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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趁火打劫

    钱留等大阵变化完毕,扬槊一指道:;往东南方杀,跟着我!;

    阮结闻言,立即带人开道。

    尚让看到钱留的动向,不由得一惊。

    崔廖看出了尚让的表情变化,忍不住问道:;军师,钱留识破此阵了?;

    尚让连忙摇了摇羽扇,故作镇定道:;呵,他钱留小儿怎会识得此阵?;

    ;变阵!;

    尚让抄起令旗,重重扔在地上。

    大阵一变,钱留大军冲击的方向也起了变化。

    钱留折向南方,再次冲杀。

    尚让看到这个变化,额头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尚让瞪眼道:;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再变!;

    大阵再变,钱留再变。

    三次折回,直接杀穿了尚让的步军大阵。

    尚让攥紧了拳头,完全不顾高人风范,跳脚破口大骂。

    就在这时,朱温、许建也已杀到。

    朱温看到尚让一脸怒容,不解问道:;军师,让他们逃了?;

    尚让轻咳两声,立即镇定道:;敌军骑兵歼杀大半,大胜!;

    朱温是何等的人精,立马附和道:;军师雄武,又告一捷。军师稍后,待我去追杀敌军!;

    尚让点头,对敢来的许建道:;许建同去!;

    许建领命,与朱温合军一处,共五万骑卒,追杀钱留。

    钱留冲出大阵,哪里还会让你这么容易追到?

    钱留一路南下,一口气跑到了淮南的滁州。

    朱温追到滁州似乎还不死心,来到滁州城下,下令攻城,丢了百来具尸体后,这才作罢。

    朱温抬头,看到一身黑甲的钱留站在城头,朱温遥指城上,对钱留大声道:;钱留,你若是英雄,就来东都一战!;

    钱留直视朱温,微微一笑道:;定当奉陪!;

    朱温冷哼一声,这才带兵离去。

    江淮一战,随着钱留的离去,最终落下了帷幕。

    唐军曹全晟部除钱留带着逃走的一万三千人外,二十三万唐军埋骨泗水河畔。

    次日,黄巢义军迈过淮河,直逼武宁军的宿州城。

    黄巢下令,六十万大军攻城,不到一日,宿州城破。

    驻守东都洛阳门户汝州的齐克让,见势不妙,直接逃离了汝州城。

    随着齐克让的弃城拜逃,阻截黄巢北上的江淮防线彻底瓦解。

    拥有唐军江南最强战力的高骈,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江淮防战,坐视曹全晟战败,恭送黄巢大军挺进河南道。

    唐广明元年九月,在宿州休整几月的黄巢,对河南道大肆发起了进攻。

    义军朱温和昭义军、忠武军打了一个照面后,因为总指挥齐克让的撤退,河南道空虚,两军不敢和朱温多做纠缠,也各自退回了各自的地盘。

    随着两军后撤,洛阳东部防线全盘瓦解。

    黄巢义军连克颍州、宋州、徐州、兖州。

    说到钱留这边,滁州之前被黄巢破过,黄巢虽然没有占领,但已经是一座空城,钱留在朱温退兵不久后,也离开了滁州。

    钱留往东,抵达楚州,由楚州沿海北上,进入河南道。

    在黄巢还未破兖州城时,钱留先一步抵达兖州。

    兖州观察使听闻曹全晟落败,黄巢将至,是直接放弃了兖州,兵退至靠近黄海的密州。

    钱留进入兖州,人都看不到,进城后尽是四散而逃的百姓。

    黄巢不日攻兖州,钱留知道兖州城不是久留之地,原本想继续北上,到曹全晟原来的地盘郓州做休整。

    郓州属于天平军的地盘,钱留身后骑卒又是仅剩的天平军,回郓州就是回家,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当钱留抵达郓州城下时,才发现城头上已经换成了平卢军曹存实部的旗帜。

    天平军残部看到这一幕,气得是差点要攻城。

    别说天平军残部了,就是钱留的江东子弟也是被气得不行。

    这曹存实是平卢军节度使王敬武的人,曹全晟和黄巢对峙时,向朝廷请求援助,朝廷让王敬武派兵。

    王敬武让曹存实来支援,曹存实这家伙在半道上磨了十来天的洋工,听说曹全晟战死,曹存实顿时大喜,趁郓州无人,就把郓州给占了。

    你说这气不气人,他们天平军在前方作战,你平卢军不支援也就罢了,还趁火打劫,占了郓州。

    饶是钱留的好脾气,钱留也被气得不行。

    若不是成及力劝,钱留就算折了这一万兄弟,钱留也要去砍了曹存实的脑袋。

    曹存实看到钱留来到城头嘿嘿笑道:;钱留?你竟然还没死?曹全晟都力战而死了,你竟然还没死?;

    阮结真是恨自己背后被长翅膀,不然他正要飞上去砍了这家伙。

    自己趁火打劫不说,现在还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阮结指着曹存实骂道:;狗娘养的曹存实,我们在前面浴血奋战,你这直娘贼竟然来占城。打开城门放爷进去,爷非扭断你的狗头不可!;

    曹存实瞥了阮结一眼,自顾自剔着指甲,玩味道:;鬼知道还有天平军的逃兵还活着?若我早知道就在城外的小树林等你们了。;

    阮结气得涨红了脸,其身后几名天平军骑卒的校尉更是开弓引箭,要射杀这家伙。

    曹存实听见两股破风声,身子蜷缩到城墙下,啧啧笑道:;钱留,我劝你还是早日离去。我这郓州城高墙厚,你若有非分之想,我这护城河可够埋你们的。;

    钱留怒极之时,会沉默不语。

    现在钱留就是这种状态,成及也看出了钱留的怒意。

    连忙劝道:;具美,郓州城不可攻啊!黄巢不日破兖州,两州距离这么近,到时也是要放弃的。而且郓州城高,此时攻城无异于送死啊!;

    钱留深吸一口气,缓缓调转騊駼马头,从钱留的动作不难看出,钱留心中的煎熬。

    当那些天平军骑卒看到钱留缓缓调转马头后,各自是低下了头。

    他们心中尽是屈辱和不甘。

    可偏偏又没有任何的办法,他们明白,他们已经成了无家可归的丧家之犬。

    前线袍泽战死,身后又有宵小戏弄。

    这如何不让人寒心?

    钱留带兵离开郓州十里,军队士气是跌落到了谷底。

    钱留越走越慢,越走越慢,到最后直接停下了脚步。

    钱留重重吐了一口浊气。

    ;老子真是越想越气!;

    ;尔等是男儿就跟老子回头去宰了那小子!狗娘养的,真是给他脸了!;

    顿时,士卒们爆发出了滔天的杀意。

    士气瞬间升到了一个不可遏制的地步。

    这无关生死,亦无关得失。

    这关乎的是一个人的气节!

    今日若不杀他曹存实,我等男儿何以自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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