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9001/511579001/511579100/20201120140509/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给云儿脱籍,大概是目前困扰魏晋元最大的心结了。许先之的话精准打到魏晋元的七寸,他顿时服了软,心不甘情不愿地道:“你到底想怎样?”
许先之回得轻松:“我不想怎样,只不过想你帮我一个小忙,做一些小事。”
“什么小忙?什么小事?”魏晋元不敢放松,追问。
许先之向他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魏晋元依言凑近,许先之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魏晋元忽地反应强烈,大声嚷道:“你说什么?你要我干啥?这是人干的事么?”
……
不是人干的事情,究竟什么样的事才不是人干的?
魏晋元裹着毛披风瑟瑟发抖地缩在墙角,王宁佑和张小花屋外的墙角。
——“你疯了吧,你要我夜里去听我先生和师娘的墙角?”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对你师娘的心意,你难道还不清楚?”
“你对我师娘有意思,那你自己去听啊。叫我去听这算怎么回事?”
“我好歹是太古县的首富。街面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我怎么能去做听墙角这种下三滥的事?”
“那我就不能做了?我还是个举人呢!要被人发现了,我的脸往哪里搁?”
“你的脸要往哪里搁,那是你的事。我只知道你有把柄在我手上,你不去谁去?”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小心逼急了我,大伙一拍两散!”
“散就散,于我有什么相干的?就是可惜了魏举人,本来可以稳稳当当地给心上佳人脱籍,再造个天衣无缝的假身份,像比如我许先之的远方表妹什么的。凭我的家世,再加一份丰厚的嫁妆,想必这门亲事也是令尊乐于成全的。”
……
师娘,对不住了。要不是万不得已,我也不至于出此下策。反正你跟先生光明正大的,应该也没什么不能让他听的吧。
夜寒如冰,魏晋元哆哆嗦嗦地裹紧披风,还不忘捂住口鼻尽量不发出声响。许先之说过,师娘的耳朵灵得很,万一被她察觉了,那可真就是偷鸡不着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其实魏晋元想多了,张小花这会子哪有心情注意外头有什么响动?她都快烦死了。事实上她最近都很烦,白天烦着怎么教杨四郎,晚上还得跟王宁佑接着学《三字经》之类的玩意。
“香九龄,能温席,孝于亲,所当执——哎呀,这什么拗口玩意,讨厌死了,我不学了,不学了!”
张小花负气,暴躁地把书一扔,
王宁佑是天底下最好说话的先生,“不想学就算了,明天我跟你一起去给杨四郎上课。”
张小花本来都已经点头同意了,但转念一想,却是把扔掉的书重新捡起来。
“算了,你还是接着讲吧。怎么着我也不能让姓杨的那小子小瞧了我?——再来!”
张小花振奋精神,拿出再战五百回合的劲头。王宁佑接着开讲,还未开言,先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你怎么了?别不是着了风寒吧?”张小花关心情切。
王宁佑挺嘴硬:“没什么,不要紧。”
口里说着不要紧,“喷嚏”却没就此放过他。王宁佑“啊欠”“啊欠”个没完。
张小花心疼了,“你肯定是着凉了,快立冬了,晚上冷得很。今天就算了吧,你赶紧上床暖和暖和。”
王宁佑想了想,居然同意了。“也行,不如这样,我把这几句写到纸上。明天你要是不记得了,就偷空看一眼。”
“咦?这个主意好!省得我死背那些乌七八糟的典故了。”张小花拍手叫好,高兴完了又怪起王宁佑,“你怎么不早说?害我这两天脑子背得疼死了。”
王宁佑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就前两日自家媳妇那个学习热情,他要是这么提议了,搞不好马屁就得拍到马腿上。
说起来也是好笑,张小花本来要是套路杨四郎的,现在套着套着,倒好像把自己也给套进去了。要不然以她的性子,打死她也不可能好好地坐在这里跟他学什么之乎者也之类的。
“哎,死穷酸,想什么呢?赶紧地,上床睡呀。回头别真再受了寒。你看,我都给你把被子铺好了。”
王宁佑正想得出神,冷不丁一回头张小花就站在床边望着他,目光专注之极。那盈盈双眸,只映着他的倒影,再没有别人。
王宁佑没来由地胸腔一热,那热流猝不及防冲进了心田。心里热得发涨,脑子乱烘烘的,不能冷静地思考理智地分析,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要说什么,话便已经脱口而出了。
“你也是。快立冬了,你也要保重身体,冬天的地上寒气最重了,不如你也上床睡吧。”
“不用,我没事——”张小花原本还满不在乎,一如既往满不在乎地拒绝。但是拒绝到一半,忽然发现王宁佑不对劲。
胸口些微急促地起伏着,面上一些些异样的红。那双眼睛也是,炙热的不像话,那样胶着着,凝注在她的面上,竟叫她一刹那的气促心悸。
张小花一霎的心悸,然后脑子里那根从来没搭对的弦,鬼使神差地它就搭对了,鬼使神差地它就跟王宁佑的想法终于同步了。
噢,原来死穷酸一直不是怕她冷,而是想她——
于是,张小花的脸也红了,呼吸也急促了,心里炙热得不像话。不过还好,还在她控制的范围之内。所以她能够完全没有任何异样地,或者说自认为完全没有露出任何异样地,自认为一如平常自自然然,实际上结结巴巴、紧张地心砰砰直跳地,回答:
“好、好啊——你、你这一说,我还真觉得有点冷呢。那、那你要不嫌挤,咱俩今晚就、就——这么——这么睡呗!”
几乎用尽了这辈子的力气和勇气,张小花才把这句话磕磕绊绊地说完了。一说眼一闭,差点控制不住地去捂脸。两颊烫得不行,烫得空气仿佛都要滋滋地擦出火来。
至于王宁佑,呆了好一阵子,都没缓过劲来。幸福来得太过突然,他以为这次又跟之前一样,襄王有心神女无梦。他甚至已经提前做好了再一次失望的准备。结果——
老天!这就是高兴得快要升天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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