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真是无聊。每天待在这个陈府里除了遛弯还是遛弯。我敢保证待在陈府的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我绝对瘦了。
要是放到现代,减肥对于我这种好吃懒惰的家伙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我看着镜中苗条的自己哑然失笑。
立在窗前,外面竟早已被雪覆盖,看着这一片晶莹玉色,心里涌上了一股兴奋。我踩着软软的雪地里,忽然耳边飘来一阵悦耳的声音。
声音清脆如小溪叮咚,浑厚如隔窗闷雷,急切如雨打芭蕉,舒缓如绵绵细雨,激烈如金戈铁马,委婉如新房细语
这不像是古筝的声音,倒像是
琵琶!对啊,这不是我在现代从早到晚练得琵琶吗?
身上裹着厚实的貂毛披风,也倒是暖和一些。踩在不算高的雪地里,一排排足迹留在了身后。
凉亭下一席白色的长袍男子静静地坐着,他低垂着眼睑,沉浸在自己营造的世界里。
修长而优美的手指若行云流水般舞弄着弦。伴随着音律,他偶尔抬起头,那张翩若惊鸿的脸在双眼和琵琶声中,忽闪出某种让人抓不住却想窥视的东西。
微弱的阳光打在琵琶身上,泛出一层金色的光晕。白雪中他凸显的身体让人感觉一阵莫名的心痛。我清晰可见他仰着头的神色静宁而安详。
谁?声音戛然而止,传出他的一声怒吼。
本想隐藏的身体因僵硬显得那样笨拙,无地可藏。只好不情愿的走了出来。
是我。声音有些颤,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冻得。
走近了些,他的面庞迎进了眼里,陈子冉?
陈子冉微皱着眉头,低声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听见声音,所以出来看看,刚才你的琵琶弹得真好听。不过我还是头一次见男
以后不准随便跑出来!我惊愕的站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看着陈子冉,他为何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你弹琵琶声音这么大,这么冷的天!你以为我想出来啊!再说了弹个琵琶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凶什么凶啊!
陈子冉甩手抓起琵琶掠身绕过我。
嘿!我这暴脾气!我嘟囔着,拦住他的去路,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琵琶,一屁股坐在了亭椅上。
抚在琴弦上,细捻轻拢,琵琶声清丽如春江之水,灵澈如九秋之菊。
我抬头看着欲要伸手打我的陈子冉突然停住了手,眼里似乎充满了泪水,他深情地望着我。我轻笑了一声,继续抚弦。
悠扬婉转的一曲《远方的思念》让我的思绪纷飞,竟不知早已是满脸泪痕。连忙按住颤抖的琴弦。抱起琵琶扔进陈子冉的怀里,抹着眼泪迈开脚步,突然走到台阶时脚下打滑,一个踉跄就要摔倒,却被他的手紧紧抓住。
谢谢。想要提步走,但是他抓住我的手却没有放开,我甩了几下,却始终都甩不掉他的手,只好任凭他抓着。
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弹琵琶?
我是陈晓晓,我从小就练习弹了。他抓住我的手渐渐松开,嘴里不知在喃喃自语什么。
傍晚,坐在饭桌前,低头扒着碗里的米饭。总是感觉有种异样的感觉。猛然抬起头,竟然对上了陈子冉的目光。
那个目光里充满了我并猜不透的东西。我用凌厉的目光瞪回去,他却温柔的一笑。
天啊!他该不会对我有意思吧?摇着拨浪鼓似的头,想甩掉我脑中的想法。到哪里都是改不掉这自作多情的毛病。
再摇就要把头摇下来了,我可是没有这个本事再给你接上啊。
吃进去的米饭直接喷了出来,咳嗽着。在座的,包括府里的丫鬟,小厮都抿嘴偷笑。
我怒瞪着陈子冉,他满含笑意地看着我,然后耸了耸肩继续埋头吃饭。
哥,你不要欺负晓姐姐。陈幻蝶将我嘴边粘着的米粒拨下来。
看着满桌的饭菜竟没有了胃口,草草地又吃了两口,我吃饱了,回房歇着了。
陈索图冲我点点头,我将眼前的饭碗向前推了推,起身离开了。
一弯新月早已高高地挂在空中,投下了淡淡的银光,它似乎是要把它全身的柔情和清澈的光辉洒遍人间。快步走到凉亭中坐了下来。
冬天的风凛冽生冷,刮在脸上像是要割破我的皮肤。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缩了缩手脚,希望可以传来更多的热量。
你想冻成冰棍吗?
我将视线定格在声音的来源处——陈子冉抱着琵琶朝我走来。
身子好歹的有了些温度,哪还有多余的力气在站起来,索性就一直缩着。
对不起,今早我不应该将我自己的情绪发泄到你身上。
原来是来道歉的啊。我敷衍了他一句恩。继续缩手缩脚地坐着。
你,你不想原谅我?
我斜眼看了他一眼,又轻轻恩了一声。哪里是不原谅,完全是因为天太冷,害怕一张嘴冻掉了牙齿,才用鼻子发音。
他以为我真的不想原谅他,坐到了我的身边抚弦弹奏。
靠着柱子,耳朵里满是他弹奏的悦耳的琴声,眼里满是他分明的轮廓和淡然的神情。
头有些昏昏沉,上眼皮也止不住的想和下眼皮重逢。
但是我多么想再多听一会儿这美妙的琵琶声
醒来的时候,枕边多了一把琵琶和一张字条——若是闲的无聊,就弹弹琵琶吧。
看着那清秀的字和让人忍俊不禁的内容,心里有了一丝感动。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快速将手中的纸条藏于枕头下,进来吧。
姐姐,我是不是吵到你睡觉了?陈幻蝶不知端了一碗什么东西朝我走来。
没有,早就醒了。只是天冷,不愿下床。你手里这端的是什么?我裹了裹身上的被子。
是姜汤,哥哥说你昨晚受了凉,如果不预防会感染风寒的。她将手里的姜汤递给我。
昨晚我只记得陈子冉在我身边抚弦,然后
难不成我是让他送回来的?仰脖将碗里的姜汤喝了个干净。
咦?这不是哥哥的琵琶?陈幻蝶拿起琵琶一脸坏笑的看着我,哥哥可是不会随便把这把琵琶送人的呢。
他只是觉得我无聊,送来给我弹弹。
但愿如此陈幻蝶的声音愈来愈小,也不知道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也无心去问,搁下手里的碗,拿过她手里的琵琶。
想着昨天那么失意的陈子冉,突然就想到了《兰花恋》那首曲子。轻轻拨动起了弦。
心里窃喜着古今中外,幸好还有这共同的乐器共我消遣时光。
只是,刚才是不是有人经过我的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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