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温时年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景妡……没有大家想的那么简单。所以这会哪怕他心里一堆的疑惑,面上却一如往常,径自到了温时年面前,笑着赔罪。
“二叔。”
“连总。”
肖哥弱弱地迎过来,刚喊了一声,就被连语承一个眼风制住。
闭嘴。
还怕祸闯的不够大吗?
旁边的家政也蔫了。
什么情况这是?
这个男人,不是装逼的?他、他比大老板还厉害?
他悄悄拉着肖哥问:“哥,这怎么回事啊?”
肖哥正愁不知道怎么请罪了,一听家政的话,顿时一巴掌呼过去。
“都是你小子惹的祸!”
“连总,这事都是我的不对,本来想照顾一下老家的兄弟,谁想到他小子看人家业主是女孩子就漫天要价,是我识人不清,连总,您罚我吧!”
肖哥认错的时候,连语承一直观察着温时年的态度。
见他根本将肖哥的话当做空气,便知道今天的事没那么好解决了。
连语承有些无奈地挥挥手:“行了,早干什么去了?”
“二叔,这事是我们连氏监管不力。”
“您看这样行不行,之前他们合着骗过多少业主,总公司会双倍赔偿,并且马上解散工作室。”
解散?
肖哥傻眼了。
他以为自己已经知道闯祸闯大了,却没想到,结果会这么严重。
不仅要赔钱,工作室解散后,他再想找个这样的活,哪那么容易啊!
家政被打了一巴掌,也意识到不对了,但他越想越不甘心。
又凑过来,低声和肖哥说:“肖哥,其实这事……人家出钱的那位根本没说啥,都是那个长得好的女人,非要找事。”
肖哥闻言也是急了,竟然直奔早就没有存在感的王烟烟而去。
对啊,他怎么忘了。
这个王烟烟,也就是他之前装修的业主,是个顶好说话的人,说什么她都没意见。今天这事,一开始也是她打电话过来问,自己推荐了兄弟过来的,出钱的也是她,而从头到尾,也没见她开口……那说明,事情根本是那个女人多事嘛。
“王小姐,咱们都是熟人了,你看今天这事闹的。”
“我也是想着你一个女孩子自己,所以才让我兄弟过来帮忙的,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种事,你看要不帮我们说说,钱我们肯定不要了,以后你家里有什么需要,我们也都免费帮你解决,怎么样?”
王烟烟没想到这时候了还有自己的事,被肖哥抓住,有点迷茫。
“啊?”
“我——”
“不怎么样!”
景妡气笑了。
温时年这位大佬在这震着,连家手底下的小兵还敢作妖?
也不知道是温时年震慑力不够,还是这小兵勇气可嘉?
连语承也黑了脸。
“够了!”
“你给我闭嘴!”
“二叔,我——”
温时年不耐地看了看时间。
“三十分钟了。”
连语承到嘴边的话一窒,竟是不敢再轻易开口了。
温时年的目光终于给了旁边一直想要开口,却愣是找不到机会的警察同志。
“我们已经把情况都说清楚了。”
“被举报的一方同意配合接受惩罚,你带他们回去吧。”
语气是上位者的吩咐式。
正义的警察小哥哥理智知道这样不对,却还是不受控制的下意识遵从温时年的吩咐。
毕竟连语承在温时年开口后,是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对对对,我们配合。”
“就不用麻烦二叔再过去了,不管是什么惩罚,我们都认。”
“早这样不就完了。”
“白浪费时间。”
“你们俩,还有这位……老板,都跟我走吧。”
等带着连语承,还有肖哥、家政进了电梯。
警察同志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是下意识服从命令了?对一个陌生群众?
他当时就想再回去,却被连语承拦住。
“哎呀警察同志,不用去了。”
“事情您不是已经了解了吗,我们不反驳,任何罪名都接受,您还上去干什么?”
“要是回头那边再追加什么投诉,我们也接着的。”
警察小哥哥终于听出几分不对了。
他像是看傻子一样看像连语承。
“没想到你竟然是遵纪守法好公民。”
“现在能主动认罪的不多了。”
“你……很不错!”
“……”
“好了,没事了。”
景妡顺势从温时年手下脱身,安慰王烟烟。
“他们就是故意要骗你钱。”
“以后可别这么好说话了,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为什么要白给他们?”
“今天谢谢你。”
王烟烟看景妡满眼放光,全是崇拜。
“对了,我、我能加你微信吗?”
“微信?好啊。”
景妡和王烟烟互加了微信,又目送王烟烟上楼,才终于有空回身应付还等在一旁的爷俩。
看着一大一小,两个精致雕琢的玉人,景妡头很大。
“谢谢温总刚才帮忙。”
“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月辰我会照顾好的,就不耽误温总宝贵的时间了?”
温时年安静地看着景妡。
他的眼眸像打磨过一般,睫毛浓长,浑然天成的勾人,又扑面冷凝的薄情,就这样安静地看着你,根本让人招架不住。
“温总难道还有事?”
景妡不争气地问,声音里是浓浓的无力。
“干妈,二爷爷和我们一起去苏州。”
“今晚我们一起住你这里。”
温月辰主动给景妡解惑。
“干妈,你快开门吧。”
“我们还没来过你家呢。”
“……”
一起去?
住我家?
景妡怀疑自己可能幻听了。
她满心无力的开门,脑子里想的全是怎么完美的将温总请走。
结果一大一小两个人,进去后,一点都没有客人的局促感。
小家伙倒还好,还记得在门口等着景妡帮自己找拖鞋换,又把背着的书包交给景妡,让她放起来。再看温总,有轻度洁癖的男人,就算进的是某人的家,也暂时还没有想到换鞋这件事。他径自走进去,站在客厅打量房间,很快就把房子的风格、布局,还有那些是景妡新加入的元素印在了脑子里。
嗯,还不错。
虽然小了点,但品味尚可。
小摆件很独特,契合她的性格。
温时年打量完,竟然开始解扣子,将外套脱了下来,随手递给了刚好走过来的景妡。
“谢谢。”
被迫接了温时年外套的景妡,一脸杀气腾腾。
愤愤地又折回去帮他挂衣服。
温月辰被景妡新挂在墙上的画吸引,那是一副极妖艳的红唇玫瑰,但画风抽象,给人的视觉效果极其震撼。
“这幅画……”
温月辰想说,这画看着有点眼熟,却又想不起来之前在哪看过了。
温时年目光扫过画又平静地收回。
“过来坐好。”
“哦。”
“二爷爷,你今晚真的留下吗?”
“嗯。”
温时年坐下后,随手拿了景妡放在那的书看,那是一本游记,里面大多是照片,温时年却也看的很认真。
景妡走过来的时候,正能看到温时年那侧着的半张白皙的脸,在昏黄的光线下,垂着眼,睫毛在眼下投下阴影,让他原本的气势柔和了不少。
而这,让她再次电流席卷全身。
真是够了!
她深吸一口气,踩着鞋子故意发出很大声。
“温总,你要留在这里,是觉得我照顾不好月辰吗?”
温时年抬手,目光从书挪到景妡身上。
“不是。”
他说。
景妡却不信。
“那你为什么要留在这,还要和我们一起去?”
“你很闲吗?”
温时年微微仰着头,瘦削却有力的喉咙微动,因景妡地话不动声色地蹙了蹙眉。
“景妡的干妈……不是谁都可以做的,你合不合格,我要检验之后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