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2312/514762312/514762344/20200813185405/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作为曾经堂堂的一寨之主，张小花就算心里再懊恼，也做不出来自打嘴巴反口的事。
只能暗自叹一句，真晦气，一早起来就说错话，这一天的运气都好不了。
至于王宁佑，倒是和她完全两种心境。早上一睁开眼，自家媳妇乖乖巧巧睡在他臂弯里，眼睛闭得好好的，嘴角弯弯的还带着笑。那一刹那，就好比眼前有一蓬烟花散开来，心情绚烂到无法形容。
以至于他完全不想起床，就想这样和她一起躺到天荒地老去。只可惜，她还是醒了，一醒立马翻脸不认人，跑得比兔子快就算了，还生怕他误会似的，迫不及待地要跟他划清界限。
不过没所谓了，自家媳妇有多好面子，他还能不清楚？刀子嘴豆腐心，死要面子活受罪，她要真想跟他划清界限，早把他扔床上不管了。哪会他不撒手，她便拿他没了法子？
都已经睡了一张床，盖了一床被子，只要他再努把力，离心愿达成还能远得了吗？实在不行，大不了再喝上一回酒，不过这次可不能真的喝醉了，得偷点机取点巧。
王宁佑打定了主意，越发地意气风发。张小花则是垂头丧气地往外走，想找个清静地儿好好地盘算盘算，要怎么才能不显山不露水地把自己真正的心意透露给王宁佑知道。
“这没吃早饭呢，你去哪儿？”王宁佑叫住她，可不能就这么叫她跑了，这一跑又得是一整天看不到人影。
张小花被王宁佑问得愣住了，她自己都没想好去哪里，这要她怎么答？情急之下，又搬杨四郎出来救场。
“我再去看看那个姓杨的，总不能就这么让他犟着。不管怎么样，总要教他几个字。不然到了年底，他老爹那里我们也不好交代。”
王宁佑佑点点头：“你说得对，今天我跟你一起去。”
张小花：“？”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从前可都她三催四催恨不得在后面挥个鞭子，王宁佑才勉勉强强出来履行一下“先生”的职责。怎么今天这么主动了？
王宁佑表示他主动的地方还在后头。
到了前院，魏晋元正打算出门。窝在书院好几天了，陪着师娘发了好几天的疯，结果自己要做的事啥进展都没有。与其跟这儿干耗着，还不如回去看他的佳人去。
“你给我站住。”王宁佑出声。
魏晋元条件反射地站住脚，兀自有些不敢相信地转身。
要说师娘拦他还有可能，可是先生是从来没有管过他的啊。
没关系，以前没管过他不要紧，从现在开始管不就行了？王宁佑拿出师者的威严。
“也给你混了个把月，是时候开始用功了。二月的春试你还想不想考了？”
说实话，不想。魏晋元觉得自己能中个举人，就已经是走了八辈子的狗屎运，祖坟上冒青烟了。还考进士？他也得是那块料子啊。
“是不是这块料子，你说了算，我说了也不算。需你考了才知道。不管怎样，你我总要努把力，也算对得起你爹出的那五十两束脩。”
这话越来越有张小花的味儿了。魏晋元不以为然地撇嘴，张小花却是听得蛮高兴的，自家相公认真起来还是挺有严师的风范的。
只要张小花高兴，王宁佑的目的就达到了。
“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回屋里去，今天先把大学再背一遍，下午我来考你。”
可怜的魏晋元，就这么生生被当作王宁佑取悦媳妇的工具，凄凄惨惨地回屋背书去了。
张小花芳心大悦，给点阳光就能幻想到秋后大丰收。
“你说要是魏晋元真能中了进士，县学那帮夫子不是要气死了？我都听说了，他们在外面到处放风，说你只认钱不认人，就算有点本事，人品也差劲得不得了。说一年要低于五十两束脩，压根就进不了咱们书院的大门。”
同行相嫉，文人相轻，这些人背后玩的花样，王宁佑早就一清二楚了。其实这也是他不愿意在县城当教书先生的原因之一，明明一肚子男盗女娼，却偏还要摆出清风傲骨的姿态。倒不如坦坦荡荡地做个生意人，把所有算计都拿到台面上来。
还是那句话，开书院也好，教学生也罢，不过就是图张小花一个高兴，哄媳妇开心而已。
如果他今天能把杨四郎的犟头子扳下来，了了媳妇的一桩心事，然后晚上再顺理成章地庆祝一下，弄点小酒什么的……
王宁佑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无比美好的未来生活，精神越发振奋。
他跟张小花前后脚走进杨四郎屋里。正准备大展拳脚玩心眼玩策略，却发现杨四郎看见他们进门时的表情，陡然地一言难尽。
像是要隐忍，却再也忍不下去，瞬间的情绪爆发。
“行啦！不就是要我认字么？我认还不行么？我不要再喝酒了，我也不想再赌钱了！我认，我学！来，来教我吧！！”
杨四郎真真受够了，他是被几个哥哥碾压着长大的，身份碾压，头脑碾压。便是过年说几句吉祥话，都不如兄长们讲得悦耳动听，讨到红包也是几个儿子里最小份的那个。老爹就像打发要饭的那样，满脸嫌弃地丢给他。
——“成了成了，拿了就赶紧走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的了。”
是啊，论才干论口齿，他确实给他爹丢人现眼。可他也有他擅长的本事，起码他酒量好，赌钱灵光，打架敢拼命。
靠着他这几样本事还有浑不吝的性子，方圆十里谁敢来欺负他们杨家人？他到底对他爹、对家里也是有点用处的。
结果，到了这么个古怪书院，架也打不过，酒也喝不过，赌钱把把把输。
那个比他还浑不吝的师娘，回回把他按地上摩擦。与其这样每天被一个妇人羞辱，还不如豁出去，学认字就学认字。被先生瞧不起总比被师娘瞧不起来得痛快一些。
杨四郎一张视死如归脸坐到了书桌前头。王宁佑和张小花互看一眼，心中想法不约而同——这趟真是歪打正着，误中副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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