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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大闹军营

    “哎呀,成贤弟啊!你非要拉我来此作甚啊?我信,我信还不成吗?”

    胆小的郑棨被成及架着来到长江渡口采石矶附近,此时的郑棨真是后悔和成及立下赌注。

    早知道自己要亲自犯险,当时就不乘口舌之快了,昧着良心也要说相信钱留。

    成及坏笑道:“郑兄别怕,我家主公很快就会回来。”

    郑棨虽是连连点头,但心里却说什么也不信。

    一千打五万,能回来,那才叫见鬼。

    话说,郑棨和成及到底立下了什么赌注呢?

    其实也怪郑棨自己多嘴,钱留在庐州才停了两日,就要起营。

    郑棨当时好奇,就问钱留是不是要回杭州。

    钱留神秘一笑,说是去杀人。

    郑棨一惊,连忙问是要杀谁?

    钱留说去杀投降的浙东观察使崔廖,郑棨知道崔廖入了义军,而且地位还不低,故而郑棨连连劝告。

    钱留说崔廖不过五万人,不是一合之敌。

    郑棨嘴角抽搐,心想,人家好歹有五万人,你才千把兄弟,去了不是送死?

    成及看郑棨不信,便和他立下一赌约。

    说是钱留若是破了崔廖,郑棨就帮钱留看押战俘和战利品。

    若是钱留不能破崔廖,钱留就直接把杭州军送给他。

    郑棨当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心中窃喜白捡了一好处。

    原本郑棨以为成及是在开玩笑,可没想到这家伙,真拉着自己来到了采石矶。

    黄巢大军刚渡采石矶不久,此处还非常危险,若非自己文弱,被成及给制住了,自己早就跑路了。

    郑棨摇头叹息间,只见千余骑,压着三万人走了过来。

    郑棨瞪大了眼睛,一千多人,押着三万人,是不是自己眼花了?还是钱留给这些家伙下药了?

    饶是早有心理准备的成及,也是吓了一跳,不是他不信钱留有压得住三万人的本事,而是这个场景实在是太滑稽了一些。

    多于己方数十倍的俘虏,竟然就这么老老实实的抱着头,走了过来。

    其实刚才也是有人作乱的,只不过都被钱留给制止住了。

    一旦有人敢逃跑,钱留就带几百人冲杀过去,才几次砍杀,就将那些做鸟兽散的千余人杀了个精光。

    以至于这群义军降卒看到钱留就心生胆怯,甚至有人怀疑,钱留和他的这群骑卒是从小就当侩子手的狠人。

    若非如此,他们是怎么做到喘息之间百人杀千人的?他们不但杀得快,而且刀刀取要害,动作干净利落,没有半点迟疑。

    几次镇压之后,这群降卒也不得不老实了。

    虽然有人还想同时联络起数万人,同时逃跑或是同时群起而攻之,但因为步调的不一致,没有达到同时暴起的效果,故而也都作罢了。

    钱留来到郑棨面前,对其笑道:“若是郑大人想发一笔财,赶快去叫你的庐州军过来收集粮草,看押降卒。”

    经过钱留的提醒,郑棨这才往采石矶渡口看去,远处的雾气中,散落在地的独轮车,少说得有数万辆。

    好家伙,这起码得有几十万石粮草吧?

    郑棨长大了嘴巴,被钱留又唤了一声郑大人后,郑棨这才反映过来,连忙让跟来的手下跑回去带人过来。

    钱留跳下马背,成及过来牵马,成及小声问道:“主公,崔廖还是跑了?是不是不太顺利?”

    钱留吐出了一口浊气,道:“崔廖把黄巢的侄子推了出来,卖他一个面子。总体而言有惊无险,庆幸就庆幸在崔廖的本事不在兵法上。”

    “若他第一时间组织人手,把独轮车排列成阵。我军骑兵也不好冲杀。索性他没有想到这一点。”

    成及看着那些散落在地的独轮车,也是为钱留捏了一把冷汗。

    很快,郑棨就带着人过来收押了钱留的俘虏和义军丢弃的粮草。

    钱留很是大方,说郑棨有收粮之功,二人粮草各分一半。一共二十万石粮草,注意是粮草,有粮,有草。

    虽然是粮草,但郑棨还是笑得合不拢嘴。

    他一小小刺史,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粮草啊?而且钱留还直接送了他一半,他这摇身一变,就成了大富翁了。

    钱留回庐州并没有久留,让人传信给林鼎,让他来收粮收人后,自己和郑棨又要了几日的干粮,带着大军又开始往北边疾驰。

    钱留不是不想再休整两日,而是情况不允许。虽说崔廖压送的不是义军全部的粮草,但毕竟这是一笔巨大的损失,更重要的是,钱留杀了黄巢的侄儿,俘虏了黄巢的义军,这是打了黄巢的脸。

    黄巢盛怒之下,肯定会派大军回头,来找钱留的麻烦。

    钱留为了不给庐州郑棨引来战祸,不得不急行向北。

    而且钱留还得尽快在黄巢面前露面。

    三日之后,崔廖追上黄巢大军。

    哭诉高骈指使钱留来接粮,他带兵死战,这才逃出了一条生路。

    黄巢的侄子黄圭,义薄云天,自己断后,才让他活着到了大将军黄巢的面前。

    崔廖之所以要给高骈抹黑,原因其实也非常简单,因为钱留只有一千多人,若他跟黄巢说,他五万人被钱留一千多人给劫了,他崔廖不得被五马分尸?

    唯有说是高骈,这才败亡才会显得合理。

    黄巢怒锤桌案,气得把高骈的十八代祖宗都骂了个遍。

    可黄巢毕竟是黄巢,他不会被自己的情绪所控制,骂归骂,高骈还是不能打。因为黄巢也不确定能不能打得过固守在广陵的二十万淮南军。

    更何况,现在他黄巢还在隔江和曹全晟的唐军对峙,现在分兵去打高骈,曹全晟若是杀过淮河来,他黄巢岂不是要玩完?

    黄巢压抑着自己的怒火,道:“钱留那小儿,真是讨厌。我上次就应该不计后果得把他给杀了!”

    “这个不要命的家伙,我应该早想到他不是安分的主。早在之前,我就该想到,这家伙要玩阴的!”

    和之前对待钱留的爱恨交加不同,现在黄巢真是恨透了钱留。

    钱留这遵瘟神,仿佛就看准了他黄巢,非要来打秋风不可。

    黄巢在大帐内反复踱步,突然回头,问道:“钱留在何处?我让朱温带一万骑军去围杀他!”

    崔廖正想说话,就听到账外喊杀声叫骂不止。

    “狗日的钱留,你别跑!”

    “直娘贼,给爷站住!”

    黄巢一个箭步,冲出了大帐,只见那一袭黑甲,带着他的光明铠大军,冲进了六十万大军的大营。

    他们手上拿着火把,嘴里像猿猴般肆意地狂吠,整支军队就如一根搅屎棍一般,在这大营里不要命的搅。

    黄巢怒极,他娘的这疯子是来寻死的吗?

    “朱温、许建,带人去放箭!不要怕误伤!直接给老子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