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明军排列成一个整齐的军阵。
一里多外就是散乱的建奴和蒙人混合的骑军。
两军跃跃欲试。
章镇赫骑马当先飞奔到阵前,他抽出马刀一指对面镶红旗的红色战甲,
‘弟兄们,对面就是窃取了辽东的建奴,那是你等生死大敌,别忘了他们就是你等的世仇,’
章镇赫即使隔着面甲,也看到有些骑卒眼睛泛出了红色。
“兄弟们,击杀这些建奴,杀回辽东去,杀,”
章镇赫长刀一指建奴,催马向前。
他身后的战旗迎风飘扬。
他的身后大股的骑军发出震天吼声,
“杀回辽东去,”
接着数千骑军一夹战马,战马蓦地奔出。
数千明军蜂拥杀上。
这些明军之踊跃,杀意之浓烈,让队形略略散乱。
各个试游击,各个百总大喊着保持队形,在狂躁声中勉强可闻,三千营骑卒们左右前后瞄着其他军卒,控制马速,前冲两百步后,密集冲阵的军阵再现。
对面的镶红旗清军人喊马嘶的冲来,两翼是数百蒙人游骑。
双方都是毫无畏惧的冲上。
黎勇骑在马上,他不断的向左看向自己的一什人马,唯恐他们冲乱了阵势。
身为什长管好自己可不成,还得节制全什。
黎勇看到左边的刘振、赵三、王和等人马速保持的不错,总算是放下一半的心。
前方的沉闷的号角声响起。
黎勇一伸手抽出了短火铳。
对面的建奴镶红旗骑甲就在五十步外了。
嘶嘶嘶,弓弦开合的声音不断传来。
破甲箭飞至。
蓬一声,一枝破甲箭弹在了头盔上,弹飞了,惊出黎勇一身冷汗。
身边有惨叫声传来。
黎勇没有顾及,他举起了短火铳瞄向对面的敌人。
忽然,急促的号角声响起。
黎勇知道三十步了。
黎勇扣动了扳机,砰一声响,短火铳击发了,黎勇松弛下来,燧发火铳最要命的是你不知道这一枪是不是哑弹。
黎勇抛弃了放空的短铳,抽出了另一把短铳立即击发,这次距离敌人只有不足二十步,他看到对面的一些红色铠甲的建奴惨叫着捂着伤处坠落马下。
建奴的骑阵变得参差不齐。
黎勇再次抛弃了火铳。
他一举骑枪冲向了当面的一个敌人。
对面的建奴甲兵身上是红色的重甲,一脸络腮胡须,眼神凶狠的盯着黎勇,他的战马也比黎勇高大,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气势。
黎勇此时却是毫无惧意。
方才他心里略略胆怯,只是因为一个,那就是如果被箭枝击落马下被战马践踏而死,真是太不值了。
但是现在他最起码可以与敌俱亡,拼一个够本。
双方接近到十来步,建奴投掷过来短斧、铁骨朵,三千营骑卒有些则是投掷出骑枪还击。
惨叫声中双方都有骑卒掉落马下。
黎勇前方的那个甲兵挥动狼牙棒猛击黎勇。
黎勇毫无畏惧的一枪直刺甲兵的左胸。
双方都毫不留手。
蓬一声,闷响,一旁伸出一杆枪,枪头和狼牙棒撞击,骑枪折断,沉重的狼牙棒也滑向了一侧。
黎勇的骑枪则是闪电般刺出。
这个甲兵一脸的惊恐,却是来不及闪避了。
黎勇借助马势,将骑枪掼入这个建奴甲兵的左胸,接着他就弃了长枪,借助马势骑枪贯穿了甲兵的身体,枪尖从身后刺出。
黎勇和这个甲兵交叉而过,心里充满了快意。
这一刻他为死在辽东的爹娘还有累死在德州的大哥报了血仇。
昔日那些不可一世的建奴甲兵也就是一个畜生而已,方才这个畜生露出了惊恐,畏惧,和其他人死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
黎勇激动的抽出了马刀,和身边方才替他挡了狼牙棒的刘振并马前冲。
一个甲兵冲上,一枪刺向了刘振,刘振横刀格挡,马刀和长枪相撞错开。
一旁飞马而过的黎勇一刀划开了甲兵的肋下,鲜血狂喷的甲兵惨叫着跌落马下,随即被战马践踏得不成模样。
黎勇此时感叹,这个军阵太有用处了。
一连两次他们都是二对一的局面,而建奴骑甲队列稀疏,让他们以多打少,击杀了两个强敌。
如果不是军阵,黎勇清楚第一个甲兵他就打不过,看对方的勇武,大约是建奴的巴牙喇,根本不是他能抵挡的。
现在却是两个甲兵被他斩杀。
黎勇想起严苛操练军阵,甚至有人马伤亡的时候,宣抚官老崔说的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岂止少流血是不丧命。
眼前一空,黎勇发现他已经突破了建奴的防线,实在是镶红旗只有五百骑,面对人数多的明军,他们之列了三排,黎勇已经刺穿了敌阵。
黎勇没有听到将令,继续向前冲去。
接着三长两短的号角声响起,这是试游击发出的调转马头的命令。
黎勇立即扯着嗓子喊起来,让身边的弟兄们开始转向,这时候他发现他这个什有个兄弟不见了。
李辅明自己统领着一哨骑军和女真营一起观阵。
双方激烈而短促的搏杀后,相互交错而过。
李辅明目测的结果让他大吃一惊,冲过去的两哨三千营骑卒大约损失了二三百人的模样。
而镶红旗和蒙人骑在马上的只有三四百人左右了。
也就是说这个回合,明军大胜,而且大约是一比二的战损比。
阿克墩和古尼音布目瞪口呆,这些很多都是初上战阵的初哥啊,尼玛,怎么这么猛,难道是这些镶红旗太弱了。
两人头脑有些混沌,实在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
‘号令女真营两翼迂回,第三哨随本将冲阵,’
李辅明大吼着。
接连的鼓号旗帜发出了将令。
接着李辅明率领着第三哨催动战马冲向了建奴的残军。
此时,建奴残部正好处在第一第二哨和第三哨女真营中间。
前方的一二哨调转马头随即杀回,正好将女真和蒙人困在中间。
双方再次猛烈的撞击在一处,但是这次镶红旗和蒙人处在四面包围中,腹背受敌,根本形不成完整的防御阵势,很快被击溃各自为战。
一场激战过后,只有三十来人的镶红旗骑甲和蒙人冲出包围,他们放马狂奔。
而女真营的骑卒们打着呼哨,在后面追杀着,他们炫耀着狂野的骑术和射术,杀伤着这些镶红旗骑甲。
李辅明勒住战马,他没有机会动手,战事已经结束了。
李辅明颇有些不甘心,他伸出手来拍打了还在激动兴奋的战马,战马皮毛上都是飞奔后流淌出的汗水。
“号令第一哨立即救助伤患,斩杀敌人,收拾战场,第一哨第二哨随杀向萨兀城,”
李辅明发话道。
第一哨的军卒留在原地,羡慕的看着第二哨第三哨向着萨兀城冲去。
三千营的骑军在萨兀城前没有受到什么像样的反击,只有稀疏的一两波羽箭。
接着三千营前军用绳索套住栅栏,借用马力拖倒了栅栏,一千多骑蜂拥而入。
萨兀城中只剩下了老弱妇孺,他们正在奔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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