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身后两米的位置猛然间出了一个声响,细微的如同草叶腰斩落在了地面。
苏白然脑子之中几句所有的潜能瞬间向前一窜,喉咙上的压力席卷而来。
她只觉得后脖领子,被人紧紧地抓在了手里,相互动作之下完全勒住了自己的脖子。
“姐姐,这么紧张来做什么?”
苏白然身体略微有些僵硬,瞬间沦为了轻松,手背转伸去,抓住了后脖领子,猛的一甩,目光淡然的转头。
‘我现在保持着素质,没有骂人,主要是打不过对方。
少年郎,你就等着有一天,落我手里的,非是让你体会一下现在是个什么感受。’
寒玉环伸出根手指来,轻轻的点了一下对方的肩膀,“然然不是说我这个人比较敏感,不过你是不是在骂我呀?”
苏白然咧出一丝善意的微笑“没有少年郎,你完全想多了。”
寒玉环乖巧的点了点头,“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狠心的,毕竟我为了然然你的事情,而费了好多的心思呢。。”
“嗯?”苏白然不明歪头。
少年郎这又是闹的,哪一出自己怎么没有办法品味到其中的逻辑思维呢?
虽然按照对方的人物来讲,无论干什么似乎都有点合理,只是这话又是从何而来呢。
他不会又去做了什么神经质的事吧?
为什么我要说又?
这个灵性的字眼,让自己都感觉一激灵。
寒玉环双手抱在了身前,有点邀功的走了过来,“呐呐,然然,昨天晚上不是有个…说话不大好的女子跑到你这来闹腾吗?我晓得了这件事儿,又晓得你为了那女子竟然连我都不愿意离了,心中自然是有些许的……”
苏白然眼看着少年郎嘴角含着的一抹笑容,不由得又打了个机灵,冷寒缓慢地浸染在衣衫,背后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你…”
“我。”寒玉环面容之上都是喜色,用手指着自己的面容说道,“特意去跟那女子说了说,谁知道那女子竟然是连我的话都不听,好心的劝告在那里冷嘲热讽的,我就干脆把她剁了,丢在所住的客房里头,现在已经被他们同伴给收拾走了。”
把话语说到此处,略微的停顿了一下,微微的皱起了眉头,几分可惜留恋。
“实在是有些可惜,那几个人手脚动作也太快了点儿,我本来想叫着姐姐一起去看的,没想着都已经带走,实在是让人不解心思。”
苏白然手脚已经失去了活动的能力,整个人僵硬地靠在窗户边上,背后冷飕飕的汗不停的向下流淌。
口鼻呼出去的气,带来了些许的白雾。
耳边可以听到自己嗓子里,呼噜呼噜的喘气声,悄悄地缠绕着自己的喉咙,一下一下的锁紧。
大脑早就已经不会转了,对方说出来的话每一个都听不进去,却很难理解,究竟包含着什么样的意思,只是眼睛直直的望着前方,描绘着俊俏的面容。
苏白然眨了眨眼,迷茫而又无辜的情绪飘然地缠绕在身边。
在这一刻已经无法体会到,对方言语之中带来的深深含义,只有茫然懵懂之间的些许冷然。
寒玉环倒是没有注意到此刻的气氛,笑嘻嘻的歪头,“然然,这是怎么了?看起来好像面容上有些不爽似的?”
咕嘟。
苏白然甚至能够听得到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在耳廓里面如此响亮地打起了一个声,甚至真的自己心中都难免的一颤。
李琪焕死了?
是这么回事吗?自己的脑子为什么不大明白发生了什么呢?
是吗?
是…寒玉环做的?
勉强地在脑海之中挤出了几段话,悄悄的徘徊着,大脑却没有那么的听使唤,缓慢地转了一圈儿,自己却又难以想得明白是怎么个意思。
若真当时说起了死亡这个沉重的话题,苏白然关于自己死去的议论文都可以来个几万字,不太含糊的。
甚至说关于拿了回程卷轴之后,所遇到的各种现象环生,完全可以认真的书写一些文章出来。
只是…
好像就算是自身的死亡,也没有这么直白的感受。
站在面前的俊秀少年,长相清丽除尘,瞧着还有几分孩子般的可爱单纯,而天真的模样,瞅着自己却透露出了冰冷的话语。
是那千年凝结的寒冰,在秋天之巅上缓慢地结成了块,紧紧的扭转着这样的寒冷之气,更加的酝酿,而深沉古井之中的森然冷意,从地底之下冒出来的寒冷,却从不干敢,与少年带来的冰寒所相比。
好好的一个少年郎,怎么会说出这般的话了?
苏白然只冷冷的望着对方,自己的嗓子似乎哑了一样,什么话也透露不出来,只是懵懂的看着他。
寒玉环蹙眉,有些许的不解之意,带着些迷茫的问道,“然然,为何你似乎不大高兴的样子,难道说我之前是杀错了人,其实应当是另外的人么,莫非是我认错了你别不高兴,你这就别说是哪个人,我现在提刀就结果了,省得你心里面不自在,跟我说说吧。”
自然而天真,孩子一般的口气说出了恐怖的内容。
苏白然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战,一把握住了对方的手腕子,“没有,你不要胡说,没有任何的错误,就这样什么都不要做,冷静一点。”
少年郎拿别人的性命,就当做开玩笑一样,从来没真的放在心里面过。
为何世上会有如此般的人?
哦,对了,自己不也曾经过,自己的小命,被人当做草芥一般吗?
这才是这个时代的最终基调,而并不是自己曾经体会过的现代平和的年代,或许这才是自己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现实。
苏白然慢慢的闭上了眼睛,遮住自己眸子之中的胆怯。
怕?
确实是怕了,面前的人轻而易举的便是拿走了一个人的命,甚至还不当回事,跟戏耍玩意一般。
没有真的放在心上,和杀死条小猫小狗一般,不,就算是对待小猫小狗,也没有如此一般的态度。
直面的拿走了一个人的性命,似乎这个时代,才勉强地在自己的面前展开了篇章。
曾经的经历,过往原本的共同烦恼,在此时看起来都跟个笑话似的。
不过是那小小宅院里面的勾心斗角,放到如此般的戏曲面前,不过是个谈天说地的笑话,实在端不上台面。
苏白然抿唇,仍然是心里空虚居多,却也不敢表现出来。
她…怕了少年郎,之前是害怕对方的脑子有问题,伤害到自己。
如今才是真正的体会到,对方真的会一不高兴便拿着了自己的这条命。
早就已经晓得这样的理论,真的见到了事实,才明白什么叫做寒彻骨。
无法掩盖的小手指头一直打着哆嗦,自己拼命咬紧了牙根,也无法掩盖了颤抖的心。
寒玉环也不明白对面的人究竟是怎么了,略微的歪了头,思索了一番,张开了手臂,缓住了对方的肩膀,轻轻的拍了拍。
“好了,呼噜呼噜毛,吓不着,乖啊。”
声音极其的轻柔,软软的,带着一份自己也无法诉说般的眷恋,轻轻的拍在对方的后背上,软和而又柔情。
苏白然靠着对方的肩膀,却只觉得冷意从背后缓慢的散布开来。
对自己如此温言细语的人,也轻易的拿走了别人的命。
到底算是个什么样的人,才会有如此一般的模样?
离开必须要离开自己脑海,这种求生的本能不停地打着自己脑子之中的竹竿,叫嚣着要离开这一个场面。
只是此时此刻,却如何能够脱离这一个局面,只能靠着对方的肩膀,掩盖住睫毛的颤抖。
恍惚之间,似乎听到了自己睫毛互相摩擦带来的触碰感,刷啦啦的传到了耳朵里面,却无法掩盖通通飘的心。
寒玉环言语之间夹杂着几分的委屈,撇了撇嘴满都是愁容。
他道:“然然,我的姐姐呀,咱们刚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间就变了脸了,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惹,你心里面不痛快了,你倒是跟我说呀,我也不明白,也不清楚你们女人家究竟有什么烦恼心思,跟我说个明白不好?”
“没。”
苏白然勉强止住自己个儿的胆怯,“我哪里有什么心里越不自在的,你这家伙别多心了,别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平白无故的浪费着自己的心思。”
哪里敢与对方说自己的真情实感是什么,勉强的在话语之上敷衍着罢了。
心脏跳的毫无节奏,只感觉血液的流通也的变得急促。
脑子里面的血完全顾不上去,眸子前一阵一阵的发白,脑仁跳跃的扰乱思维。
寒玉环蹙眉:“你就是不愿意与我亲近些。”
苏白然道:“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我自然是愿意与你亲近的,只是每一个人没有那么简单的方式…咳咳,略有不同,你想岔了而已。”
明显,昧着良心说话,并没有那么的容易。
苏白然搓了搓自己的鼻尖,小巧的鼻头上瞬间的泛起了红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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