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长公事房中,朱慈烺、方以智、樊子奇、刘献、吴三石等人围坐一处。
“殿下,如今两批生员,共计七百八十六人,最初的一匹三百五十人课程已经展开,这些人家里都是寒门,书院减免学费,对他们吸引力极大,”
方以智介绍着学校的基本情况。
“其中儒学、建造、天文地理、算学、格物等学科全部展开,生员的学习很卖力,”
刘献道。
“最紧要的是他们学的有趣,某都希望当日某在书院学习的时候也有这般的学科,确是有趣,不说旁的,就说大小两个铁球一同落地,还有重力加速度的因由等等,其中就有大学问,”
樊子奇笑道。
‘正是,殿下誊写的教材与众不同,但是经得起点验,不瞒殿下,有些教授和生员也提出不同,但是没法驳倒,也只能接受了,哈哈,’
方以智笑道。
‘这些都是本宫琢磨的道理,不多,虽然作为教材,不过是作为抛砖引玉,希望引起全校师生的关注和研习,一同专研,希望可以到一个新的高度,’
朱慈烺能做到的就是把问题提出来,引发思考。
其实他记住的这些中小学知识真的剩下不多了,但是作为一个种子是足够了。
‘你等当注意,在书院好生引导,反驳可以,但是不要引经据典,什么圣人之言,要拿出实在的证据证明,否则就是如同那些儒生狂吠,’
朱慈烺对大明那些书呆子最是厌恶,抱着过去的所谓经典指点江山,真当那些古旧典籍里有黄金屋,可以解释世间万物不成。
‘再者,学习时间可以紧凑一些,要多实践,我已经和兵仗局、枪炮厂、船厂、京营说好了,定期派学员去实操,只有从书本中走出来进入实操,才能发现他们学习中的种种问题,然后返回书院后才能知道自己怎么读书,学院的学期考试,不可只在书本,要注意和这些实操相结合,目的就是学以致用,学堂毕业后进入船厂、兵营等处立即就可以上手,而不是中进士后只会死读书,上任还得雇佣幕僚办差,丢人,’
朱慈烺流露出大明科举制度的极度不满。
不得不说能从千万大明读书人杀出中进士的那些人是大明读书人的精华。
但就是如此,他们基本还是废物。
大明这时候的这些进士及第的老爷们,半辈子读书,怎么知道如何办差,丝毫不懂,甚至有些人连人情世故都不知道。
怎么办,只能雇佣幕僚帮着办差,甚至有些人离开幕僚是一无是处,就是一个废物。
甚至有些人就是幕僚的傀儡。
一切看幕僚也就是后世的师爷的话行事。
方以智讪讪一笑。
他进士及第后也曾经如此。
樊子奇、吴三石等人哈哈一笑,很舒畅。
他们有能力,但是总是科举不顺,听到那些进士及第的人丑态,当然忍不住。
“所以我们书院不能出现这样的学子,不知道你等,如果学院出现这样的学子,本宫以为是奇耻大辱,”
朱慈烺冷冷道。
众人收起笑容,拱手道,
“谨遵殿下之命,”
“经史作为选修课,生员们研习的如何,”
“殿下,因为其为选修课,因此这些学员不曾深入,通读过后,考试不甚认真,因此马编修等教授经史的先生有些怨言,”
方以智道。
“那就没法了,学院学习期间只有三年,其中研习各科只有两年,实操的时间加在一处有一年,哪里有时间精修经典,只能对马编修道歉了,”
朱慈烺淡淡笑道。
他仰慕马世奇的学识,但是这样学识渊博,平易近人,善于育人的士大夫毕竟少见,更多的是周延儒之流的投机者,所以他不会为某人改变初衷。
哪怕马世奇最后羞恼辞职,也不会改变。
樊子奇有些讪讪然,他作为马世奇的弟子,听到这话略有不适,不过,在朱慈烺面前也无法反驳。
“经费如何,有没有大的问题,”
朱慈烺问道。
“正好向太子殿下申领,现下近千人,学院师生每月大约耗费三千两银子,每年就是三万余两,如果加入实操,耗费更甚,而且还得继续扩充,保持学院三千人的学生数量,臣下以为十万两银子坚持不了三年,”
方以智道。
“只要能坚持两年就好,以后自有办法,”
朱慈烺道。
现在他也很穷了。
私下里他已经没多少银钱,内库的钱是崇祯监看,没有大的战事不会放出,而且也不多了,不足百万两。
他这里只有几次战事缴获的近十万件金银首饰。
这些物件能有近百万两的模样。
但是这是朱慈烺自己的小金库。
如果真的有大的战乱,朱慈烺要拿出来的填补的。
不能动用。
如果他拿出来的时候,就是危局之中,他真不希望有那一天,但是没有不行。
只能以拖待变,指望大明的税赋有大的好转,盐政和厘金税还是关键。
午后,朱慈烺在方以智、樊子奇的陪同下参观了学员的宿舍、食堂。
宿舍是十个人一间,都是上下铺的木床,这可是京郊,而且书院经费有限,不可能无限的扩充院落。
条件比起江南那些大书院差了不少。
这里宿舍和食堂情况让朱慈烺会心一笑。
和他前世求学的时候差不多的模样。
真是恍然如梦了。
常林和刘钊拿着书本返回自己的寝室,常林躺在自己的下铺,他也是有些累了。
‘常林,你说实操你登记是哪里,’
刘钊问道。
“我是京营了,经此乱世,大丈夫当然是投笔从戎最好,哪怕去了当宣抚官,”
常林坐起来,提到这个他很兴奋。
“你呢。”
“我是去不了京营的,”
刘钊摇头,他的身体差些,去了京营怕是熬不来,
‘我想去船厂,’
‘你是想去造船,’
‘其实,我更想出海去西夷诸国看一看,’
刘钊憧憬道。
‘原来如此,只是可要离家万里,而且听说经历夷人无数,有些人想要坏我明人性命,期间还有飓风,万一有个好歹呢,’
常林想想在海上遇到飓风就心悸。
“我不怕,如殿下所言,要好生睁眼看世界,才能做到知己知彼,立于不败之地,这是谋局的大事,”
刘钊坚定道。
‘今日才发现刘钊你比我胆量大多了,’
常林叹道,以往他以为刘钊身子骨差,胆量好像也不大,今天看来他真是远远不如。
‘就是不知道能否成行了,’
刘钊叹气。
“听闻大沽船厂的大沽新式海船已经有几十艘了,可以组成一个舰队了,还有新式的舰炮,应该没问题,”
常林安慰道。
‘所以我想去看看,’
刘钊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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