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随手把手中的军需帐本扔在一旁,林夕又拿起边上张牛儿送过来关于这近一年来琉球作战战损的军报看了起来。
只是看着看着,林夕发现这怎么的就有些不对劲呢!
虽说张牛儿他来这里时就带了一千个牧蛮军的士卒。
虽说琉球这岛上的生番是多了些,也占了天时和地利,可是就那些连把像样兵器的歪瓜裂枣那可能会是牧蛮军这支自己亲手组建,一切都是按照自己方法训练,全都经历过伐夏之战和对辽战役的军中悍卒。
“咚,咚,咚……”
习惯地伸出手指敲着桌面,林夕实在是搞不懂了。
近一年的时间千人悍卒战损将近一半,这是张牛儿数学没学好还是那些生番们太牛叉。
“头,我……”
望着揉着眉心的林夕,瞧着他越来越冷的脸色,张牛儿知道自己还是自己站出来吧,要不然等一会自家头儿开口点名了,自己……咋死的都不知道。
“你边儿上去,等下老子再收拾你个不成器的。”
看都懒得张牛儿,放下手中的战损军报,拿起刚才被自己扔到一旁的军需帐本,林夕抬起头望向坐在边上,板着一张棺材脸的包拯问道:“众兄弟这将近一年来剿灭生番共缴获了近六十万贯的财货,可为什么他们的粮响消耗却仅仅一成不到,包公你可以告诉本候一下吗?”
“林候你刚来琉球有所不知,众士卒虽说缴获不少,可琉球孤悬海外又是刚开始开发,各处所需甚大,本官也很无奈了,唯有把众士卒响银缩减到跟各军一样的级别,要不然……”迎着林夕有些冷的目光,包拯脸上没有一丝害怕,很是坦然地站起身说道:“要不然就码头都要修不起来了。”
“啪。”
“是吗?”
狠狠地把手中的帐本朝包拯脸上砸了过去,林夕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直接骂道:“本候自出山领军以来就规定过只要是镇守边关的士卒和出征的兄弟,响银一律翻上三倍,有战死者抚恤十倍,你是当我是随便说说的,还是你包拯以为军中的规矩是拿来忽悠众兄弟的?”
“本官身为琉球现任主官,军政皆可视情况而施为,林候你如果有什么不满的可以直接上疏官家弹劾本官。”看都没看砸在自己胸口掉落在地的帐本,包拯面无表情地说道:“军中士卒本就护民之责,本官缩减下他们的响粮用来造福于民这又有何错。”
“不知为民谋利,不知改流开源,只知一味驱使军中众士卒,你包拯也配本候弹劾。”冷冷地撇了包拯一眼,林夕都懒得再跟他多说一句话,可真的要把他砍了,这却也不大可能。
毕竟这老货现在好歹也是个副三品的官,自己现在要是真的把他给宰了。
虽说自己不怕麻烦,可这要是传回汴梁朝中后,某些不安份的人又要开始揣测自己是何居心和跟赵祯他吹枕边风了不是。
而真的要是朝中再起波澜,这可跟自己的未来的那些计划有些相冲,一些事情只怕都只能延后了。
想到这,林夕笑了笑,看向坐在椅子上老神在在闭着眼睛养神的文彦博开口问道:“老文你现在在此处是管什么的?”
“回林候,本官在琉球主管水利城建。”听到林夕的问话,文彦博很无奈,实在是不想搅和到此刻的事件之中。
毕竟对于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种事儿,文彦博承认自己就亲身经历过,而且还是在这林祸害手中亲自体会过。
但是他既然问了,自己又那能不回答。
“既然如此,那自今日起,琉球岛上你为主使,韩至于水利城建这些事交给包拯他便是。”瞧着文彦博无奈的样,林夕不屑地撇了撇嘴,直接开口下令道。
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号称春风化雨的文彦博如今咋就混成了这么个样子,竟然只是个老三。
“这……?”
听到林夕对自己的任命,文彦博有些迟疑,没有官家他的旨意便调换一地主官,这样真的能行吗?
“这什么这,让你做你就做,还是你认为自己没那本事当好琉球此地的主官。”没好气地看了文彦博这老狐狸一眼,林夕实在是不想说他们了。
明明自己想干一把手的位置,可却怕担当事后被赵祯他给追责,这什么玩意啊这是。
“林候,你虽说是诸候爵之首,可如今却无实职,这一地主官任命也是你能干涉的,你这是想干些什么,造反吗?”还不待文彦博说话,包拯便先开口说道。
当然,对于自己被林夕调换到另一职位包拯心里没有下满。
可对于他不上奏官家便擅自做主更换一地主官这事,包拯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造反?
听到包拯从嘴里说出来的这词,林夕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扭头对站在自己边上的张三憨吩咐道:“三憨,去月儿还有曙儿他们那把官家赐给我的尚方宝剑和那圣旨拿来,让包大人他看看本候有没有这个权利?”
“是。”点点头,张三憨转身便朝后院走去,只是……
望着听林夕吩咐离去的张三憨背影,想着林夕让他去拿的那些东西,包拯心里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
林夕他不是被撒职削去三少师阶了吗,怎么的还会有那些东西,难道……
回想了下张三憨他离去时那朝自己撇来的那一抹不怀好意的眼神,包拯发现林夕被流放琉球这有可能是官家与他合伙设下的一个……阴谋和圈套。
看了傻愣愣站在那沉思的包拯一眼,林夕也懒得理他,瞅着张牛儿叫道:“张牛儿,兄弟们伤亡之事你最好给我个解释,要不然……”
“头,我……。”
低着头,张牛儿实在是不敢去望自家头儿的脸色,毕竟对于会死那么多弟兄这事情,除了包拯削减军需的原因外,更多的还是自己的问题。
要不是自己于心不忍,不忍对那些生番们斩草除根,不忍对那些妇孺挥刀,又怎么会伤损那么多兄弟。
“慈不掌兵,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看来你张牛儿是忘了我是如何跟你说的了。”看着张牛儿,如果不是知道这货是个啥样子的性格,林夕真的一戟解决了他。
“头,你杀了我吧,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弟兄们,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张牛儿哭得很像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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