好,我告诉你。我放开他的手,走出了房间。
我想让你代替我妹妹进宫选秀女。他说的是那样的云淡风轻。
我立在原地,为什么?多少官宦人家不是挤破了脑袋都要把自己家的女儿送进那个地方吗?如果博得品阶,甭说一官半职了,那可是皇亲国戚啊,是多少人这辈子做梦都想的事情。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让我妹妹冒险,莫说当不当得上嫔妃,只要一进那宫门便是羊入虎口
那你们就让我去?我突然意识到什么,向后倒退着步伐,嘲讽道:呵,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们为什么会收留我在府中,为什么要认我当女儿,原来你们都是有目的的。
掉包可是要杀头的。我突然想到什么,抬起头对上了陈子冉的目光。
所以从今天开始你是陈家唯一的嫡长女,而幻蝶从今天改名为郎幻蝶,认了我阿玛的世交郎大伯为阿玛。
原来这一切都已经想好,天时,地利,现在只差我这人和。
所以,从一开始你们就已经计划好了?
没有,至少之前不是。他突然拉住了我的手,我愈要甩开,他手上的力气就愈大。陈晓晓啊,陈晓晓,你真是太傻了,人家把你当傀儡,你还傻呵呵的住在这里。
情急之下,我咬住了他死死抓着我的手,他痛得连忙收了回去,趁这功夫我跑进屋里将他拒之门外。
倚着门滑落在地上,苦笑道:幻蝶是真心待我如姐妹,这我知道,所以我可以为了她趟这趟浑水,可是为什么你们选择了这样的方式?
连续几日,我都没有再见过幻蝶的影子,我不知道她是觉得有愧疚于我还是什么。
挣扎的心也渐渐妥协了下来,安静的学着任何礼数。
或许他们是认为我图谋不轨,安排了几个巡逻的小厮在我房间的不远处走动。我讥讽着他们的小人之心,同时我也悲叹着这古代的封建制度和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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