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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开张大吉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9450/520019450/520019539/20201130105605/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冬月初八,黄道吉日,宜开铺,利财神。

    平县城西,这天新开了一家铺子,门脸很大,装修得很是气派。大早上的舞龙舞狮,热闹非凡,吸引了不少路人围观。

    路人甲读那招牌:“王、许、记、——钱庄?钱庄是什么东西?我咋没听说过这种铺子?”

    “可不么?”路人乙附和,“我也没听过啊,听着像搁银子的铺子。难不成是租给那些有钱人家放银子的仓库?”

    “什么放银子的仓库?没见识就少插话,没的招人笑话。”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被抢白的路人乙老大不高兴,没好气地回道:“你有见识?你有见识你倒说说看,这铺子到底是做什么买卖的?”

    路人丙正式加入讨论,不无卖弄地:“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个王许记钱庄,是做存钱放贷买卖的。”

    “存钱?放贷?”路人甲和路人乙齐声重复,面面相觑,有听没懂。

    在旁边听了半耳朵闲话的路人丁不屑地道:“原来放高利贷的啊,呸!又是个做缺德生意的!将来总要遭报应。”

    路人丙接道:“老哥,你先别急着骂人啊。这王许记可不是做缺德买卖的,人家放贷就收三分的利,便宜得很,也没什么利滚利的门门道道,公道得很呢。

    “是么?就收三分的利,有这好事?”越来越多的人凑过来,把知晓内情的路人丙围在中心。

    路人丙越发得意:“嘿,好事还在后头呢。这王许记不仅放贷低,更上算的是,把银子存进这家钱庄,他不但不跟你收月钱,而且月月还能有利钱拿呢。”

    “啥?寄存银子,还能拿利钱?这怎么可能?骗人的吧。”

    路人甲不信,路人乙更不信。

    “就是就是,我长这么大,就没听寄存银子还能倒着拿到钱的。”

    围观众人尽皆一片嘘声,纷纷散去。留下路人丙在原地徒劳地发急跺脚。

    “哎!这是真的,真的!我家大侄子就在钱庄里当伙计,是他亲口跟我说的!——哎?你们别走啊!你们听我说啊……”

    如此,一号托任务失败。许先之安排下去的其他几个放消息的托遭遇也差不多。所以大半天下来,看热闹的倒是不少,真正走进钱庄门里的,一个没有。

    张小花混在人群里干着急:“这可怎么办呢?头一天开张,连个苍蝇都没飞进去一只,这样下去不是要喝西北风吗?”

    魏晋元不咸不淡地:“师娘,你说你着什么急啊?反正本钱又没要你和先生出,没生意才好呢。真要一堆人在门口排着队地要存银子,我看你才真是要哭都没地方哭。”

    张小花没绕过这弯来,不解:“为什么?我为什么要哭?”

    “你想啊,先生订的是五厘的利。你算算,存一千两进来,钱庄要派出去多少利钱?存一万两,又是多少?”

    张小花翻着眼睛扒着指头算了半天,没算出个子丑寅卯,却也是倒抽一口冷气。“要照你这么说,我还真有点后怕啊。”

    “哎哟喂,我的好师娘,你怎么现在才知道怕啊?”魏晋元恨铁不成钢地,“我早说了,钱庄这买卖不能做,你们偏就不听我的。还答应那个姓许的,担一成的风险!照这么赔下去,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张小花忽地恼羞成怒,要不是大庭广众的,她准保扇魏晋元一后脑勺。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铺子开张头一天,你张嘴闭嘴就赔啊赔的死啊死的,你这不是找我们晦气啊?你要再敢讲一句触霉头的,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魏晋元怕打,不敢再多嘴,讪讪地嘀咕:“我可是一片好心,就这么被你们当驴肝肺了。好好好,我不说还不行嘛,唉,良药苦口,忠耳逆耳啊——”

    这个死败家子,中了个破举人,倒是越来越有老学究的气质了。唠唠叨叨叽叽咕咕,简直快要烦死个人。

    其实,张小花心知肚明,自己心里那股子压都压不住的烦躁,根本就不是因为魏晋元的絮叨。

    王宁佑一直沉默,沉默地在四面街上绕了绕,听了些四下里有关钱庄的议论。包括张小花和魏晋元那番对话,他也是尽收耳底的,却始终一言不发。

    张小花偷眼瞧了瞧王宁佑的面色,后者面沉如水,此刻正望着钱庄那块“王许记”的牌匾出神。

    不好!死穷酸脸色这么不好看。道当真要应了魏晋元那乌鸦嘴,哭都没处哭,死都不知道要怎么死的?

    这时候王宁佑终于开了口:“今天就先这样,我们先回去。”

    “啊?现在就走啊?”不仅张小花,就连魏晋元都有点那什么了,“要不然,先生,咱们再看看吧。这天色还早,指不定过会儿就有人来存钱借钱的了。”

    “不用了,今天才第一天,不着急。”王宁佑丢下这一句些微没头没脑的话,率先转身走了。

    张小花心下越发忐忑,忐忑不安地一路跟着王宁佑回了家。想开口问,又不想开口问,在王宁佑身边走过来走过去地刷存在感。

    偏偏王宁佑就像有心事似的,完全拿她当了空气。张小花走过来,他没反应。走过去,还是无动于衷。

    张小花到底忍不住了,爆发:“哎!死穷酸,到底是死是活,你好歹给个痛快话啊!要实在不行,咱赶紧收拾包袱跑路吧!只要我们跑得够远,我就不信那姓许的能找得着咱们!”

    她这里吼得焦心焦肺的,哪晓得王宁佑跟个慢郎中气死急先锋似的,半天半天才抬头看她,三句听了半句的样子,些许茫然。

    “你说什么?什么跑路?我们为什么要跑路?”

    张小花差点没背过气去,“你还问我为什么?你看你这脸都阴得跟锅底灰一个样了,我们不跑行么?难道等着被那个钱庄赔光了家当啊?”

    王宁佑让她这话说得啼笑皆非,“谁说钱庄会赔钱了?你放心好了,我都安排妥当了。头一天,不过就是造个声势,把钱庄的名头传出来。好戏在外头呢。”

    “是么?”张小花依旧怀疑。

    “当然是了。你就等着看就行了。”王宁佑胸有成竹。

    “那你从刚才到现在老埋着头算怎么回事?好像一脑门官司的样子。”

    “我只是在想——”提起这茬,王宁佑重新凝了神色,他顿了顿,反过来问张小花,“你说许先之为什么要把钱庄的名字定为‘王许记’?他为什么要把我的姓加上去?还偏就排在了他‘许’字的前面?”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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