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允,朕绝对不允。”
拎着林夕的衣领,赵祯已忘了这是垂拱殿中,也忘了殿中还有别的臣工。
“姓赵的,老子就告诉你了,你允也行,不允也罢,这事儿我就是要这么干了。”盯着赵祯,林夕没有丝毫的客气。
“朕说不行,你小子咋就这么倔呢!”松开抓着林夕衣领的手,赵祯来回地度着步,真的不明白这小子为什么要在此刻出兵伐夏。
这好不容易才安宁下来,怎么可以轻动刀兵。
“哗。”
伸手撕开身上穿着的衣袍,林夕面向赵祯,环视了眼大殿中几个熟悉的大佬,很平静地说道:“官家你们看看小子的胸口,如不是这伤口,小子也想等过几年后再平夏灭辽,可小子这身体,等不了,你们可懂?”
“你,”
望着林夕胸口那血肉模糊的伤口,赵祯等人都倒吸了口气。
“都伤成这样了,你小子……你小子为什么还要这么倔,”脸色复杂地看着林夕,赵祯很后悔。
要不是自己不相信他,逼着他去证明那些事,他怎么会这样。
“不是小子倔,是小子一直记着那一句话,”掩上衣袍,林夕森然地说道:“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
“林小子,难道你这伤真的没法医治了?”脱下自己的龙袍给林夕披上,赵祯心里还存着希望。
“医者医不了的是自己,治民者治不了的是自己,”幽幽地叹了口气,林夕很干脆地说道:“这次平夏之事,官家你自己看着办,小子告辞。”
“等等。”
望着说走就走的倔犟青年,赵祯满心愧疚地说道:“拟旨,封林夕平夏大元帅之职,总领……”
……
半月之后。
夜,凉州城五百里之外。
“头,这次你是元帅了,所以参战的队伍都听你的?”
“是啊,你有意见?”撇了眼坐在不远处的杨怀玉,林夕脸上有些耐烦。
这一路上每天都要问上这么句,有病。
“头,本朝武将不都是给文官打下手的,怎么这次官家他舍得让你挂帅,难道他……?”
“滚。”从袖中摸出颗石子,林夕随手就弹了出去。
“呯。”
“啊!”
捂着脑袋,李老二眼中满是幽怨。
这姓林的看来是欺负自己欺负成习惯了,想想俺老李,要是……
要是打得过,不把你丫的揍成个猪头我姓李的跟你姓。
“头,你后你能不能不砸我头上,这会变傻的。”
“难道你以为你不傻。”白了眼又死皮赖脸赖上来的村混子,林夕很无奈。
“那这次能让我先打先锋不?”
“你猜?”
说着,林夕扭头朝张牛儿吩咐道:“告诉你手下的兄弟们,让大家再辛苦点,如发现西贼游骑一律能藏就藏,躲不过带往别处去,别跟他们纠缠。”
“好的头儿。”点头应了声,张牛儿转过身便自个儿下去按排。
“林候,我们真是来伐夏的?”
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刚带人去营中各处巡检了一遍的韩琦很郁闷。
要不是自己盯得紧,这小子怕是早把自己甩下带军跑了。
“是啊,难道韩公现在踏的不是西贼之土?”
好笑地看着这在历书上被评为仁宗一朝最飞扬跋扈,最嚣张的韩大叔,林夕知道自己这一路上的操作已经把他弄晕。
可林夕就是不想给他解释,尤其是想到那句‘军中有一韩,西贼闻之心胆寒;军中有一范,西贼闻之惊破胆。’
林夕更是不知道这些人都是什么鬼,以为自己看了两本破书,就真以为自己是军神了,脸呢?
“但这跟我等出征发兵时制定下的行军路线不符,攻略目标不对,难道林候你不应该给本官个解释?”
解释?
从腰间摘下酒葫芦拨开塞子,林夕往嘴里灌了口,冷冷地说道:“本候尊叫你一声韩公,那是给你脸,可你最好也别忘了自己这次平夏之征你是个什么身份,
解释?本帅用得跟你解释吗?
你给我记住了,在我麾下,除了服从就是服从,如不想洗涮掉你那好水川战败的耻辱,本帅马上便下令让你解职归京。”
“林候,你……”
听着林夕这一句句霸道又诛心的话语,韩琦紧紧地握起拳头,脸上的肌肉在颤抖。
好水川,好水川?
想着自己那次率军归来时,那些跪倒在地,望着自己身后哭泣嚎啕的老弱妇孺。
韩琦仿佛又听见了那一声声:“韩相公你不是战神吗?我的夫君,我的孩子呢,他们那怎么没跟着你回来?”
“林帅,只要此战能覆灭西贼,那怕你让老夫做个马前卒老夫也行。”
“韩公请起。”
伸手扶起突然跪在地上的韩琦,林夕顺手把酒葫芦递给他,笑道:“兵者,诡道也,
尤其是李元昊此人生性多疑,反复无常,如不能一战把他擒住,给他个几年,便又要死灰复燃,出来捣乱。”
举起手里的酒葫芦喝了口,韩琦终于明白出征时富弼私底下对自己说的那句话“此子吃软不吃硬,千万别跟他对着干”,但却有些不解地问道:“难道李元昊他在凉州府?”
“哈哈,看来韩公你这领军不行,可这脑子这眼光比朝中的那些憨货草包厉害多了。”
哈哈一笑,林夕对于韩琦能猜到李元昊在凉州并不感到奇怪,毕竟一个庶子靠自己的努力爬到宰辅之位那能是个傻的。
“林帅过奖了,老夫这也是突然想明白。”
翻了白眼,韩琦真的有些哭笑不得,能把骂人的话说成这么有新鲜感,除了林夕,自己还真不知道朝中还有谁敢朝中百官说死憨货草包。
“在下可没有夸赞韩公,”撇了眼服软的韩琦,林夕很认真地说道:“小子除了领军打仗,冲锋陷阵有些本事,对于政事处理这些实在是真的一点不通。”
呸。
在心里呸了下,韩琦觉得这小子就是个不要脸的。
政事不通?
你丫的在骗谁,看看现在的汴梁朝中,瞧瞧不远处正在帮忙洗菜做饭的那群刚被削了职的文人士大夫。
你不通政事,骗鬼吧!
想清楚一切的韩琦眼珠子一转,望着天空叹道:“林帅好手段,老夫服了,真的服了。”
“韩公想明白了?”
“明白了,还好老夫那天没有冲动,要不然,”站起身,指着那冒起炊烟的地方,韩琦笑道:“冗官之祸,官家,朝中诸公不是不知,只是一直都没有解决的法子,
可谁知道林帅你那看似野蛮的做法,一下子不仅解决了冗官之事,而且还顺手解决了復灭西贼后的那些事,
高,实在是高。”
“韩公既然知道了,那在下也就不隐瞒你了,”揉揉鼻尖,林夕缓缓地说道:“大宋土地就那么多,税收官职也就那么点,如不扩张,那来的那么多位置安置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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